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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走着,蓝雪心心道,“怎么不说话了?”
这话问的是原主,她能感觉到伯明王来的时候原主整个人都十分缄默,好像被人抽去了灵魂。
“我,我的前世,良人应是伯明王董傲泊。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山上摔了下去,失忆了。我偏生是记不得这伯明王了。又因欧阳东泽的'救命之恩',故而半推半就嫁给了他。”原主说得断断续续,又夹含着抽泣,蓝雪心勉强听了个七八分。
蓝雪心有些诈舌,怪不得自己一看见伯明王就有一种疏离的熟悉感。虽然自己私下有调查伯明王,今天却是第一次见面,那种感觉很特别,不是那种知己知彼的熟悉,而是那种出于纯粹感情的熟悉,又带了几分疏离。
“不过后来,他娶了一名画姬。”原主的话语里隐约带了羡慕。
蓝雪心不明其中缘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姑娘不可,怎么会纳一个画姬为妾?”
“他的一生,只有那一个女子。”原主淡淡地说,“娶贤为妻纳才为妾,他给了那个女子一生的荣华富贵,倾尽所有。”
蓝雪心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那段记忆里没有关于伯明王的事情了,不仅仅是因为原主本身失忆,更是她在抗拒这一段回忆。伯明王肯定是做了什么令原主伤心的事情,让她变得自欺欺人。
不过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名画姬?居然让伯明王这么傲然的人委曲求全!
她安慰道,“那不过是前世,今世之世,如何凭断?”
“说那么文绉绉做什么,岂不是打趣我!”原主笑道,也一扫先前的郁闷。
逍玉子不多时就停下了,弯腰提醒道,“蓝姑娘,再前边就是御花园了,您看这小少爷他?”说着,就伸手想要去接过睡在蓝雪心怀里的蓝墨羽。
蓝雪心不以为意道,“无碍,墨羽自幼不喜外人,由我抱着就是。”
御花园百花齐放,缤纷多彩。虽不见“钩心斗角,檐牙高啄,过缦回之廊腰”之磅礴大气,却赏得迤逦之楼阁也算是妙哉。
正是午时偏过,日色暖百花。
逍玉子走到一处亭子近处停下,亭子边上就是一池清澈的水,上面浮了繁多荷花,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亭子坐着两人,一人手执玉扇飘飘乎如遗世独立,一人黄袍加身不动声色眸透睿智。
蓝雪心也不用逍玉子叮嘱,直径走向亭子。
亭子里两人素来爱静且午膳过后一定要下一盘棋,宫人知道这规矩,所以也不敢到御花园来。如今来了人,两人正一阵媳,朝来人看去。
只见来人一身正式而不失韵味的冰蓝色宫装,头上簪了两根金步摇,走起路来细碎的鬓发微微飘起。虽是一般大小姐的打扮样式,却因为她那娟美而略带英气的样貌以及一举一动都掠着风情万种,反倒衬出与楚楚动人不同的貌美来。且说她面上那怡然而不失婉转的笑意让人看了频频痴呆。
好一会,董承阳才回过神来,他知道今天是自己宝贝女儿的生辰,以为这是哪家嫡女闲逛来着。他这么想,就这么问了,“这是哪家的姑娘?倒是闲逛到御花园来了。”
“臣女蓝家蓝雪心,在此参见皇上。”蓝雪心微微侧身,但因为怀里抱着蓝墨羽,不方便行礼。
两人也是才看到她怀里的孩子,神色变得微妙。董承阳这才想起自己是让逍玉子寻了蓝雪心去。不过传闻皆说蓝家嫡女相貌平平,素日也不曾出过蓝府。如今看来,这蓝雪心比自己那貌美如花的宝贝女儿还要美上几分。
“这个孩子是……”
“是臣女的嫡弟,蓝墨羽。”蓝雪心轻声道,面色笑得几分柔和。“墨羽年纪小,这一路的奔波让他有些劳累了,多谢皇上体恤。”
蓝雪心直接给董承阳扣了一顶“体恤臣子”的高帽,连请求什么的也免去了。
董承阳也不好和自己的小辈不痛快,所幸他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无碍无碍!”
