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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隐秘高级会所的包厢,隔音门把外面一切嘈杂和纷扰关在门外,只留下十来平的静谧空间。房间里沙发茶几都撤了,只在中间摆了一张纹身床,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趴在床上,正苦兮兮地说:“少爷,您说我给您找的人不合适,我再找就是,您也用不着拿我开刀啊。”
夏合带着大口罩,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表情,只能从眯着的眼角看出一丝冷笑的意味。
严飞见少爷不吭声也不敢说话了,但又害怕得厉害,只能咬着嘴唇,把浑身肌肉绷紧,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少爷果然没有放过自己,该来得还是来了。
夏合慢条斯理地调整着纹身枪,又从身边的桌子上拿出来墨汁,递到严飞眼前,“红色怎么样?鲜艳,要不绿色?和平,蓝色也行,大海,让人一看到就觉得平静。你知道我最喜欢安静的。”
夏合的穿着打扮、世界观都深受夏天堑的影响,唯一不同的是夏天堑喜欢宽敞明亮,喜欢高大上。在大大的办公室与人斡旋,在大大的床上与人奋斗,在热闹的会场与人针锋,都会让他肾上腺素飙升,他喜欢与人斗,喜欢他们一个一个败在自己的魅力之下,所以他从来不需要稳定,走过路过就不会回头。夏合则不同,他身为富二代,在某些地方却有着小家子习性,他喜欢小房间,小卧室,小空间,喜欢安静,喜欢窝着,他像一个蛋,随时需要休息。
在实验室他气得说要出去玩,要散散心,结果也就是让严飞找了个地方呆着,一般会所还不行,必须得隐秘,必须得在安置在一个没多少人知道的地方。严飞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夏合又让他把家具都撤了,花里胡哨的茶几,各种昂贵的装饰品都不要了,把空间腾出来,放了一张纹身床。
原来是手痒了,严飞想,于是按照少爷的口味找了几个人过来,结果少爷看都没看就打发了,直接要拿他开刀。
“......少爷,我错了。”少爷从来到这高级会所后,一反在实验室的暴躁,天天压着嗓子慢慢说话,听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不如打一顿来得痛快。
“你没错,怎么就错了呢?”夏合又挑了一个颜色,对着灯光仔细瞧,“你为了我的病,一直暗地里跟二叔通风报信,这是为我着想啊。”
“少爷,少爷。”严飞一听真急了,赶紧要爬起来,被夏合一手按住就不敢动了,只能拼命扭着脑袋朝夏合这边看,可他是趴着的,夏合又坐在他的侧面,脖子快扭断了才勉强能看到夏合的半边脸,从紧绷的下颚看,夏合是生气了。
“少爷,我,我真的是觉得对不住您,当年要不是您跟着我,也不会受刺激大病一场的。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我这条命就是您的。少爷,您真要对我做什么,我没有办法怨言的,只是您得知道我从未想过离开您的。”
“是嘛?”夏合悠悠地说,“我怎么没这种感觉,你听二叔的话,也听景川的话,我还以为你不需要我了。”
“怎么会?!”到这严飞总算明白了,夏合是在怪自己私下联系夏天堑,让景川能名正言顺留在实验室,“我...”他顿住了。
说还是不说,如果说,少爷能接受真相吗?知道真相后会怪罪自己吗?到时真的不要自己了怎么办?毕竟少爷是替自己遭的罪。严飞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思绪万千,但到了嘴巴却一个字都倒不出来。他多年都没长进,夏天堑一句“少爷不要他”就能唬住他,景川一句“少爷的病”就能让他继续隐瞒,哪怕少爷与他对峙。
“我,我,我只是想着他能照顾您,能给您做饭,就,就,就想着,想着他能待着也好。”
严飞狠狠地闭上眼睛,我要是少爷能信个鬼,但话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哦?”夏合捏了捏严飞的背,他没有景川健壮,但因肩负保镖的责任,只要有空就会健身,也保持着肌肉的线条。以前他没想到动严飞,因为他是自己人,现在就不好说了。带着惩戒的意味,夏合招呼也不打直接朝严飞的脊椎刺下去,“不着急,慢慢说,有得是时间。”
严飞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一边满脑袋找借口,一边警惕着背部的针,他看不见也不知道少爷要纹什么图案,脑袋都快分裂。猛然被刺了一下,忍不住叫出了声,随即马上捂上嘴巴,他知道少爷最讨厌别人在纹身的时候发出声音。
“少,少爷,我真是这么想的。”
“编,接着编。”夏合细细打量着这张背,脑子里已经有了构思,从颈椎处就开始纹了起来。
一狠心,严飞把自己给卖了出去,“还,还有一个原因,是,是因为景泽......”
“哦?”夏合对待严飞的借口都是一个哦字,尾音上翘,明明是疑问句,却表现地一点疑问都没有,明明白白不相信。
严飞闭着眼,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少爷,当时我夏叔把我从孤儿院救出来,这您知道的,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没告诉您,我还有一个妹妹。”
“哦?”这次是真疑问了。
“她被别人领走了,也失去了联系,说了也没用,就没告诉您了。我妹妹呢,是个大脑袋,孤儿院伙食不好,她头发又稀又黄,一把头发扎起来只有我小指头那么粗,别人就笑话她,说她丑,我就和人打架。”
夏合埋头苦干,留了一个耳朵听着。
“我妹大脑袋瓜子,干瘦干瘦的,但力气很大,还会咬人,每次都把和我打架的人哭......哈哈。”严飞干笑两声沉默下来,说这个干什么呢?让少爷同情吗?明知道他不会的,他从来不喜欢听故事,严飞悄悄抹掉眼底的泪花,继续说道:“5岁后我就没见过她了。后来看到景泽,我突然就,就,就想起我妹妹,忍不住想关心他。”
“就因为他头发?”夏合奇道。
“......”少爷思维果然和普通人不在一条线上,“是,也不是。”
“那到底是不是?”
“头发确实像,都快秃了,只有几缕枯黄长在头顶,跟干草一样,一眼就能看见头皮。”严飞吐槽起来毫不留情。
“看不出来你口味这么重。”夏合难得开了个玩笑。
“那当然不是啊,景泽那头发看久了我都难受,我是说他给我的感觉,就,就觉得太可怜了。”
“景泽有他哥,你操个什么心。”
“......”严飞在把话掰回来的路上越走越远,“不一样的,我就是也想关心他,他受过那么多苦,想着能看着他也好。”
“你喜欢他?”夏合震惊了,他不近男色女色,不代表他不懂,只是他没法理解严飞会对一个形容枯槁,一碰马上就要断气的人感兴趣。
“不,不是,”严飞越抹越黑,“不是那种喜欢,就是惦记,惦记。我就想着如果他们兄弟能待在实验室也挺好,他们两个逃犯,也没地方去,我们还能保证他们安全。”
“真的能保证?”夏合意有所指,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最大的危险就是夏天堑。
严飞自然是装傻,硬装也得装:“当然能,我们实验室隐蔽,而且安全保护措施一直没出过问题。”
“......“夏合知道严飞口里是没有多少实话了,也就住了口,“既然这样,等过两天回去,我就送了这个人情,把景泽留下来,让他哥滚出去。”
“......”严飞捂住眼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样咱俩的心愿都达成了,你说呢?”夏合冷冷地说,继续他的漫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