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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旭日东升,片片残云随风而动。百草林花香满溢,药气迷蒙,泥泞的小径与满地的残叶仿佛还在诉说昨夜风雨的残暴。
韩龙打着呵欠来到正厅,却只发现只有皇甫谧一个人在整理干药材。
“任大婶呢?还没睡醒吗?”韩龙问道。
“我也没看见,不过叔母向来早起,想来是出门去了吧。”皇甫谧知道叔母常常早起出门,并不以为意。
“那你可见到鸾姐姐?”
“她不在房间里吗?”
“我去瞧瞧。”
韩龙来到君鸾的房间前,见房门紧闭,正想叩门,又无法下定决心。摩拳擦掌了一番后,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房间内传出君鸾慵懒的声音。
韩龙缓缓推开房门,见君鸾在妆奁前梳妆,眉黛薄醉与如瀑青丝相映,却有一番别致的美丽。韩龙看得痴了。
“你找我有事吗?”君鸾回眸问道。
“哦,那个,我……我随便问问……噢,不是,我是……那个……”韩龙也不知道自己找她有什么事,变得语无伦次。
君鸾转回头,道:“昨夜雨声甚大,吵得我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天却亮了。我看起来是否有些憔悴?”
“没,没有,你很漂亮!”
君鸾听了韩龙的话后动作一滞,之后继续在铜镜前装扮。
“别忘了陛下交代的任务,尽快了解此间之事才是要紧。”君鸾提醒韩龙自己目前的处境。
韩龙沉吟道:“海魈出现在皇甫村绝非偶然,我打算今日在村中四处探查一番,看看有没有异状。等任大婶回来,也可以请她一起帮忙,毕竟村中的情况她最清楚。”
“任大婶不在房间内吗?”
“她应该不会睡得这么晚吧?”虽然韩龙口中如此说着,但仍然前往任大婶的房门前敲门,才敲了两下,韩龙便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推开房门,却发现任大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韩龙不敢乱动任大婶的身体,赶忙跑去找皇甫谧。
皇甫谧听闻此事大惊,飞奔至任大婶的房间帮她稍作检查一番。任大婶双唇微启,呼吸沉重,眼皮跳动剧烈,额头滚烫,应当是发了高烧。
皇甫谧和韩龙将任大婶扶到床上,皇甫谧见此情形不禁惊慌失措,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
“昨夜我见任大婶冒雨出门去疏通排水渠,想必是那时受到雨淋,得了伤寒吧。”韩龙暗暗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叔母,你的健康难道还比不上那些花花草草吗?”皇甫谧急道,眼下留下了一行清泪。
“只是一般伤寒而已,小静你去开两副药给你叔母,过两日就好了。”韩龙觉得皇甫谧未免担心过头了。
“我……我不会……”皇甫谧吞吞吐吐地说道。
“什么?”韩龙想不到连五石散都能研制出来的人,碰上了小小伤寒竟会束手无策。
“我去找大夫!”皇甫谧起身夺门而出。
“小静,小静!”任大婶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把抓住了韩龙的手,韩龙在错愕中原想挣脱开,随后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心中百感交集。
“小静啊,你在这就好了,你陪……叔母说说话,叔母没事,只是头有些晕眩,休息片刻就好了……唔……”任大婶感觉天旋地转,恶心之感一直萦绕在心头,她双眼紧闭,不停地喘着粗气。
君鸾走进内室,见此情形便问韩龙:“任大婶怎会这副模样,还有小静刚才慌忙跑出去做什么?”
“任大婶受了伤寒,小静去找大夫了。”
“小静他不会医治伤寒吗?”君鸾也与韩龙发出同样的诧异。
此时,皇甫村村东头宽阔处集聚着许多人,一方是皇甫村村民,另一方是海魈以及几个公门中人。
海魈高声道:“各位乡民们,在下海魈,今日只为一事而来,为此在下特地请来这些县衙当差的捕快,前来做个见证!王捕头,请上前说两句吧!”
村民中有些人听过王捕头之名,皆暗自惊呼,因为王捕头以严厉公正闻名,眼里容不得沙子,为人忠诚勤勉,在百姓之中素有威望,深受百姓信赖,没想到海魈竟然能请动王捕头来做见证。
“今日我们奉知县之令,来此皇甫村,一来为了维持秩序,二来是作为中间人,为接下来的交易做个见证,确保公平公正。”王捕头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村民纷纷交头接耳,不知道要来做什么交易。
王捕头继续说道:“这位海公子今日来皇甫村,意欲出重金,购买村中两座炼丹鼎,这两座炼丹鼎便是童灵鼎和方回鼎!”
