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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溪篁出现在“宏运楼”,秋白雨就够惊诧的了。没想到的是,他还带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虽然此人头戴纱帽、看不清长相,但秋白雨看他的身形,已经猜出了十之八九。
在一楼,人多眼杂,秋白雨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白溪篁二人领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到了屋中,白溪篁说道:“王爷,还请您现出庐山真面目,咱们三人才好说话。”
秋白雨见他除去遮挡,定睛一看,不出意外,果然是秦宫破阵王松千雪。
松千雪这是第二次见到秋白雨,与上次的高高在上不同,这次他面上很是和蔼,多少还带有一丝的歉意。
秋白雨落落大方,对前情、包括昨天发生的事情,完全不以为意,冲着松千雪一拱手,笑着说道:“巧了,在下正要出门前去秦宫拜会破阵王,并想接回溪篁。不成想,二位却先一步找到了这里。”
“哦?白雨舅舅,您要去接我?莫不是大家准备离开海中暮云城了吗?”
“非也。其实,我去秦宫,主要是向王爷讨教一件事。菡妃娘娘,也就是您的母妃,慨然将幻术结界的解药送与丰静歌丰小姐,助其平安出宫。同时,菡妃娘娘拜托静歌小姐为其在宫外寻找一人,此人据说名叫‘江醉雪’。我去秦宫,就是为了向溪篁讨教关于此人的讯息。他不是江湖道儿上的人士,只是一幅小像,我们实在是不知从何入手。”
闻听秋白雨一席话,松千雪开口说道:“不瞒秋侠士,本王前来拜会,正是为了此事。”
却说皇宫出事以后,松如涛训斥罢妃嫔,又见过国师夏夜渺影和国丈梦窗翁以后,在入夜前决定见见松千雪和松千里。
他首先传召的是静波王松千里。
松千里慌张入宫,不禁是因为听说了宫中发生的事情,还因为夏夜雨回跟着一群身穿白衣的江湖人士,行色匆匆地离开了景宫。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心中隐隐觉得事出必有关联,而且对自己是祸不是福。
来在聚贤阁,松千里一看父皇的脸,黑得都快赶上锅底了,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还没等松如涛吭声,自己就自觉地跪在龙书案前,准备听训。
“千里,你太让为父失望了。没想到你别得本事没长多少,先学会了网罗势力、豢养门客。怎么?等不及要即位?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吗?”
松千里没想到父皇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冷汗顺着脖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流,后背、腋下,瞬间就湿透了。
“儿臣惶恐、儿臣有罪……”松千里结结巴巴地忙着认错。
“行了行了……无非都是这一套,当朕是三岁孩童不成!多的解释朕不想听!从即日起,你给朕收拾收拾去北疆思己过,非诏不得回京,还有,一个下人、护卫都不许跟着。听明白了吗?”
“儿臣遵旨、儿臣谢主龙恩!”
“下去吧,朕一眼都不想多看你。去丹凤宫跟你母妃道个别,然后就回去收拾收拾启程。”
松千里眼含热泪,给父皇又磕了几个头,讪讪地退出了聚贤阁。
他走了不多时,松千雪便来在聚贤阁,面见父皇。
与松千里不同,松千雪是从广泓殿来的。这几日奉命接待华玉衡,松千雪一直住在宫里。对宫外自己王府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就是清晨丰静歌出逃一事,他也是刚刚听前来传唤他的内监提起,才知道了一二。
松千雪相对沉着一些,思来想去,自己没出什么大错,无非就是招募病无医一事,恐会引起父皇的不满。他准备编个谎话,试图瞒过松如涛自己真实的目的。
走入聚贤阁,松千雪正要跪地向父皇请安行礼,不想松如涛制止了他。
“不必了,坐下说话。”
“是,儿臣失礼了。”松千雪坐在龙书案一旁的春秋椅上,面对面看着父皇。
“千雪,父皇对不起你。从小到大,众皇子中,父皇对你的教育最为严厉。没想到,你非但没有丝毫怨言,而且还如此的孝顺。关于你被病无医蒙蔽一事的真实原因,你的母妃已经都对朕言明了。孩子,你真是……以后不要再有这种念头。朕和德妃,并无一心求子的执念。朕有你这样的好儿子,便足够了。“
松千雪没想到父皇知道了自己暗中所做的事情。如今被当面点破,而父皇非但没有怪罪自己,反而好一番的安慰,心中真是五味杂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放下此事不说。这次关于丰静歌、关于紫玉公子等人,你的判断和做法是对的。好在有鹤儿歪打正着,不至于激怒这些人,现在反而有化敌为友的机会。朕心甚是宽慰。接下来如何处理和这些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朕已经交给国师和梦窗翁去处理。你一是做好华皇的接待事务,二是将秦宫中无关人等都处理妥当。除此之外,不要再有杂念,跟在朕身边继续学习处理政务国事。你可做的到?”
一听这话,松千雪立刻倒身在地,说道:“儿臣谢父皇不罪之恩,儿臣从今以后必当更加谨言慎行,不负龙恩浩荡!”
“好,起来说话吧。那白溪篁白公子如今也不适合再住在秦宫,你明天得空儿,让梦窗翁将其接去箨山为好。”
“儿臣遵旨。父皇,今晚您是否还继续在广泓殿宴请西林国皇帝?”
“朕考虑一下。你先退下吧。”
松千雪依言离开了聚贤阁,他没做多想,直奔母妃的思凤宫而来。
他几乎是冲进了宫门之内,一见母妃安然无事,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回原处。
“母妃,您没事吧?您怎么能冒险帮助那丰静歌,偷偷配制解药呢?幸亏父皇并未降旨责罚。”
“母妃还能为了什么?所做无非都是为了千雪你的前程。“
于是,菡妃娘娘将日前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多年来心中的盘算都对松千雪和盘托出。尤其是说道关于江醉雪其人,更是将自己的打算和所做的安排娓娓道来。
松千雪很早就听外祖父和父皇说起过母妃的这位义兄,心中不止一次生出过钦佩和向往。如今听了母妃的心事,他的心中也随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