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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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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嘿嘿笑几声走了进来,收拾着桌上剩余残食,朝魏南萧勾头恭敬道:“侯爷,老侯爷在客堂等着您呢。”

魏南萧顿了顿,脸色有了几分不悦。

还是起了身,转身和她告别,“莫念,迟些时候我再过来。”

莫念点头,他才依依不舍离去。

魏南萧一走,连翘跑到莫念面前挤眉弄眼笑着,“主子和侯爷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连翘真替主子开心呐!”

莫念一反刚才柔顺神情,而是望着连翘,沉思了片刻,神情反而暗淡:“司徒凉,果真逃了?”

“嗯。”连翘点头不满道,“主子还挂念着凉王爷做什么,他那样次次羞辱主子你,又不顾主子腹中有胎儿而赐了毒药给主子,那样的男人,主子不打听也罢。”

莫念靠在榻上,微微叹了一声,“是啊,我该是恨他的。”

“主子,侯爷待您不好么?你怎么总是想着凉王爷啊!”

“好”,莫念闭上了眸,蜷着缩进了被窝,“南萧为我做这么多,自然是极好的,我不会再与司徒凉有任何牵连了,如此听着他的惨境,当真是开心啊。”

连翘看着主子缩成了一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转脸去收拾桌上物品去了。

“主子好好歇着,连翘退下了。”

连翘走后,莫念复睁开眼,拿起铜镜,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呆呆的发了许久的怔。

眼中浮现的是司徒凉要自己赔偿他那西洋雕花镜时的笑脸,猛然心口一刺,将镜子扔到了一旁,捂住胸口痛楚的皱紧了眉。

从今日起,她需要做的应该是恨着他吧——永远的恨着,这个想要亲手杀死自己的男人——司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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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用完膳,魏南萧来了,他换上了一身湛青色的衣裳,素华玉面,目若朗星,那如潭双目始终紧盯着她,像是怕受到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似的小心翼翼。

“莫念,膳食可还合口,如今醒来,床榻还能睡习惯么?绸缎庄里新进的缎子我命人裁了些,天寒了明日给你做些新衣裳……”

“南萧”,莫念打断了他的言语,走到书柜旁随意抽出一本书册,打开翻阅着,“我很好,你不要这么费心,总是我在打扰你,现在劳烦你这么费心,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想了想,抬起头来,“不如,我还是先回皇宫里去住……”

“不行!”

魏南萧猛然起身喝止,声音厉害,惊了她一跳,“南萧?”

“宫里情势不稳,现在又是帝位悬空,人人挖空心思得到通梁图鉴以谋帝位,我不能送你回去。”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解释着,拿过她手中书册,“眼睛还彻底痊愈,不准看书。”

莫念晓得他霸道的一面,若是她再看下去,他会将整个书柜里的书都给藏起来。

走到窗边,打开窗望着月色,忽而笑道:“说起通梁图鉴我才忆起,这是我曾经许给你的东西。”

“那东西……不要也罢”,他轻叹着,看着她的背影,“我做一切的初衷是为了什么,莫念,你应该是清楚的。”

她知道。

莫念手指摆弄着窗棂上的木屑,嗯了一声,才道:“我欠你的太多,这次,就当我还你的人情吧。”

魏南萧还想说什么,却见梁莫念转过身来正视他问道:“千夜还好么,我想见他,尽快。”

他静了半晌,才点头,很是勉强笑着,“自然,我答应了你的事,会全部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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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莫念身上伤势已得到全部痊愈,魏南萧还是不许她出魏府,初始只能在竹林中闲逛,而现在看她果真是没有大碍了,才是许了她可以在魏家随意走动。

今日难得秋高气爽,天气晴朗,微风拂面很是舒适,莫念她走到一处园子中,坐在草丛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

暖阳中,不知不觉睡去了,不知睡了多久,不远处有微微争执声吵醒了她。

莫念睁开眼,正要探个究竟,只听到那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爹,该放了千夜了。”

是南萧的声音。

莫念想要起身,却听得魏修出声厉喝,便停了动作,没有轻举妄动。

“萧儿,你一心只想着和长公主私走而去,可曾想过爹!爹与那些将军们攀好才使得他们愿救了你与长公主与凉王府作对!可人的利益总是互换的,爹答应给他们的通梁图鉴,如今交不出手,爹只能这么做!”

“虽说图鉴与莫念和千夜有关,但具是在哪儿无人知晓,更何况,那图鉴的解鉴方法会让莫念有生命危险!我不能……”

“妇人之仁!”魏修怒斥一声,挥袖冷言,“你为了长公主做这么多,就不舍得她为你冒上一次险?只不过一些血罢了!”

“爹!”

“除非你答应去取图鉴,否则,我不会放了梁千夜!”

魏修踏着大步而去,留下魏南萧独自一人立在空旷的园中发呆,神情很是痛楚!

莫念正想要起身去向南萧询问个清楚,就见到看到一家丁跑过来,附在南萧耳边低言几句,魏南萧便随着那家丁去了。

莫念皱眉,那家丁的脸面,她记得没错应是凉王府的家丁,但为何会在魏侯府里?

莫非,是南萧一早安插在凉王府的奸细?

