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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看到宿臻这个样子,就知道他的记忆被人模糊化处理了。
否则也不会神情如此的茫然。
没有了清晰的记忆,只在脑海之中留下一个浅薄的映像也是可以的。
霜落眼底深处出现了一丝期盼,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留在宿臻脑海之中的映像是否是她希望的那一个。
“不,没有什么的。”尽管霜落的做法是有深意的,但明面上她却只有否认,“我劝你们不要从山洞里出去,也只是因为想到你们对山谷之中的路况并不熟悉,如果离开了山洞,我担心你们找不到回去的路,毕竟先生在山谷里布下了迷踪阵,而且只在晚上才会开启阵法。”
她说的都是实话,自然是半点都不心虚的。
贺知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他跟霜落并不熟悉,也问不出其他的东西来了。
在一旁听着他俩对话的宿臻,摸不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因此听起来觉得云里雾里,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
想不通就不去想,那就不是宿臻了。
他一向是就算想不通,编也要给自己编出个理所当然出来。
思索了片刻以后,他也想到了昨天晚上,同贺知舟一样,他对昨夜的记忆也是变得模糊不清的,但相对而言,他比贺知舟记得的东西要稍微多出那么一点点,大概就是指甲盖那么一点点。
想到这里,宿臻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下巴,如果不是刻意的去回想,或许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自身的变化。
他对自己的关心向来是少之又少。
身上的白色绷带从最初的连他自己都看不见的状态,到后来谁都可以看到,然后又变回谁也看不见的模样,在这接二连三的变化之中,宿臻除了在以为自己可能会因为绷带而死掉的时候,稍微担心了那么一小段时间以外,后来就再没关注过它。
故而到了现在,他才在恍惚中惊觉,绷带已经不是快要长到脸上了,而是确实已经长到脸上了。
虽然他这会儿已经看不见白色绷带,但摸上去的手感是不一样的。
一层又一层,从脚踝处一直裹到了脖颈间,而现在他在自己鼻子下方也摸到了白色绷带的痕迹。
果然不是寻常得见的东西。
这玩意儿都不曾阻拦住他的呼吸,如果不是他自己伸手去碰,根本就不会发现它的痕迹。
偏偏早先的时候,宿臻还因为绷带的过快蔓延,而心生不安,也曾想方设法的想要将这东西从自己身上去除掉,可真的到了这么一天,他反而是一点也不心慌了。
似乎在他的心中有种莫名的直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白色的绷带不仅不会对他造成危害,相反,有它的存在,对他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
“阿臻?”
贺知舟在一旁喊了宿臻好几声,也没能将他从沉思之中唤醒过来,不得已只好抛弃了温和的呼唤,直接上手了。
抓住肩膀,椅了两下。
不管是走神到了什么地方去,这么一波操作下来,也得回过神来。
“怎么了?”
被晃的有些头晕,宿臻看向贺知舟的眼神之中也充满了茫然。
贺知舟默默地叹了口气,他那边跟霜落没说上两句话,宿臻就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沉思之中,等到霜落离开了,也不见宿臻回过神来。
偏偏据霜落所说,冬日宴很快就要开始了,另一边的鹤闻正在等着他们过去,实在是不应该继续耽误下去,他只能将青年从走神的边缘给重新来回来。
“我们现在应该尽快赶到鹤闻那里去。”
“嗯嗯。”
宿臻不甚走心的应着贺知舟的话,跟着贺知舟一起,沿着先前霜落指点过的路线往前走着。
不知不觉间,宿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偏偏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到底忘记了什么。
然后他们就走到了一堵天然形成的岩壁之前,路都被堵死了。
这时宿臻恍惚间想起来。
霜落呀!
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是个纯天然的路痴。
自个儿住了十几年的村子,她有时候都能从走到岔道上去,更不必说是这么一个陌生的山谷里了。
现在看来可不是么!
霜落给他们指出的是一条错路。
路的前方一无所有,没有山洞,也没有鹤闻。
宿臻挠了挠头:“霜落那丫头,她自己向来是不认识路的,由她指点出来的路线出现了问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怪我事先没有想到这个上面来,现在我们还是绕回去看看山谷里有没有其他认识路的家伙吧!时间也不早了,就不要继续耽搁下去了。”
有一点小心虚的宿臻,在看到岩壁的瞬间,脑子里想着的就是如何回去找人问路,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前面的‘拦路石’上面。
而贺知舟则是眯了眯眼睛,他在眼前的岩壁上感觉到了一丝奇怪的灵力波动,感觉上有几分像是阵法的波动。
如果是阵法的话,那么他们的眼前的山或许就不是山。
至少不会是普通的山。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以他的实力,还看不出岩壁之上有什么破绽,也找不到那泄漏出气息的阵法到底在何处。
贺知舟也不是没有办法探寻到岩壁上方的阵法的,但是吧!
凡事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他找寻阵法要付出什么代价,暂且不论,光是他那个法子一旦实施起来,届时必然是地动山摇,场面大,声音也大,到时候就算他找到了阵法,也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所以他很是头疼。
“你怎么不走啊?”
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的宿臻,回过头时,才发现贺知舟依旧停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盯着岩壁,半点没有跟着他离开的打算。
他顺着贺知舟的目光看向岩壁。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就将贺知舟的注意力全都给吸引过去了呢!
想到这里,他眨了眨眼睛,看向岩壁之时,不免也带上了几分思索的意味。
“我在这里感觉到了一丝阵法的气息。”贺知舟回头看向宿臻,眼里充满了认真,“我想霜落她给我们指出来的方向,或许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