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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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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赌苍云对她的最后一丝疼惜。

可惜,她输了。

“你耳朵聋了吗!听不到朕的话是不是!”苍云怒吼一声,一脚踢在奉药宫女的肩头。那宫女踉跄的摔倒,药也洒了一地。

有眼力的宫人即刻又补上了一碗,双手奉在卿之面前。

面对苍云的冷漠,卿之早已心灰意冷。她疼痛的闭上双眼,一串泪珠顺着眼帘滚落,然后,颤抖的伸出手端起药碗。

屋内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苍云冷漠的,居婉得逞的,御医忐忑的,还有媛媛,她漂亮的眸子,竟让卿之辨不出情绪。

卿之只见她爬过来,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臂腕,哭的甚是凄惨。“主子,你不能喝,让媛媛替你吧。”

“不必。”她清冷的吐出两个字,然后仰头将药灌了下去,一滴不剩。

砰地一声脆响,空了的药碗从手中滑落,卿之唇角挂着一抹凄美的苦笑,娇弱的身子薄如纸片,好似风中凋零的花瓣。绝美却凄凉。出口的声音冷得如冰一般。“皇上现在满意了吗?”

苍云沉默,面色漠然。藏在衣袖下的手臂却紧握着,手背上道道青筋凸起。

“媛媛,我们走吧。”她如一缕清风,飘然的离去。媛媛踉跄的起身,跟随着她的脚步离开。

卿之走后,苍云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却无声的将居婉拥入怀里,细心的喂她喝药。

喝过药后,居婉疼痛的症状明显好转,却哭闹不止,不依不饶的质问。“皇上就这样轻易放过那个贱人了吗?婉儿今生今世都无法做母亲了,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她拼命地爬下床榻,长发胡乱的披散在脑后,衣冠不整的仰天大哭。“娘,你若在天有灵,就看看婉儿吧。婉儿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苍云大步上前将她抱入怀中,柔声安慰着。他知道,不处置天瑶,居婉绝不会善罢甘休,东宫只怕永无宁日。何况,居婉受到如此大的伤害,总要有人来为此埋单。否则,东宫再无法制可言。

“来人,让皇贵妃跪在殿外赎罪,直到她肯认错为止。”

另一处,卿之刚迈入赏梅阁,便觉得头重脚轻,身子酸软无力。她扶着廊柱,大口的喘息。媛媛从身后搀扶上来,焦虑道。“主子,我去找御医来给您瞧瞧吧。”

“不必了。”卿之将身体的重量都转移到廊柱之上,痛苦的合上双眸。心都死了,还留着这副躯壳做什么。

卿之一张俏脸的小脸褪去了血色,惨白的如纸一般。媛媛是真的有些怕了,可卿之性子倔强,她决定的事,谁都劝不动。

她虚弱的靠在廊柱上,长如蝶翼的睫毛颤动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她轻声的嘤咛,连语调都是那般凄凉。“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主子,主子您别吓我。”媛媛半跪在她身前,低声哭泣。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王公公匆匆而来,在天瑶身前丈远处停住脚步。“老奴见过娘娘。”卿之安静的靠坐着廊柱,孤冷的寒风拂起她墨色的发丝,她依旧合着眸子,薄薄的唇片微微颤抖。“皇帝陛下还有何吩咐吗?”

王公公半弯着腰身,语调也颇为无奈。“皇上命娘娘跪在菡芯阁外请罪,直到……直到娘娘认错为止。”

许久的沉默,卿之不开口,王公公也不敢多话半句。就一直弓着身子杵在天瑶身前。

园中,徒留萧索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卿之缓缓睁开一双明眸,眸光涣散而没有焦距。“是吗?那走吧。”她轻笑着,声音极尽飘渺。然后,有些吃力的起身,扶着廊柱一步步向菡芯阁的方向走去。

“主子,主子您不能去,您身子受不住……”媛媛跪倒在她身前,哭泣着,扯着她的一片衣角,试图阻止她离开。外面刚刚下过大雪,严寒刺骨。跪在外面,即便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媛媛,放手吧。你明知留不下我,又何必无谓挣扎。”卿之凄凉的笑,冷漠的推开媛媛,一步步向前走去,而每一步,都好似有千金重。

媛媛瘫软在原地,懵愣的看着她薄若纸片的身影在视野中,逐渐消失。“主子,对不起,对不起。”她喃喃自语,泪珠子顺着脸颊逐渐滚落。她真的不是有心的,她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如今的样子。

