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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绿端起茶杯一股脑儿喝了下去,正想道明来意,但感觉对方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来,于是装作若无其事,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自己的来意。
“听闻周老先生带着沐青姑娘来此云水涧,为何却不见她?”莫绿寻了个话题问道。
“老夫令她在屋后潭水中沐浴,直至正午时分才能出浴。”
“你为何要她沐浴?”莫绿总觉得周宣有什么不良企图。
周宣细品一口清茶后,回答道:“因为青儿得了恐惧之症,让她在正午时分沐浴,这是一种治疗方法。”
“恐惧也是一种病症吗?”莫绿感到不解。
周宣解释道:“任何人都会恐惧,但恐惧对于人的影响有限,只需稍加安慰开导,不久恐惧便会消除。然而恐惧之症却是一种心理疾病,患有此症之人便如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惧万分,难以根治。”
莫绿好奇地问道:“为何她会患上这种怪病?”
“因为她天生眼睛便与他人迥异,她能够看见他人看不见的东西,正是这种差异令她难以融入日常生活之中,只能躲在家宅之中默默度日。在不久之前的一天夜里,她偶然在窗口处见到一名异于常人的女子,居她所述,此女子年逾三百岁,近似妖孽一般的存在,这一发现令她惴惴不安,恐惧之症愈发沉重。”
“那么您知道恐惧之症要如何医治吗?”
“青儿因常年恐惧焦虑,阳消阴长,致使体虚孱弱,长此以往只怕命不久矣。重疾需下猛药,时至深秋,天气渐凉,寒潭之水更为冰冷,将极大抑制青儿身上衰微的阳气,从而迫使她自救。”
“啊?”莫绿更糊涂了:“沐青姑娘原本阳气便十分衰弱,你再让她去寒潭沐浴,如此岂不是将她往绝路上逼吗?”
周宣微微一笑,一排凌乱污秽的牙齿宛若一只怪物在张牙舞爪,令莫绿嫌恶地皱起了眉,上身微微向后倾。
“当一个人位于高山之巅,那么他下一步该往何处走?”
“既然已在巅峰上,他下一步不论往何处走,不都是在下山吗?”莫绿说话时一直盯着周宣的牙齿,生怕这个“怪物”向自己扑来。
周宣点点头:“万物不离一个‘道’字,不论高山之巅抑或深谷之底,物极必反乃亘古不变之理,除非你能够突破极限,否则只有走反路。我让青儿在寒潭中沐浴,便是同理,让寒冷激发她的潜力,为了保护自身不受寒气侵害,只有自生阳气以御之。”
“哦……”莫绿全程只顾看周宣讲话时时隐时现的牙齿,见周宣说完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周宣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对莫绿些许的不礼貌完全不放在心上。
“已近午时,稍后我会将你夫君唤醒,但在此前还请莫姑娘帮个小忙,将青儿唤出来吧。”
“啊?哦,让沐青出来对吧,我知道了!”莫绿双眼终于离开了周宣的牙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忙起身,踩着碎步快速跑出门去。
寒潭之水看似幽窈,实则最深处不过七尺。沐青适应了潭水的寒意后,由躯干涌出一股暖意扩散至四肢,时值正午,在阳光照耀下,她原先的种种恐惧和不适逐渐被这股暖意溶解吞没,身心得到解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惬意。
然而长期对于妖魔鬼怪的恐惧仍不时作祟,这些残念并非朝夕间可以完全摆脱,然而相比于过去,沐青只觉得自己获得了新生。她在潭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闭上双眼,双臂自如舒展,任凭潭水摆动,享受着这一恬静的心境。
“没想到沐青这么美,若是笑起来一定更惊艳,可惜患上了恐惧之症,不知她还会不会重展笑容。”莫绿站在一矮坡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切,在这壮丽的山水间多了沐浴的美人,将这云水涧又添了一抹秀色,令人赏心悦目。莫绿正满心欢喜地观赏着这张瑰丽画卷之时,一个男人的身影的出现打破了这份美感,那名男子隐藏在不远处的杂草灌木中,对着正在沐浴中的沐青探头探脑。
莫绿气不打一处来,找到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对着那个男人的脑袋狠狠地投掷过去,正中目标,那个男人应声倒地。
……
韩龙不愿放弃,使倦身解数想要清醒,他不断地尝试着操控自己的身体,然而不管他再如何努力,身体却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一动也不动。韩龙感到十分沮丧,他想起了曾经在父母庇护下不可一世的自己,又想起了在漂泊流浪中势利圆滑的自己,再后来蒙冤入狱后盲目被动的自己,到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个奋斗的目标,却因为一个愚蠢的缘故,竟被困死在自己的梦境里。
“罢了罢了,此生缘来世续,绿儿,下一世,我不想再留下遗憾!”
“你不想留下什么遗憾?”韩龙感觉莫绿的声音似乎就在身边回荡。
“嗯?”韩龙一个激灵,猛然睁开了双眼,一个挺身便坐了起来,瞪着眼睛激动地看着四周的一切。自己所在的是一间简陋的房屋,屋外的阳光透过窗子投射进屋照着自己,一阵暖意,而身下卧榻从双腿传来的坚实之感清晰可辨,身边的莫绿好奇地看着自己。韩龙不禁心跳加速,他一把抓住莫绿的右手,细细摩挲着,感受着她的柔嫩和温暖,种种真实的感受标示自己真的醒了过来+龙喜不自胜,他大笑着揉搓着莫绿的纤纤玉手,倾泻着心中积蓄的烦闷和失落,此时幸福感满溢。
莫绿见韩龙一恢复意识便大肆轻薄自己,又气又恼,想要把手抽回来奈何力气却没有他的大,一怒之下左手照着他的脸上来了一拳。
韩龙惨叫一声,连忙放手抚摸着痛处:叫嚷着:“我和你有仇吗?才起床就要被你打!”
莫绿见韩龙还在埋怨自己,于是握紧了拳头在韩龙面前比划:“你再乱叫,我就再打!”
见莫绿出言威胁,韩龙反而笑道:“绿儿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你!”莫绿的气势降了下来,但架势仍在:“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说什么谋杀亲夫,你真是讨打!”
“投降!投降!”韩龙举双手格挡,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另一张卧榻上还躺卧着一个人。
“咦,这榻上之人可是何都尉?”韩龙十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