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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门被吹开之后,整个屋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却没有半点声响,静的非常可怕,可能是那女鬼在四处找我,我看不到罢了。
又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仍旧是没有半点动静。难道是她找不到我,已经离开了?出于好奇,我将头往外探了探,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候,“咣当!”一声响,上面的棺材盖突然被掀开了,棺材盖滑落下来,差点砸到我脑袋。
我赶紧又将头缩回去,一双脚正好在我的面前,从棺材里垂落了下来。
这双脚满是褶皱,枯瘦不堪,还带着一股子恶劣的臭味,熏得我喘不过气来。
是柳元才从棺材里爬了出来,他只用脚尖着地,整个尸体就这么悬着,哗哗啦的水珠从他的身上滚落下来。
我起初以为是血,直到水珠溅在我脸上才分辨出来。
诈尸了!我惊疑不定。柳元才一步一步的走了起来。
他依旧是踮起脚尖走的,身上依旧不断地滑落水珠,却看不到脚印。我瞬间反应了过来,这不是诈尸,应该是那女鬼上了柳元才的身。
鬼上尸身,她这是要干嘛?
我正奇怪着,柳元才离开棺材,绕着堂屋走了起来。我也因此可以看到柳元才的全貌,他仍旧是穿着入殓时候的衣服,明明是干的,可是水却仍然不住的往下滴。
柳元才的步子迈的很小,也很轻盈。走到堂屋门口,我以为他要出去,却突然回头,朝着棺材快步走过来。
我只觉得眼前一晃,柳元才的尸体“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正好和我面对面,一双死鱼眼睛怒目圆睁的盯着我,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可怕极了。
“可算是到你了。”冰冷的声音从柳元才的尸体里传过来。
“啊……”我吓的大叫一声,无法继续保持冷静。从另一侧滚出棺材底下,爬起来就往堂屋门外跑。
正当我跑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哐当!”一声,堂屋的门被关上了,里面的烛火全部熄灭,整个堂屋里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一股子寒气冲入我的身体当中,一个邪恶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乖,听话,不要跑!”
接下来,我脑子就开始迷迷糊糊的。明明有强烈要往外跑的念头,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整个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了。
我不由自主的走到堂屋里,拿起角落里一根麻绳,又搬来一条凳子,将绳子搭在房梁上面,不由得傻笑着,将脖子伸进绳子里。
然后双腿很自然的抬起,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传来,凳子并没有踢翻,只需要踩上去就可以安然无事,可是我却没有任何要挣扎的意思。
整个上吊的过程非常自然,非常平静,我没有害怕,反而还带着一股憧憬的美好。
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死亡降临,强烈的窒息感让我的意识逐渐迷糊,大脑一片空白,近乎绝望。
就当这时候,空气中忽然传来“啪!”的一声响,然后便是一声娇喝:“滚。”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舒服了许多,原本身体里的寒气也消失不见。我整个人从凳子上跌落了下来。
晕晕乎乎之间,我看到一个穿着红嫁衣的美女。她背对着我,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垂于腰迹,全身散发着清香,动人的曲线在我的心头荡漾。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确实给了我太强的诱惑力。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只有她,我努力的睁大了眼睛,想把这美丽的画面定格下来,可是眼皮子却越来越重,直至昏睡了过去。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我也已经回到家了,正躺在熟悉的床上。
竟然没事!我忍不住大喜,坐起来摸了摸浑身上下,发现果然没事,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
我正在暗自庆幸,猫婆子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丁娃子,可算是醒了。”
看到猫婆子那一瞬间,我就忍不住哭了,一把扑进猫婆子的怀里:“猫婆,你到哪儿去了,昨天晚上我差点没命。”
昨天晚上真的是太惊险了,完全超乎了我的承受范围,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一定不敢相信。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猫婆子又扶着我坐下,将粥塞到我手上:“来,先把粥喝了,然后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好跟我讲一讲。”
我点了点头,端起粥三口并作两口喝完。就迫不及待跟猫婆子讲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要是我还记得的,没有半点遗漏。
猫婆子听完之后脸色大变,喃喃的自言自语:“老不死的家伙,我老婆子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害我。”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猫婆,有什么不对吗?”