一旁的欧阳东泽微微轻咳一声,才对蓝雪心点头,“在下欧阳东泽,今日有幸见到蓝小姐。蓝小姐之美天地仅有,让东泽倾心不已。”
欧阳东泽说起话来很温柔,声音很干净。他说话的时候一双桃花眼看着蓝雪心,蓝雪心感觉得到他眼里的探寻和打量,就像猎人碰到了自己感兴趣的猎物。这种感觉让蓝雪心本能地不舒服,她却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她知道如果不想被当成猎物,要么让猎人自己失去兴致,要么就让猎人知难而退。蓝雪心从来都是做第二种选择,不过这可是今生,她第一次被当成猎物。
她一进亭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欧阳东泽,心里还有些酥痛。不过她知道一切都是前世,也和自己无关,便没有理会他。却不曾想欧阳东泽自己找上门来,蓝雪心讽刺一笑,当初原主不也是貌美如花吗?最后落得怎样一个下场?她简直不屑于和这样自以为是的衣冠禽受说话。
于是她淡淡道,“多谢欧阳公子夸奖,不过在臣女看来,一百个臣女也不及淳雅郡主的貌美。”
但是一个女人空有貌美有什么用呢?蓝雪心勾唇,心中这般想道。
任由谁,但凡听见别人夸奖自己的子女,哪怕知道是阿谀奉承,心中也是十分痛快的。董承阳豪然一笑,“怎么左一个臣女右一个皇上的?这岂不是分生了!雪心儿可叫朕一声皇舅舅。”
“臣女不知皇上唤臣女来,所谓何事?”蓝雪心依旧是没有改变称呼。虽然皇上是这么说,可是“伴君如伴虎”也不是空穴来风,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如今皇上开心了一句“皇舅舅”的事情,指不定一盏茶的时间就又说什么礼仪尊卑。且说他虽说“皇舅舅”,却还是免不了??自称一句“朕”。
董承阳越发喜欢蓝雪心这样豪爽而平直的性格,也就干脆直言直语开门见山,也没有避讳一旁的欧阳东泽,“听雅儿说,你有法子治好她的病?”
欧阳东泽在一旁“呀”了一声,目光直直落在蓝雪心身上,带着几分诧异打量她。许久之后才失笑道,“饶是在下忘了礼数。只不过在下是在诧异蓝小姐居然有一手好医术?”
董承阳听闻这话也才回过神来,暗道自己真是狗急跳墙,想着能给雅儿治病居然也不看是谁!这可是深闺小姐,怎么可能懂得医术?
白白欢喜了一场,董承阳的面色微沉了几分。
其实更加错愕的蓝雪心,老实说她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让皇上召见自己。再者,静水才传话没多久,淳雅郡主就说给了皇上。她原以为至少还要等上一两天,却没想到今个儿就被堵在这儿了。究竟是淳雅郡主还是伯明王呢?
蓝雪心故作频频失笑,掩去了眼底的冰凉,“皇上怕是听左了,臣女只说有法子,却不曾说臣女会医术呀?”
又趁着董承阳还没有发脾气之前,一溜烟地说了下话,“皇上可曾听闻珏柏先生?”
欧阳东泽手上的玉扇一收,略微激动道,“是珏柏先生?居然是珏柏先生!”
董承阳不明其中的缘故,就示意欧阳东泽解说一二。
“珏柏先生是名神医,据说天下之生死珏柏先生十有八九可以妙手回春,却有其二不得医。”欧阳东泽道。
董承阳略微皱眉,“其二不得医着,何以称得神医?”
“其二者,一为老死,二为求死。”蓝雪心恬淡地笑着,如沐春风好不娟美。
董承阳诈舌,只道,“不曾听闻这般威风人物。”
欧阳东泽摇头,“蓝小姐说珏柏先生愿意医治淳雅郡主?只是蓝小姐怎得认识珏柏先生?在下也曾命人寻了珏柏先生,医童却不接见。如今珏柏先生又为何要救治淳雅郡主?”
这话问得董承阳也一同望着蓝雪心。
蓝雪心见墨羽将醒,只用手轻轻轻抚墨羽的脑袋,动作轻柔地好不细腻,让人痴呆。半响她才笑吟吟道,“欧阳公子莫要打趣小女子了。珏柏先生的用意,哪里是我等能知晓的?珏柏先生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只是我心性愚笨,不明白先生的意思罢了。”又朝董承阳道,“自然是不识得珏柏先生,臣女何来识得?只是……”
蓝雪心的后话没有接着说,只是扯下了腰间的蓝白色荷包,递给董承阳道,“这里边是珏柏先生托付臣女交给皇上的。”
董承阳打开荷包,只看见里边是一张纸条:救便生,弃则亡。简单而苍劲有力的六个字,末尾落款是一个暗红色的印章,依稀可以看出是一片竹林的模样。
欧阳东泽接过纸条,细细打量了好一番,才道,“的确是珏柏先生的手笔。”
“臣女心思多端,央着问了珏柏先生。他只说郡主的病如同烧热水,这锅里有水而柴不够。臣女猜想着,应是郡主的病太繁重了,而郡主彼时年纪过小,不适合医治。”蓝雪心面不改色道,还问道,“不过这也只是臣女一人的胡思乱想。欧阳公子博闻强识,可否明白珏柏先生话中的妙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