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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汽车上下来三个公安人员,两个年轻的和一个上岁数的,上岁数的就是杨队长。因为姜丽丽的电话是他接的,所以他就主动接了这个案子,迅速赶来了。
杨队长敲开门进去之后,看着姜丽丽披头散发,满脸泪痕跨坐在床沿上抽泣,心里不由一阵难过和气愤,便温婉而关切地对她说,“小姜,倒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你就跟我说,我一定会把那个畜生抓住,把他绳之以法的!”
姜丽丽两眼发呆,一脸沮丧,微微镇静了一下,忧郁着说,“郭志远每次来都要纠缠我陪他喝酒,但我每次都是中途逃走,可昨天他死活不让我走,并鼓动其他人跟我干杯。其实我也没喝多少,好多时候我都偷偷把酒倒掉了,可突然就感觉天旋地转,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不知是有人把我送回来的,还是自己回来的,早晨起来才发现,门也没闩,我被剥光了衣服……”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杨队长神情肃然,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怀疑可能是谁干的呢?”
姜丽丽琢磨了一会儿弱声说,“我怀疑,肯定就是郭志远干的,我看得出,他就是对我不怀好意……”
杨队长沉吟了一刻,郑重说道说,“不管是谁,这是要判重罪的,甚至会掉脑袋的!所以,在事实没弄清楚之前,不要随便怀疑一个人,要以事实为依据!”
“要什么样的事实呢?”姜丽丽皱着眉头指了指一块布上脏兮兮的东西,掉转头又失声痛哭了起来,“我咋见人啊,我咋活啊……”
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杨队长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唉声叹气地出去找来一只试管,把那些脏东西收集了起来,封好口放进了自己的手提兜里了,深思了许久又安慰说,“你是受害者,人们都会同情你的,所以不要太伤心难过,你要相信我们,振作起精神来,跟我们积极配合,早日破案,把罪犯绳之以法,给你讨回公道!”顿了顿又说,“好了,你在这儿先等一会儿,我们去询问一下那几个一块儿喝酒的人。”说罢,他们就出去了。
姜丽丽闩上门,丧魂落魄的样子又回到了床上,陷入了沉思。杨队长的话,无疑给了她一丝的安慰和温暖,心里也有了很大的安全感和复仇的希望。因此,她停止了哭泣,若有所思地呆坐了许久,然后下了床,来到穿衣镜前照了起来。是啊,她的确很漂亮,看来真是红颜薄命啊!于是,她就想到了死,感觉再活下去没什么意义了!想到这里,她面如土色,心如死灰。
她就这样在穿衣镜前一动不动地站着,许久之后紧紧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了,心中不禁燃起了极度仇恨的怒火。不,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一定要亲眼看到那个畜生被绳之以法,为她讨回公道,然后再去死,死得也就瞑目,一了百了。
于是,她振作起了精神,洗了把脸,拿起梳子把头发梳理好,换了衣服,便开始整理她的东西。看来,这里也是不能呆下去的,世界如此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啊!
她拿起小说手稿翻了翻,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本来是想写完的,按照提纲,再有三四个晚上就该脱稿了,然后修改一下,抄写在日记本上,看来这一目标也无法实现了!小生啊小生,你为什么就不来看看我呢?你要是来了,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楞啊大楞,你在哪里啊?你要是当时在场,一定会狠狠揍那王八蛋一顿!她现在感到好孤独,好无助啊!唉,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再见到他们呢?只等来世吧!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就如同做了场梦,终将会随着生命的泯灭而破碎!
正想着,杨队长他们回来了,就所了解的情况告诉了她:
“据那几个人说,你一直看上去很清醒,说话也不乱,只是到最后,你说头疼得厉害,就执意要回去,人们对你不放心,想派人把你送回去,但你拒绝了,你看样子好像一点醉意也没有。你刚走不一会儿,酒席就散了,郭局长出去溜达了,司机早早就到公社客房休息去了,其他人也都各回了各家。据值班室的老刘说,太阳还没出来,郭局长就匆匆忙忙回去了。情况就是这样,最后的情景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姜丽丽皱着眉头寻思了一会儿摇摇头说,“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我怀疑有人在我的酒杯里做了手脚……”
“是吗?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杨队长思索了一下说,“喝醉酒跟做梦一样,有时候是暂时遗忘,过段时间也许会想起来的。夜里你做梦了吗?你好好回忆一下,那怕能想起一点点来,也算是线索,对破案都是很有用的!”
姜丽丽竭力地又回忆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我现在脑子特别乱,等我休息好了,也许会想起什么来的……”
“我已经给你请假了,你就跟我们回吧,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保持跟我们的联系,随时为我们提供线索。保存好现场,咱们走吧!”
姜丽丽犹豫了,愁苦着说,“我,我咋面对人啊……”
杨队长想了想说,“你放心,我们会为你暂时保密的。不过,也没必要有太多顾虑,即便人们知道了,也都会同情你,也会帮助你的……”
踌躇了一阵之后,她打起了精神,锁好门,随他们上了汽车就走了。
回去以后,杨队长就马不停蹄地开始破这个案了。他把那个试管秘密冷藏了起来,并写了一份报告,要求对嫌疑人进行精y采样。
公安局刘局长接过报告一看,发现嫌疑人都是些领导,郭志远赫然在列,便摇摇头说,“老杨啊,我看这样不太妥当吧!那玩意是随便可以采集的吗?涉及到人的尊严啊!咱们破案要以事实为依据,她说被强暴了就是被强暴了吗?她就一点反抗也没有啊?比如说撕破了衣服,或者把案犯给抓伤了,总之得留下点痕迹吧!总不能拿点精y随便去怀疑人,随便采人家的那玩意吧!”
“精y留在了现场,那就是证据,而且嫌疑人是受害者提供的……”杨队长争辩说。
刘局长斟酌着说,“那你就试试吧,我看他们会坚决反对你的这种做法,人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哪能让你这样!”
“好吧,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这样也能还他们个清白啊!”杨队长拿起报告就走了,刘局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失笑了说,“这个老杨啊,天真的简直就像个孩子”
杨队长从市里请来了技术人员,把那几个在一起喝酒的人召集起来,并耐心地对他们说明了情况。果然不出刘局长所料,郭志远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甚至拍了桌子,气愤地说,“谁给你这个权利采我们的那个啊?你当我们是畜生吗?”说罢便扬长而去,其他几个人也不解地摇摇头走了。
“畜生?”杨队长一脸尴尬地望着他们一个个离去,只感觉他才真是畜生呢,怎么连人话也听不懂啊?这一招看来不奏效,只能另想办法了。
郭志远对杨队长的做法非常不满,当天就找到县革委李主任奏了一本,说他侮辱革命领导干部,想栽赃陷害等等。李主任当然一直对这个杨队长不感冒,随即就拨通了刘局长的电话,要求换人来处理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