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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凉修长的手指抚着桌上杯缘,声音平淡,“那你的心思,在谁身上?”
她还没回答。
他收回指起身,转头走到帐篷里简单的软榻前躺了上去,声音格外冷漠:“算了,你不必说,本王没兴趣听。”
莫念不再说话,默默坐在了凳上。
她按照司徒凉的吩咐,在自己的手臂处细心包了纱,外层借用了司徒凉沾染过的血纱,掩人耳目的缠在了自己臂上。
包扎完毕,收拾了药箱,回头看去——
榻上的司徒凉安稳的平躺着,安静的睡了。
她踱步到他面前,坐在了榻旁,垂下眉眼,细细打量着他。
这张脸面自己已见过许多次,不管是那风情满满的眸子还是这薄如蝉翼的绯色唇瓣,都常常带着笑,各种各样的笑意,嘲讽的,温婉的,美丽诱人的,甚至算计人时……司徒凉有时也在笑。
莫念没见过这样的司徒凉,他这么恬静的躺在这里,亮而柔顺的发丝依旧是随意束着,垂落如瀑,那双令人摸不透看不清的幽深眸子紧闭着,绝颜俊秀的面容看起来多了分少有的清秀。
他挺拔的鼻翼中发出平稳安静的呼吸声,他白皙的面颊微微泛出了桃样粉色,额间也有了点点密汗,应是伤口的痛楚所致。
就这么盯望着,她只觉得他的脸颊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温柔缱绻的令人收不回目光。
神不知鬼不觉的,她抬起手指,去拭他额头的汗珠,心道这样应是能解除他的些许痛楚。
啪的一声,手腕铮然被抓住,痛的她觉得自己手腕快要断掉了。
莫念垂首,看到一双如鹰桀骜戒备的眸子,冷冷注视着她,方才的温情全无,冰祛了全部。
“我……没有害你的意思……”
她痛苦说出声,动了动被他握住的腕,“司徒凉,放开我!”
司徒凉湛黑的眸盯了她片刻,才松开了她,道:“去药箱里拿药膏,敷在手腕上。”
闻言,她随即站起身,走到桌旁边找出药膏往手腕处涂抹,声音平和道:“是我的错,生在皇宫里早应明白防人的道理,现在还是没学会。”
这么说着,梁莫念想起,那年,她拿花草去逗沉睡的南萧,只在一瞬间脖上便被抵上了锐利的刀锋。
魏南萧在看清是她时才一个劲儿的道歉,说自己不是有心的。
他发誓说,魏南萧以后绝不会再用刀指着梁莫念。
其实怪我,不应该用那样的方法在你熟睡时故意偷袭你……
莫念,若是熟悉之人亲近,我记熟了这人的味道就不会这样了。
南萧,难道,我们还不够熟吗?
虽然常常在一起,但……但我却不够了解你……莫念我看不透你……你对我来说,是个谜。
她不解歪头。
他傻傻笑了,说,不过,我还是喜欢你。
那次,他们躺在树下花丛里,谁也不说话,手牵着手,只为了记彼此的味道,傻瓜一般皱了几个时辰的鼻……
“看来,本王又勾起你某些回忆了?”
梁莫念感到身后有人靠近。
随着脚步声,她察觉到一股清浅的兰麝香气近身袭来。
而脑中,根本不用任何思考与回忆,就轻易的蹦出了三个字。
司徒凉。
这个人的味道,为什么不需要记忆,就已经深入了她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