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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对景泽也是巨大的消耗,他一方面需要仔细观察夏合的反应以便给出合适的引导,另一方面还要和好不容易屏蔽的记忆做斗争。这场搏斗耗费了他积攒了半个多月的力气,在喊出关键词后他就撑不住了。
景川跪在地上,把景泽抱在怀里,嘴里不停地念叨:“没事了,没事了。”就像小时候景泽做完噩梦后他给予的安抚一样。
景泽死死抓住他哥的手臂,像溺水的人一样急促呼吸着,“夏少爷,夏少爷他,他确实做过共情阻断实验,你背上的图就,就是他受电击的过,过程。”
景川脑子“轰”地一声,哪怕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到真正确认的这一刻,止不住的疼痛还是从心底冒出,把他的五脏六腑搅合在一起,他在实验室做过很多次疼痛试验了,但都不及他此刻半分。
“哥,嘶,”景泽被抓疼了,忍不住动了一下,景川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收回抠住景泽背的手,要把他扶起来。
景泽表示坐在地上就行了,趁着现在记忆还算深刻,赶紧把重要的事情讲了,这段时间他精神状态有所恢复,但记性是大不如前,经常出现短路的情况。
“夏少爷提起实验员不认识他,还嘲笑他说生活在夏家也不是夏家少爷,他是被当成严飞了。”
“知道严飞生活在夏家,实验记录本上写的是严飞的名字,他们的目标一直是严飞,夏合是个意外。”景川低声说道,“他说地点了吗?”
景泽艰难地摇摇头,“没有,他说不清楚,只说转弯、黑暗的地方,后来又开了灯。按照这个说法,应该不是57号实验室。57号实验室的试验地点在地下五层。”
“会不会是一个临时的场所?”景川问道。
“夏少爷现在多大?”
“......”还真不知道,“20来岁?”
“我查阅过57号实验室的资料,建成投入使用到现在还没有20年。”
“不到20年?”景川猛地一怔,“那有一种可能,夏合,不,严飞是实验室建设初期拿过来测试用的。”说道“测试”两个字的时候,他胸口一阵发疼。
景泽点头:“也许不止他一个,测试完后,对初始设备进行调试,才正式建立57号实验室,投入使用。”
“不对,还有一个问题。”景泽在慌乱中找到一个疑点,他做医生时也经常开展前沿性的实验研究,对基本流程是很清楚的。
“什么问题?”景川边说边把景泽扶起来坐到沙发上,又找了个帕子把他脸上的汗仔细擦干净。
“测试样本,抱歉,我说顺口了。”一个活生生的孝怎么能是样本。
景川摆摆手,“现在不计较这了,怎么好描述怎么来。”
“是,测试完后,需要对样本数据进行跟踪,才能对前期试验进行调整,所以......”景泽看着他哥,不敢做进一步的推论。
“严飞告诉过我,当时他躲了起来,等从柜子里出来的时候,找到了晕倒的夏合,没多久夏天堑就来救他们了。按照常理,夏家唯一的孙子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夏天堑必定饶不了他们,试验方是没办法跟踪测试后的数据的。”
“如果是这样,以夏家的实力,不会放过做共情阻断实验的人,更别说让他们继续扩大,还成立了57号实验室。”景泽小声地说,他性子温,却是个极其聪慧的人,一眼看到最关键的点。
“那只有一种可能,”景川一字一句地说:“夏天堑提前知道此事,或者说之前不知道,但之后达成了某种协议,才有了57、58号这么紧密的联系。”
一条线把千丝万缕的事情串了起来,宛如一张大网把他们四个人困在了一起。
景川把最可怕的推断说了出来,两兄弟不再言语,只震惊地看着对方又看向房门紧闭的卧室。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选定严飞?夏天堑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夏合为何是58号实验室的执行者,却不知道57号?最可疑的还是他们两兄弟,是纯粹因为巧合到了这里,还是被人精心设计。
“哥...”景泽欲言又止,他只在专业领域有所建树,各种阴谋一窍不通,要不然不会被吴双林框进57号实验室,进入实验室后,也不会毫无办法,只能以自己血肉之躯来换取不参加实验的机会。
“别怕,别怕。”他轻轻地拍着弟弟的背以示安抚,也是在给自己打气,“这事先保密,我找机会再探清楚一点。”
“嗯。”景泽顺从地点点头,有了他哥这主心骨在,他再忧心也不会散了神。
“你先去休息吧。”景川让景泽先回屋,他还有很多话想对夏合说。
门窗紧闭的卧室,夏合仍旧昏迷着,沾满了水汽的睫毛在不停地抖动,暗示着主人还在梦中,尚未惊醒。严飞守在一旁,他很想伸手抚平少爷脸上的愁容,但不敢。他长期处于听从命令的位置,现在发号施令的人不再开口,他就失去了动作的能力,只会紧紧地抓着床单。
咔嚓一声,门轻轻被推开。严飞回头,发现是景川推门进来。他立马冲上去,把景川推在门上,卡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出去!”