梁莫念坐在草丛里思量了许久还是不得头绪,只好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杂草,皱着眉头回屋去了。

进屋里,正见南萧坐在自己屋中候着,一见她进屋,便怪道:“起风了,出门也不带件披风。”

说着就来握她的手,一脸担忧,“再穿这么薄出门我可就不饶你了。”

莫念低笑,“南萧,我又不是棉絮一吹就散的,哪有这么单薄。”

“手这么凉,还说没事!”

他抓着她的小手,解下了肩头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今晚戏班子到魏府来,换身衣裳,咱们看戏去。”

莫念仰头看他,见他绝口不提那图鉴和与魏老侯爷争吵之事,便温柔朝他笑了笑,点头道:“你到门前候我,我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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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老身当日说服了两位塞外将军前来援救之时,虽说验证了这天清为假皇没错,可现在却牵扯上了凉王……这……”

闻相爷手中端着茶杯,却一口热茶未品,脸上不安尽显于面,“侯爷当日说凉王爷与假皇狼狈为奸,可朝堂上大皇子分明证明了事实并非如此,现今两位将军询问来,老身可怎么解释是好啊!”

魏修眉头一皱,满面不悦,“闻相怎的这般畏首畏尾,你我同为大梁老臣,难道本侯还会做大逆不道之事不成!凉王刁钻,计策狡猾,两位将军都乃是朝中忠臣,不可被那凉王蒙蔽了双眸啊!”

闻相叹一声,“朝中如今斥分两排,不知我这归属,是对是错啊!”

“闻相尽管放下心怀便是”,魏修呵呵一笑,“这国还是梁家的国,谁也不会多揣一分心思,只不过,现在要铲除些害虫罢了。”

“既然侯爷如此言说,明日我再去探两位将军游说罢。”起身,闻相道,“魏侯,先行告辞了。”

“闻相何必急切,今晚有梁南来的戏班子来府中,不妨一齐欣赏如何?”

闻相摇头,“早已过了附庸风雅的时候,今日还是作罢吧。”

说着,带着家丁离去了。

魏修眉头一耸,手中茶杯握的险些碎了——

这老家伙,话语中倒是有几分倒戈的意思,还有那他费尽心思拉拢而来的两位将军,现今看来,也是岌岌可危了。

现在,魏家需要的是梁印,得到梁印,就必须要那图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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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班子在魏府里搭好了台子,下面摆好了桌台椅凳,膳食摆放在桌,魏府大大小小的人全都聚集在此,说着家常闲话等待主角们的出场。

魏南萧和梁莫念并肩来到台前时,登时所有人都静了一静。

莫念自从来到魏府大都在屋中,深居简出,而此次,所有人看着她那张容颜,惊的有些呆滞。

她今天穿的是淡绿色的繁花衣装,外面披着一层浅金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双耳垂着淡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这身淡绿色与南萧那身湛青相衬,只觉别有一番风情,耐人寻味。

“长公主来了。”

魏修坐在高椅上,先是恭敬的行了礼,才又抬头笑道:“长公主伤势在身,臣不好去打扰疗伤,现今在魏府里住的可还习惯?”

“魏侯爷快快起来吧。”

莫念惊慌失措扶魏修起来,笑道:“莫念身子已无大碍,多谢侯爷关心了。”

“萧儿,带长公主入座吧。”

魏南萧并未与魏修多言,而是拉着莫念坐到了椅上,自己也落座在她身旁,沉着一张脸面一语不发。

“南萧,你这是怎么了?”莫念有些诧异他的反常,不禁反握住他的手询问,“对老侯爷那样的态度总是不好的。”

魏南萧久久一声叹息,拍了拍她的手,“看戏吧。”

台子上吱吱呀呀唱起来,是陈年的戏折子,看的莫念有些困倦。

她扭头看着南萧,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却能看出,并未用心在看戏,而是在思量事情。

“今日,你与老侯爷在园子里的话,我都听到了。”

她突然的话,让南萧猛然回神,低头看她,“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图鉴的事,还有……你为了我与侯爷争执的事”,莫念叹息一声,“南萧,这次如若不帮你,我会内疚而死的。”

魏南萧握杯子的指紧了紧,拿起了茶杯,不说话。

“如果老侯爷知道解鉴方法,那便简单了,至于图鉴地图在哪儿,我已忆起来了”,她静静诉说着,伴着戏台子上青衣的声音,霎是好听,“地图,在我身上,只要想办法,定能复下来的。”

“身上!”魏南萧搁下杯子,有些不可思议,“若在你身上,那司徒凉怎会没发现?”

她胸口顿时一堵,亦然浮出了大大的疑问。

司徒凉一直在寻通梁图鉴,那印在自己腰肢上的红梅地图,多次缠绵相对,他怎么可能丝毫没有察觉?

“千夜的胸膛上有一副虎头刺青,想办法镌下来,与我身上的图重叠,便是父皇的半分图鉴”,莫念想着,蹙起了眉,“只是要拿到司徒凉手中的半份图鉴,恐怕有些困难。”

“长公主不必担心,那半份图鉴早已得到!”魏修的声音突然响在两人身后,吓了莫念一跳,她慌忙转脸去,才知不知何时魏修就立在她身后听去了多少话语。

“司徒家的半份图鉴,在侯爷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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