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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着急回来呢?回来了还不是更失望?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回来呢!”陆半夏一个人在那里感叹着。“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院啊!”陆半夏抬头看看天空,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汪岩一间间地找着,转眼间便来到了三楼,这一层年迈的患者比较多,于是汪岩走马观花般走得很快。“303、304、305……”汪岩一边找一边念着。“306、307……”汪岩已经路过306,准备前往307。突然,本能的意识另他停了下来。“等等……”汪岩的心告诉他停下来。汪岩一步步退回来,怎么就感觉刚刚的背影那么熟悉呢?汪岩不敢再多想一秒,快步退回去。等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汪岩安下心来,虽然穿着才服,但汪西圆的背影和身影,汪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西圆!”汪岩喊出了声。
陆半夏本能地转过身去,毕竟是叫了二十几年的名字。但转身的瞬间就后悔了,心里暗想,“我不是改名字了吗?陆半夏!陆半夏!”陆半夏怔在原地,熟悉的声音自然一听就知道是谁。陆半夏不敢转身,就那样维持着半转的身体,把侧脸留给汪岩,假装是在看远处的人。
“别装啦!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笨,你怎么骗得过我呢?”汪岩竟有些哽咽,一步步,沉重地向陆半夏那边走去。“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找了你多久吗?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陆半夏愣在原地,她知道,自己不能说话。一个人的容貌再变,她的声音终究是改变不了太多的,汪岩如此精明,就算自己伪装得再厉害,还是会被一下子识破。陆半夏假装自己是个聋哑人一般,闭着眼睛,希望汪岩可以就这样走开。
但汪岩一步步、一步步地靠近陆半夏。“西圆,我知道你委屈,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我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唯独不要离开我!这几年我好想你,好想你,我一次次地找你,却一次次地只能在梦里见到你。西圆,我感觉我现在正在做梦一般,你回头看看我!让我感觉到真实性可以吗?”汪岩等在那里,期待着汪西圆转过身来。
陆半夏听汪岩说了那么多,着实有些感动,但她强忍着泪水,她明白,现在的她不能回去,不能让媛儿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但陆半夏又很为难,她没想到汪岩这么快便找到了她,她不知道该如何解围。
“西圆,西圆。”汪岩见陆半夏没有反应,准备走到陆半夏面前,确认一下。走到面前,却只看到一双红肿的眼睛。从包裹严密的纱布中露出。这张脸出乎汪岩的意料,汪岩愣在那里,与陆半夏四目相对。
陆半夏受不了如此灼热的目光,转身准备离去。
“西圆,西圆,你难道不是西圆吗?怎么可能?”汪岩念叨着,又像是在反问自己。
“半夏,你怎么随便乱走呢!医生说你要在床上静养!”江翎寒此时出来,原来,江翎寒看到汪岩进来,叫出了汪西圆的名字,自己便有些惊讶,以为是汪西圆叫来的亲人,准备开始整容手术,于是便在门外一直观察两人,听着两人的对话。但是从汪西圆的反应开看,似乎并不想见到这个男人,于是江翎寒赶快出来解围。“你说你现在又听不到又说不出的,被人伤到了怎么办呢?”江翎寒将陆半夏公主抱起来,准备抱她去病床上。
汪岩此时莫明心痛了一下,下意识地抓到了陆半夏的手臂,由于用的力气很大,陆半夏被惊到,“啊!”地一声叫出声来。
江翎寒马上捂住了陆半夏的嘴。“怎么了?被吓到了吗?”随后把陆半夏放下。“这位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这样对我的女朋友?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就要报警了!”江翎寒恨恨地看着汪岩,只见汪岩眉头紧锁,诉不尽的忧郁。
汪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渐渐松开了手,但眼神还一直停留在陆半夏身上。
陆半夏的手挣脱出来,江翎寒连忙把陆半夏抱到床上去,为陆半夏盖好被子。
陆半夏赶忙闭起了双眼,这是自己期待已久但是却一直不敢面对的事情,陆半夏不知道,才几年的时间,为何自己会如此怯懦,就连朝思暮想的男人都不敢看一眼。