……

雪夜孤冷,菡芯阁外,卿之僵直的跪在殿外,即便是狼狈至此,却依旧是高傲的。一袭单薄的纱衣在冰冷的寒风中微微荡起。这一跪,就是两个多时辰。卿之无时无刻不被身体的疼痛折磨着,小腹更是撕裂般的绞痛。痛到极致,恍惚间,卿之甚至以为灵魂已经抽离了身体。

入夜时,细碎的雪花又飘了起来,卿之茫然的看着,无意识的伸出白皙的手掌,六片霜花落在掌心间,然后,被体温融化,变为晶莹剔透的水珠,就好似离人的眼泪。也许,她就要离开了吧,这样也好,至少是种解脱。

突然,头顶的天空晴了,她微仰起头,迷雾般的眸子闪动灼灼星光。身后,徐嬷嬷撑着一把油纸伞,俯身将厚重的狐裘披风搭上她肩头。“娘娘这又是何苦呢,皇上不过是想给婉妃一个交代。娘娘只要认个错,这事不就过去了吗。何必倔着性子让自己受苦。”徐嬷嬷语重心长的叹息。

卿之苦笑,弱声道。“卿之无错,我不会向他低头。”她的身体都在颤抖着,吃力的伸臂裹紧肩上柔软温暖的狐裘。她虽苍白无力,目光却是灼灼坚定的。

徐嬷嬷无奈的摇头,对这个脆弱又坚定的女子也心生了几分怜惜。“娘娘,就当老奴求您。您就向皇上认个错吧。殿下也有他的苦衷,您就当体谅他吧。”

苦衷吗!卿之嘲弄的笑,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他有他要保护的人,我也有我的坚持。我并未害过居婉,即便是跪死在殿外,卿之也绝不认罪。”

“娘娘。”徐嬷嬷沉声叹息,伸臂将卿之的身体拥在怀中。而她冰冷的温度让徐嬷嬷大惊。卿之将头无力的靠在她肩膀,气若游丝,眼前逐渐变得模糊。

“痛,好痛。”卿之含糊的呢喃,小腹上的抽痛一次重过一次。她的指尖紧扣在小腹上,骨节抽搐的发白。身体颤抖的很厉害。

”痛,好痛。”卿之含糊的呢喃,小腹上的抽痛一次重过一次。她的指尖紧扣在小腹上,骨节抽搐的发白。身体颤抖的很厉害。

徐嬷嬷自然发现了她的异样,急切的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没,没有。”卿之倔强的咬住唇瓣,鲜红的血滴顺着唇角滴落下来。

此时,王公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卿之面前顿住脚步。他此番前来,自是受了苍云之命。他知卿之性子倔强,她不肯低头,他便差遣徐嬷嬷与王公公前来规劝。

“皇上有令……”

“快去通传皇上,娘娘撑不住了……”徐嬷嬷厉声呵斥,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王公公是有眼力之人,见情势不妙,即刻返回殿内,半分不敢耽搁。

“娘娘,娘娘你不要吓老奴。”徐嬷嬷百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了正常的表情。

“嬷嬷,我好痛。”卿之紧握着小腹,痛的大口喘息。苍白的指尖颤抖的搭上手腕内侧……下一刻,本就苍白的容易,几乎惨白。“不,不会,怎么是这样。”冰冷的泪珠瞬间滑落,她本以为眼泪早已干涸,现在却发现,自己还会痛,还会哭,还会——怕。

身体内,竟然有另一道心跳在微弱的跳动。她已有了身孕,只是,孩子尚未足月,她这个医者竟粗心的不曾察觉。她服用过居婉的烈性汤药,又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两个时辰,卿之知道这些对孩子都是致命的危险。

小腹上一阵阵的抽痛在提醒着她,这个无辜而脆弱的小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转眼的功夫,苍云便大步踏出殿外。三两步来到卿之身前,一把将她扯入怀中,俊颜上写满了关切。“卿之,卿之。”

“苍,苍云,救他,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她紧抓着他的手臂,无助的哀求。还是第一次,苍云从这个倔强高傲的女子口中听到‘求’这个字。

卿之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无力的合上了水漾的眸子,苍白的脸颊还挂着泪痕,樱红的唇瓣早已被她咬的血肉模糊。

苍云不在耽搁,一把将卿之从雪地上抱起。同时,听到徐嬷嬷惊恐的呼声。“血,好多血。”

卿之身下的雪地上是大滩鲜红的血液,连她身上似雪的白裙都染了大片,在冰冷的深夜中散发着腥甜的味道。苍云只觉得心口一直闷痛着,眼前似乎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再看不到其他的颜色。

“给朕传御医!”苍云怒吼一声,大步向清和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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