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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欢终究还是回到这座院子,只是以一种预料之外的方式,以一个从未想过的原因,时间走得如此平淡,不知不觉,静静悄悄,但发生在人身上的事却如此坎坷,令人愁绪多生,直叫人把各种滋味体尝个遍。
杨欢有些紧张,心里头实在轻松不起来,与此相反,荆北看起来却似乎高忻很,特别是在进门的那一刻,嘴巴直咧开到耳根子,笑得合不拢嘴。
一进院门,荆北就急冲冲地拉着他往石凳那边去,不由分一把将其按到凳子上,嘿嘿笑着开口:“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去叫叫朱管家,很快就可以出来。”
“诶。”
杨欢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荆北快步走近内院,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回过头来看看,脸上的笑意遮掩不住。
荆北走开,院子里顿时变得冷清下来,空落落的院子没有人影,一切显得过分寂静,杨欢深深吐出一口气,从石凳上起身,出神望着墙外碧蓝的空,院子里的红花开的正盛,可他哪来的心情观赏,心头就像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叫人有些难以透气。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才传来脚步声,杨欢心头紧觉,连忙回过头去,正好看见朱管家孤身一人,昂首挺胸前来。
杨欢见此赶紧露出敬意,不管如何,对于朱管家,他心里头始终存着敬意,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呵呵,怎么不坐,站着怪累的。”人未到,声先传来。
杨欢神色开始放松,见到朱管家,心里头的巨石仿佛漂浮起来,他舍不得这种安全福赶紧笑道:“没有,子站着不累。”
两人终究还是坐下,好一阵没有开口话,朱管家细细地打量杨欢,许久这才苦笑一声,叹出口气。
杨欢神色一紧,赶紧道:“管家可是有什么话想?不妨直言。”
朱管家摇摇头,似是不愿多,以手扶须,“没想到一切倒是因缘际会,世事果真是变幻无常啊。”
杨欢闻言似有感慨,由着低叹一声。
朱管家继续开口:“本来我们倒可以多话,只是现在却是有些不太方便。”他似是酝酿了一番,“你可明白我这次叫你前来所为何事?”
“朱管家烦请直言。”
“那件事被发现了,所以,你还是早走为妙。”
杨欢顿时明白过来,摇头苦笑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会在这时候发生也不奇怪。”随即抬起头担忧看向他,“那朱管家你可如何是好?不若我们两人一齐离开。”
朱管家果断摇摇头,“不必,我自有脱身之法,只是你却是必须离开了。”
见杨欢不语,朱管家再次开口:“况且荆北还留在府里,总不能丢下他不管的。”
杨欢虽然沉默,但却不得不同意他出的话。
“此刻也不是太多的时候,以后自有许多机会。你听着,我已为你准备好离开的路线,你只需按着离开朱府即可,知道吗?”
杨欢点点头,连忙提出一个疑问。
“那我出了府之后……”
“这个你也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着,心翼翼地凑前,低声道:“那女人总该跟你过什么吧?”
“嗯。”
“那好,你只需按我所前去寻她即可,至此,一切皆以安全结束。”
此时此刻,杨欢已是明白非走不可,心头不由变得惆怅。
“我还有一句得叮嘱你。”朱管家牢牢盯着他,一脸认真,“你出去之后,不必拖得太久,立即前去即可,否则只怕大事不妙。”
大事不妙?杨欢露出疑惑神情。
“你走之后……只怕府里很快便能发现的,”朱管家的欲言又止,杨欢却是听得一脸凛然。
心里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他的离开,不妨作为一个诱饵,将府里的注意力牵引出去,这样府内的人才能继续安安心心地过下去,杨欢心里一时之间忽然变得茫然起来,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你可明了?”
“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
“我该走了。”
“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
……
这是后厨的院子,院子里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里面就是厨房,从打开的窗户里,可以看见一大块猪排骨摆在竹篓里,此时的厨房内已然有炊烟袅袅升起。
“嘎吱。”
被烟熏的不成模样的木门突地被打开,一个油腻的中年男子从其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厮,全身上下不难看出烟油的痕迹。
油腻的中年男子很快走到杨欢面前,冲着杨欢和那身后的厮嚷嚷道:“你们两个去把车推上。”
院子靠门一边的角落里,一辆有些年头的木拉车正静静地摆在一旁,那厮闻言立马应了一声,朝着角落走去,杨欢见状只能照做,两人将木拉车推起,跟着油腻的中年男子出门去。
出了门,穿过一条巷子,再出一道大门,便是府外的地界,但即使如此,外面的街道上还是零星几个行人,远远经过,不敢靠近。
朱府,确是一个令人生畏的存在。
如此这般,转过一条街角,行人总算多了起来,也慢慢开始变得热闹。
朱府就在身后,杨欢已经将之抛开。
没错,这就是朱管家的计划。待会儿杨欢就会在街道中失去方向,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回去朱府的路线,油腻的中年男子和听话的厮依旧一切如常般买菜回府,推车的还会是两个人,另一个在杨欢消失后就会突然冒出来的人。
一切如常。
杨欢暂时还没有决定好应该在哪里走失,在朱管家的计划中并没有涉及于此,也就是,这是杨欢可以做主的地方。两旁的商铺伙计卖力吆喝,只为了夜里能吃的多些,杨欢还在跟着,走过一片商铺,直到走入一片菜市场,各种腥臊味扑鼻而来,能来茨人就不会觉得有异,所以杨欢依旧如常,并无不适。
油腻的中年男子和厮走在前面,那辆木拉车早已落入啬手中,只见他一个人也依旧如臂指使,杨欢一人跟在身后,没人理会他,就像一个透明人,或许在他们眼里,身后根本就没有人。
杨欢还在不知不觉地跟着,直到另一个厮打扮的人不知从何处突地穿插而入,木拉车又有邻二个人帮忙掌控,杨欢蓦地一愣,猛地止住身形,直直看着三饶背影越离越远,一副和谐的画面,并无不妥,也就是这一刻,杨欢才回过神来,他自由了,他该离开了,朱府再也不是他能回去的了。
人潮突然显得如此陌生,他竟没有一个相识之人,一种孤独寂寞之感蓦地袭来,他脚步一转,匆匆离开,他心里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脚步不停,却没有半分方向,大步之间,穿过一间客栈,他抬起头怔怔看着,终究还是想起了朱管家最后的一句话。
大同客栈。
他若想找到“倩倩”,就得先去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