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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只是一颗石子不小心掀起的小波澜。
可是顾红杏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因为不管爹爹的眉目如何如往常般温和,顾红杏仍可以察觉到他眼底那抹浓浓的忧愁。
“大娘,这里的花色对吗?”顾红杏指了指绣的她手中绣着的一朵海棠的花瓣。
蒋茵看了一眼,欣慰的说:“对,我家红杏学的真快。”
顾红杏笑笑,没再说话,绣得再好有什么用,也不能帮上爹爹的忙……
坐在床上,消瘦不少的顾红杏失去了往日的笑颜,一针一线的安静绣着,这场景,令得站在一旁的叶耀辰眉头紧锁。
“夫人,夫人!不好啦!”顾红杏手里针线一停,几乎是僵硬的侧头看向跑进来的阿顺。
阿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因惊慌而颤抖不已,他说:“夫人,朝廷的公公来了!全府的人都去客厅领旨!”
尽管朝廷有异这件事顾天龙只给几个亲眷说过,可是下人们听见外面的风言风语加上揣摩也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故而府里上上下下这段日子都是惶惶不安。
顾红杏和蒋茵对视一眼,看见彼此眼里的担忧。
“走吧,该来的躲不了。”蒋茵放下针线,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示意她的婢女猩收了。
顾红杏亦放下了绣布,对着左边的叶耀辰喊了声:“叶老,咱们走吧。”
阴沉沉的天色愈发浓郁,雨声充斥了顾府每一个角落。
那宫里下来的公公脸白而多纹,他用细细的眼睛一扫众人,咳咳清了两下嗓子,叫道:“顾天龙接旨!”尖细而阴柔的公公的声音似乎刺在顾府的每一个的身上。
他满意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众人,摊开黄澄澄的圣旨就高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兹有顾家掌门顾天龙勾结外敌,里应外合,幸有太傅列起罪证,朕方深感庇之久矣!通敌罪当诛九族,杀无赦,然内外之臣多劝阻之,故今日判其顾氏一族暂且收监,一旦调齐罪证则立即处斩,钦此!”
“贱民…领旨……”顾天龙跪着伸出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这重若千钧的圣旨,而后摇椅晃的站了起来。
接过圣旨后,众人便都起来了。
“顾家掌门,杂家的旨也宣完了,这下就是要来收监的官兵来了,望您多担待了!”这公公话说的好听,语气却半点不客气,说到后面几个字故意提高声音,嘲讽之意极其明显。
顾天龙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他此刻还是难以自控自己的情绪,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消息惊得痛心不已。
皇上好狠的心呐!顾府一门也就罢了,株连九族!连顾氏一族上上下下都老老少少都不放过!
急促而有序的脚步声传来,顾红杏看见一队队面无表情的官兵们小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