“什么!?”这两鼎是皇甫村之宝,怎可售于他人,村民在交头接耳中,纷纷摇头,都认为两鼎不该卖。
海魈呵呵一笑,道:“诸位,请诸位静听!”见村民安静下后,海魈说道:“乡亲们,海某人不才,是个游商,常常行于穷山恶水之间,见多了因贫穷落后而导致灭亡的村子。贫穷落后的原因是什么?就是疾病!越是荒僻之村,恶疾越发泛滥,多少似你们一般的村民饱受苦痛而亡,闹得家破人亡。海某见状实于心不忍,欲略尽绵薄以慰饱受病痛之人,却未曾想,他们断然拒绝。这是为何?就因为穷乡僻壤多恶疾!钱财虽能缓解一时之苦,却如何能渡永世?这些村民们最需要的不是钱财,而是治病的药。只有治好了恶疾,才能养家糊口,才能建设村子。当整个村庄兴旺发达之后,那些当官的才会重视,才会为这个村子开辟一条财路,从此再无隐患!只可惜,海某人没有能力为他们提供灵丹妙药,每当思之,唯有嗟叹!”
海魈长叹一声,摇首垂泪,倒令不少村民动容。
海魈拭去泪水,抱拳向天道:“然而天可怜见,让海某人在无意之中听闻皇甫村中竟有两个神奇的丹鼎,可炼出灵丹妙药。海某大喜过望,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到皇甫村来商量交易事宜,若海某当真购得这两鼎,定然泽福穷苦百姓,虽无法面面俱到,但终归是尽了一番心力,也算此生无憾了。”
“可是这两鼎乃先祖遗产,不敢轻易便卖。”有村民说道。
“听闻两鼎乃贵村村民共有,可是如此?”海魈含笑问道。
“不错!”
“此村虽然名为皇甫村,然并非人人都姓皇甫,你们先祖为何无私向全村分享此鼎?想必也是造福一方之善举。而今日海某人与令先祖之遗愿如出一辙,我想就是令先祖在此,也会同意海某的做法。”
“两鼎乃皇甫村之命脉,岂可售于他人?”又有人说道。
海魈冷笑道:“愚见N来命脉之说?皇甫村山灵水秀,所种药材早已闻名于世,而村中人人人学医,所谓相辅相成,村民医术造诣早已远胜一般大夫,不管是贩药还是行医不都是可以获得颇多收入的谋生手段,又怎能说两鼎为命脉?诚然,两鼎所炼丹药药效极佳,可为皇甫村带来不少荣誉。但是如今皇甫村已然成为了天下名村,难道你们还不知足吗?你们何以阻拦我购买两鼎,难道你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正苦待救治,俗话说医者仁心,难道你们就忍心对天下疾苦充耳不闻吗?”
村民们在窃窃私语之际,纷纷点了点头。
皇甫村里正见状趁机问道:“不知海公子愿意付多少钱来购买两鼎呢?”
海魈伸出一根手指,道:“每户,一锭金!”
村民皆震惊当场,竟然是一锭金!所有人无不为之触动,这是普通村民一辈子也见不到的高价!
“不卖!”人群后一个清亮且坚定的声音传了出来。
村民们纷纷循声看去,那反对之人正是皇甫谧。
皇甫谧愤然疾走至海魈面前说道:“你听清楚了,这两座炼丹鼎我们不卖!你从哪来的就请回哪去吧!”
海魈波澜不惊,平静地问道:“不知阁下为何不愿卖出两鼎,莫不是嫌我海某出价太少?”
“哼,你便是搬一座金山来换,我还是一句‘不卖’!”皇甫谧转头对周围的村民们劝说道:“请各位乡亲们不要听信此人的花言巧语,说什么治病救人,不过都是他的片面之词,不足为信!倘若此人利用两鼎行伤天害理之事,我们岂不成了帮凶,请各位莫要被蝇头小利所诱,中了那人的奸计啊!”
“说的好!”韩龙走上前对众人说道:“乡亲们该不会忘了吧,此人昨日还在哭穷,称没有更多钱,眼下却又能拿出这么多金子,这难道不古怪吗?”
韩龙和君鸾是听见了村口的喧闹声,便一同来查看究竟,正好碰上了这场交易,没想到买家竟是叛军的头目海魈,不论他买两鼎的动机是什么,韩龙都要尽可能阻止他。
“这没有什么古怪的。”海魈从容地说道:“对于你这种贪婪的债主,若是让你发现了我有钱,你岂不是还会再提高利息,向我索要更多钱财。为此,我只能装作穷困潦倒,并低声下气地央求你,再加上乡亲们为我主持公道,这才令你罢手。”
韩龙见海魈巧嘴滑舌难以与他争辩,于是心生一计:“此事不提,我们言归正传,所谓救助穷困村民不过都是你的片面之词,你能拿出证据来证实你的说法吗?”
皇甫谧附和道:“对呀,你只要拿得出证据,我们便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