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鼻子

“快去收拾收拾，阿娘看见你这样，要以为你被打了。”她说道，推着菡萏去她自己的小屋换衣服。

菡萏心里郁闷极了，她可不就被打了吗？虽然不痛，但也是被打了呀。

“小姐……”她没动，一开口，眼泪就不自禁地扑簌簌掉，“小姐……您真的不要奴婢讨厌奴婢吗？”

湄九正给她整头发，闻言不禁笑：“你再哭鼻子，我真不要你了。快去洗把脸，现在这模样，丑死了。”

原来小姐不讨厌她，没有不要她啊？

菡萏立刻收住眼泪，惊讶地看着小姐：“奴婢以后听话，只听小姐的话，小姐不要卖掉奴婢。”

“不听话还是要卖掉。”湄九认真地说道，“不管是谁，你，还是别人。不听话的人，我不要。”

这话菡萏竟然奇迹般地听懂了，就像被小姐一顿打，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变伶俐了。她使劲点点头，就蹬蹬跑去收拾仪容去了。

湄九笑了笑，以后在永兴伯府的日子一定会很热闹。小丫头的胆子太小了，得练练。

不过再要个丫头，她没想好要什么样的。不知道三夫人想好没有。

此时，在正院东厢，又是别一副模样。

大丫头在地上铺了个蒲团，五小姐跪下给三夫人认错：“阿娘，女儿知错了。”

“想明白了？”三夫人叹息，真有点有心无力了。

真不知道自己的老五像谁，这窝包一样的性子，她不是，老爷不是，偏就跟她过不去似的，天生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五小姐伏在地上“嗯”了声。

“说说看。”算盘珠子拨一拨动一动，不拨就跟烂木头似的杵死为止。三夫人看得眼睛疼脑袋疼，别开眼只叹息。

有时候她想，老五要是有一半像湄九那样就好了。加上她的栽培与教养，假以时日肯定能尽善尽美，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能为人所称道。但一想湄九那讨人厌的嘴脸，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就这样做个木头美人也还好。只要不是蠢美人就行！

可是这次，这次老五犯的错，可真的把她气死了。她竟然蠢到跟湄九那样的人一起，在大街上跟一群平民抛头露面、丢人现眼。她一想到这件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到时候那些夫人们都知道了，她整个人就都不舒服了。

五小姐听从母亲的话，从地上慢慢直起身，心中斟酌后，轻轻地说道：“女儿糊涂，不该看着妹妹们犯错而不制止，还跟着一起犯错。女儿身为她们的姐姐，没有谨言慎行让妹妹们效仿，反而铸成这样的大错，都是女儿的不是。”

三夫人猛一回头闭了闭眼，她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她家老五这是发神经了，在说什么屁话？

她气得一掌拍在桌上，吓得五小姐一愣，然后又趴到地上，战战兢兢地，像只可怜的小猫。

三夫人看到她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更是怒火往上窜：“……呸！”她气得半天憋出一个字，一堆话堵在胸口，她连骂都骂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