猫婆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柳丁,你被那老不死的骗了,点阴灯是招魂的法子,他这是要害死你呢!”
山羊胡要害我?这个谜团似乎是越来越大了,我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猫婆,这事怎么讲?”
“香火和糯米粑是平时供奉用的,你大晚上又打个纸灯笼,这种方法叫点阴灯,是专门用来招魂的法子,他这不是害你是什么?”猫婆子语重心长的说:“界公包,那可是界公司命亲传下来护身符啊,你怎么就信了那老不死的话呢!”
一听这话我整个人都蒙圈了,敢情从刘长贵把山羊胡带过来起,他就一直在算计害我。先是离间我和猫婆,让我对猫婆产生怀疑,又用纸人来恐吓我,然后给我设局。
一想到这里,我就气愤不已,恨不得亲手宰了那家伙。要知道昨天晚上若不是因为有那红衣美女出手帮忙,我恐怕早就呜呼哀哉了。
可是又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我跟山羊胡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这完全是费力不讨好嘛!
另外,昨天晚上那穿红嫁衣的女人又是什么人,那一身装扮也太古怪了吧。
我心里正琢磨着,猫婆子又突然紧张的说:“柳丁,你的生辰八字应该没有给那老不死的吧!”
“没有。”我摇了摇头:“不过,他给了我一张灵幡,我将生辰八字写在那上面了,应该没事吧!”
“怎么没事,写灵幡上不就等于告诉了他吗?这下坏了,那老不死的指不定搞出什么麻大烦来。”猫婆子神情紧张。
看到猫婆子这神情,我害怕的摸不着底,试探的问:“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
“严重的很。”猫婆子顿了顿:“你是不知道,生辰八字相当于你的命格,你把生辰八字交给别人,就等于把命交给了别人,知道吗?”
我一听这么严重就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我记得那灵幡被我扔进了棺材里的,现在回去,或许还能找回来。”
“不用去了,那地方我已经找过了,除了一口空棺材,什么也没有。”猫婆子拦住我说。
“什么也没有!柳元才的尸体也不见了?”我忍不住一愣。
猫婆子凝重的点了点头。我忍不住又疑惑了起来,我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先是那女鬼上了柳元才的尸身,把我控制了,想要害我,接着那红衣女子就来,然后我就得救了。
按照这种情况来看,十有八九是红衣女子把那女鬼给制服了,所以她的嫌疑最大。于是我询问猫婆子说:“会不会是那红衣女子干的?”
猫婆子思衬了一会儿,分析说:“既然是那红衣女子救了你,她应该对你没有恶意,八字落在她手中倒也无所谓。主要问题是在山羊胡,要是落到那老不死的手里,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我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山羊胡昨天晚上将我害那么惨,现在又拿了我的生辰八字,我必须要去找他把账算清楚。
我当即起身,顺手摸了一根扁担:“猫婆,我去山羊胡家看看情况去。”
“小心点,生辰八字要真在山羊胡手里,别忘了要回来。”猫婆子并没有阻止我,只是叮嘱了我一番。
平日里,猫婆子可是很忌讳我打架的。可是今天并没有阻止我,也可见这事情的严重性,生辰八字我必须要找回来。
山羊胡家并不住村子里,而是单住在村东七八里地的山腰上,是一栋老旧的木房子,样式很古老,还带着院子,颇有点山居隐士的味道。
来到院门口,我也没有敲门,准备直接单刀直入,先兵后礼,报了昨晚的仇再说,可是一推开院门我就惊呆了。
只见堂屋门口挂了两盏白灯笼,上面大大的“奠”字非常醒目。堂屋里摆了一具棺材,没有吊丧的宾客,没有哀乐,甚至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山羊胡是个孤家寡人,他这给谁办丧事呢,不过这状况,除了有口棺材,似乎也不像是办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