严飞要比景川低一头,也要瘦一圈,这扑上去掐脖子的姿势看起来和螳螂挡臂一样可笑。要是平日,景川也就顺着动作咳两声,再说几个饶命,权当逗孝玩了,但他现在心情也很糟。
毫不费力地把严飞从身上摘下来,又一个反手把他扔了出去,景川没控制力度,严飞被砸到了桌子上,疼得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景川忍住再踢一脚的冲动,在严飞试图爬起来打他之前开口道:“现在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你家少爷因为你才做了需要被电击的阻断实验,因为你!”
严飞一怔,站在原地不动了,那个写着自己名字的笔记本在脑海中冒出来,真的是因为我?但,为什么是我?
景川压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是你,接下来的时间会好好地想一想夏天堑把夏合接回去之后到底做了些什么,再想想夏天堑为什么还让你继续留在夏家。”
“我,我...”严飞本来满腔怒火,都是这兄弟俩撺掇少爷才会出现在的事情,现在被人告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一下没了立惩勇气。
“我什么我?快滚去想X头我找你,你得一字一句地告诉我,一点细节不能漏。”景川指了指严飞,又压住自己的脾气指了指沙发,把他关在了门外。
夏合静静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他紧蹙的眉毛和无意识抖动的眼皮,会觉得他正在安睡。为有助于催眠,他穿着真丝睡衣睡裤,浅蓝色很衬他的皮肤,像一个安静的发光体,把床周围都照亮了。
景川却看到了更多,浸湿的衣领,拧在一起的手指,杂乱的头发,隐约可见的红色头皮,这一切都表明这个沉睡的天使深处噩梦之中。
他默默地走了过去,开始了仪式般的工作。
先打了热水,帮夏合把脸擦干净,又细心地梳理好头发,放在枕头上。把已经汗湿的睡衣睡裤脱了,用帕子细心地擦了一遍。景川不是没想过用手接触光滑细腻皮肤时的触感,特别是他皮肤在夏合暴力对待的情况下,他难免生出怨气,心想,等我有机会一定要看看少爷这身白皮能不能掐,是不是一掐就一个印子。
而现在,他终于有机会了,却是毫无欲念,他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品,轻轻用湿帕子擦干汗水又用干燥温暖的帕子把水渍吸干,等一切做好,他又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给他换上。
现在还不够,他自己洗了个澡,保证身上一点汗味没有才小心翼翼地躺在夏合的身边,把他抱在怀里。
夏合毫无知觉地任他摆动,当脑袋靠在他胸脯上时,似乎感受到了易于常人的体温,还有温暖干燥又清新的味道,他不自觉地往前拱了拱。见到夏合无意识的动作,景川眼一热把夏合紧紧抱紧,直到此刻,他一直发紧的心才有一丝可泄露情绪的空间,在夏合看不见的地方留下几滴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