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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水宵的掌心亮起一团白光。借着亮光看清他们此刻是在一处类似地牢的地方。
锈迹斑斑的铁门,阴冷湿滑的地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味。
沂云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抬头看见墙壁上挂着的玄铁锁链,在手铐的位置上有尖利的钉刺长在内测。这已经算是一种刑具了吧。只要被拷上,随便一个动作都会被刺伤。而且想不到在这种地方会有地牢。
水宵一路上一直沉默着。此刻松了抓着沂云的手,随手一挥,破开铁门,往囚室里走去。
沂云凝眉犹豫了一会儿跟了上去。
还没走进,就见水宵伸手拽下那手铐,然后便有黑雾从他袖口蹿出,绕着手铐缓缓旋转,一阵兹兹的响声过后,那玄铁的锁链以及手铐竟然被生生的腐蚀成了婓粉,随着水宵的手指翻转纷纷扬扬飘散了一地。
水宵似是满意了。神情缓和了一些,指着这囚室说道,
“当年你父王就是把我关到了这里。就是这间。下了咒,设了结界,让我在此地一个人孤零零的自生自灭。”
沂云的心又因为水宵的话疼的厉害。
两个都是她爱的人,他们却在互相伤害。
被关在这种地方,他当时一定绝望极了。
“知道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么?因为我表露了对你的爱慕之心。水云天的事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这么多年了非但没有因为把人鱼一组贬为奴隶而剔除,更是在心上腐坏溃烂。使得他只要听到丁点儿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
对于我的族人来说,你父王无疑是罪人。但是对于我,他却是你的父亲,是你敬重爱戴的人。。。
可是我爱你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在这里发现了水云天留下的手札,知道了过往的因由,学到了新的术法破了你父王的禁制,好不容易死里逃生。
我想,我应该回来报复的,至少为我族人讨个公道。
后来,你便都看到了。你说,让我怎么放弃?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还有退路么?
其实那段时间我是恨你的。有多爱就有多恨。我被困在这里,无时无刻不想见到你。每次闭眼之前都会安慰自己说等醒来的时候你就会在眼前了。可每每都失望。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见我?难道我在你心里真的无足轻重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么?我想,如果能在死之前能再见你一面也是好的。
就那样一直矛盾着,纠结着。想爱你,却不能,想恨你,又恨不起来。
。。。。。。
我那么爱你,你要不要试试看爱我?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管他前尘恩怨,管他江山易主。从此快意江湖,四海为家,这样可。。。”
最后一个‘好’字被他含着送到了她的嘴里。
他就那么吻上了她。微凉的唇,带着小心翼翼,带着忐忑不确定,带着惊慌无助。吻的她心都疼了。没等她的回答,是害怕拒绝么?得知秘密,被夹在中间两难的他,这么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可是,她却没办法回应他。她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再也塞不下别人了。
水宵的吻清清浅浅的,就像他的人一样。浅尝辄止。
“还是。。。不行么?”
“。。。宵哥哥,对不起,我。。。”
水宵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指点上她的唇。
“别告诉我,就当我从来没说过。
现在,给我讲讲你这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吧。”
水宵说完,牵了她的手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发觉她的脚不对劲儿,改为抱着她往外走。到了外面,把她放到一处平坦的大石上,脱了鞋袜查看伤势。
沂云看着那张温润的俊彦,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跟水宵闲聊了些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水宵都认真听了,有时还免不了要说上她几句。这个时候,沂云就会有一种一切都没变的错觉。他们还跟以前一样,他还是她的大哥哥。
等把她脚上的伤治好后,水宵才拍拍她的头,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如果想保住龙宫的话,就要让你父王为人鱼平反。还我族人自由。你如果能做到的话,那么我就退兵,也可以解了你父王中的术法。你回去跟沂风商量一下吧,我等你们的消息。”
又不舍的看了她一眼,才牵着她往回走。
沂云此时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滋味。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而他却依然能处处为她考虑,这份情要她怎么还?
“嗤,早就知道你是个没用的,优柔寡断,还不如你那妹妹。”
“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沂云转头,就看见从水宵身上弥漫出黑色的雾气,最终聚成一团成了一张长着尖角的面孔。此时正使劲儿的吸着鼻子,似是被闷坏了急需空气一样。
惊呆了片刻,在看向水宵的时候,发现他的面色异常难看,苍白中泛着青紫,连墨色的眸也变的黯淡无光,甚至颜色也开始泛着灰白。
紧接着,那团黑雾又向着水宵聚拢过来,狞笑一声,气流一样涌入水宵的口鼻,而水宵则痛苦的闷哼一声蹲下身去。
沂云吓坏了,这突发的变故让她的思维有一刻的停顿。回神的时候赶忙去查看水宵的情况。却不想,入目的是一张青白狰狞的面孔。眸色和长发都变成了灰白色,脑顶还生生长出一只利角。
看见她之后,使劲儿的推了一把,耳边是水宵嘶哑着嗓音叫她快走。
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下子慌了手脚,虽然害怕,却不愿意留下水宵不管。眼见着水宵已经完全变了样子,惊惧交加,捂向胸口的手碰到一片冰凉的玉坠,才恍然惊醒。赶忙摸了玉坠出来,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三哥。
与此同时,完全变了样子的水宵已经一跃到近前,抬起长着锋利指甲的手照着她的喉咙掐了上来。口中却在喊着,
“云儿,快躲开!”
沂云一惊,赶忙侧了头堪堪避过,可还是被带起的劲风划破了皮肤。
惊魂未定的跌落到地上,抬头就看见水宵又攻了过来。
眼见着避无可避的时候,他却忽然收了利爪改用手肘把她撞飞了出去。
沂云只觉得腹部刀绞一般疼痛难忍,瞬间便细汗爬满全身。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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