汪岩看着闭上眼睛的陆半夏,一步步地走到陆半夏的床前,她们睡觉的方式也很像,双腿微屈着,看起来特别缺乏安全感。“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汪岩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这位先生,这里是病房,请你不要打扰我女朋友休息。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就好了!”江翎寒此时的脸上已经不见了刚刚紧张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微笑,让汪岩有些恍惚。
“先生,你好,请问能不能让你的女朋友把纱布拆下来呢?她与我的太太实在太像,我日夜思念她,希望你可以满足我这一个小小的愿望,我不会对你的女朋友做什么的,我只要看看她就好了!”汪岩恳求着江翎寒,像一只失败却倔强的王者。
“先生,这是我的女朋友,她与你的太太没有任何关系。她刚刚经历了车祸,还没有从创伤中恢复过来,我希望她能赶快从悲伤中走出来,而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拆开纱布,触碰她的伤口。您思念您的妻子我可以理解,但是这是我的女朋友,我也同样想要爱护她。希望先生也可以理解我,不要再打扰我们了!”江翎寒说完,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江翎寒拿起手机接电话,另一只手紧紧地拉着陆半夏的手。
汪岩看着躺在床上的陆半夏,被江翎寒拉着手竟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汪岩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这怎么会是西圆呢?她怎么会随随便便让别人拉她的手呢?西圆是一个走在路上被陌生男人碰一下都会感觉很厌烦的人。”汪岩定定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陆半夏,嘴上虽然承认了,但心里不承认。“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希望你的女朋友早日康复!”汪岩转身向门口走去。
江翎寒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的陆半夏。装的一点儿都不像,眼皮还在抖。
“对了。”汪岩突然转身,看向陆半夏和江翎寒。“她,是叫半夏吗?那她姓什么呢?”汪岩见对方没有反应,继续说到:“不会连名字都不敢告诉我吧!是不是真的怕我知道了什么秘密啊?”汪岩一改刚刚的落魄状态,高冷地看着两人。
“他叫陆半夏,是从一个距这里很远的小山村来的,你调查也查不到什么,她没什么背景,上大学后认识了我,就和我一直在一起至今,可是半个月前她忽然遭遇了车祸,经过抢救,虽然留住了命,脸却保不住了。请问,这样的回答你还满意吗?还是说,你还想过问什么更加隐私的问题吗?”江翎寒一脸的寒气,直逼向汪岩。
“没有了……”汪岩嘴上说着,心里也在想:“半个月前,差不多就是西圆来到‘小憩’饮品店的日子,她们两个,会不会……”
“那么,作为交换,我也应该了解一下您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您说是吗?”江翎寒微笑中透着一股寒意。
“好哇!非常荣幸介绍我自己!我叫汪岩,汪西圆的合法丈夫,媛儿是我和西圆的乖巧女儿。我很想念我的妻子,媛儿此时已经上小学六年级了,她依然那么乖巧,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但她想念自己的母亲,我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照片都藏起来,但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张旧照片,每天睡前都要看一看。我和媛儿,都希望西圆可以早日回家!不知道西圆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和媛儿对她的思念。”汪岩转身,潇洒地离开了306病房。
“他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看汪岩离开大家的视线,江翎寒一句一顿地问着陆半夏。“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竟然这样都能一眼认出你。”
“我什么也不想说,你只要告诉我,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准备整容手术?”陆半夏闭着眼睛,轻轻地回答着江翎寒。
“怎么?难道你已经找到你以前照片了吗?还是刚刚那个男人给你的照片?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到照片了,出乎我的意料。”江翎寒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几天下来,江翎寒已经将陆半夏当成自己的前女友,陆半夏给江翎寒的感觉,就像是久违的欣喜与爱情。
“不,我不准备变成以前的样子了,随便给我弄个脸就行了,只要不是以前的样子,我都可以接受。我不想把我以前的那个满身伤痕的、遍体鳞伤的自己再带到以后的日子里,我想换一个身份,换一张脸,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