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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朝一路赶往西朝,最快的路程也要半个月,那也是在日夜兼程中途不休息,他的宝马良驹虽然吃的消可是身后的士兵哪能吃得消?再加上吕杨是刚从北朝正宫中赶过来,就直接被他扔到了西朝漫漫旅途中。
“将军,身后有一支队伍从我们出城就跟着了,可要处理掉?”吕杨盯梢后面的队伍已经很长时间了,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端木萧冷冷的哼了一声,甩开手中的缰绳,“由着她去!”
吕杨一愣,听将军的话倒是知道后面的人是谁,既然将军都说话了他也不用担那份心了,一夹马肚任由马快速的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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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朝真的很美,是那种美的连心尖都在打颤的美。她总是会仰着脖子呆呆的凝视着头顶的上空,那里盘旋的一片片红色枫叶让她着了迷般痴醉,总是忍不住伸手想去虏获,可是手伸到一半却僵在了半空中。
来到西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惨不忍睹,反倒安静的让她想慢慢吞噬自己的伤口。
可是柳无言的到来着实让秦烟吃了一惊,随后便是坦然一笑。那日烈日昭昭,西朝皇宫整个笼罩在火烧般的霞光中,秦烟被凤羽请到了麒麟宫的正殿,一帘帷幕遮住了她的视线,众多朝臣都是看好戏般的看着大殿中的那位长的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男人,嘴角嗤笑嘲讽完全没有激怒他,换来的只是一贯的淡然疏离。
秦烟总觉得柳无言沉默的背后是绝迹的灭亡,他是认命了吧?
凤羽在乾龙椅笑的花枝乱颤,是的,花枝乱颤,秦烟一开始还觉得用这个词有点不妥当,可是她真的想不到用任何词来形容此刻的凤羽。
他的笑总是有一种让人体会到死亡的黑暗和孤冷,即使眉开眼笑,眼里最深处隐藏的毒箭般的利芒还是能隔空重伤她。
总管太监捏着嗓子在宫廷外宣读着妃子册上面的纪律和严苛条例。大殿内以他为中心,默契的绕成半弧形,每个人眼中有一支被称之为讥嘲的东西。
他苍白着脸,抿着唇,却是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礼毕,总管太监狠狠剜了下面的人一眼,嗓子更加的尖利了:“跪谢皇上的厚爱。”
他还是静默的站着,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脸色苍白的吓人。
凤羽勾唇玩味的睥着下面的男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让人拍案叫起,“北朝,也不过如此。”
沉默的大殿上,只有凤羽的邪佞和冰冷夹着一股劲风直扑而来:“二十年前,他能把他的女人送到我西朝来,今日我便能折磨他最宠爱的儿子。”
帘幕后的她,听的心为之一颤。悠然叹气,终是不忍那柳絮柔弱的男子单独站在下面独挡难堪。
卷起竹帘,涓涓细手,那一刻,大殿内瞬间静的诡异,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最角落中,殊不知他们的皇上居然带来了外士分子。
只是在她抬头浅笑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清秀中自成妖娆,黛眉朱唇,雪肌冰洁,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般。
她不顾众人好奇和惊羡的目光,款步走到他的身边,四目相对,他惊愕无比,夹着羞愤难当。她淡然一笑,挥袖拂去他眉宇间的褶皱,清亮的嗓音无悲无喜,却仿似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让他浑身一颤,“每个人的心尖上都会有一把锋利的尖刀,刀柄是抓在别人手里的,你能做的便只是忍。”
淡雅的笑声在空寂的大殿内慢慢传开,她能感觉到背后一道冷冽如寒冰的视线直刺她的心脏。
倏然回头,美眸流睇,对上凤羽的阴沉她也只是微微一笑,故倾城而不自知。
柳无言低头痴痴的望着她,他简直不敢相信如今的她还会笑的如此的淡然而绝艳,就像···就像···责重生的火凰。
脚步微挪,错开的那一刻,她飘扬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幽淡的香气如绕指柔般盈上了心口。
麒麟宫的所有人只是目送着这位绝尘出示的女子步履优雅的离开,所有人都被她美艳清冷的面容所吸引,可是谁会注意到她的脸色早已失了色彩?那苍白是死灰的惨白,润泽的薄唇缓缓上扬,褪去长至裹手的衣袖。
原来,人真的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的!
衣袖下早已变的透明的手指无一在残忍的告诉她: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消失是必然!
开了吗?终于开始了吗?只是那个人呢?他和自己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虽然恨他的无情,可是却忘不了9是忘不了啊······
突如而至的蛮横的力道扭住她的身子,不经意间已经掩住了衣袖下的右手,笑着对上那双愠怒的双眸,“西皇可是有什么指教?”
他冷冷的俯视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原本想怒斥的话语在对上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眸时,却戛然而止。
手臂被他弄的疼了,可是还是强颜欢笑,等待着他宣判她的死刑。
“你就这么想要死吗?”冷漠的话语夹枪带棒狠狠刺中她的心脏。
她凄惶一笑,煽下稠密的睫毛,再次抬眸时那克制不住的湿气沁上她的美眸,“不想死!”她说的很认真,认真到箍着她手臂的双手一僵,“真的不想死,可是···真的很痛啊!”
绝望求生,她早就在十几年前做过了,她的不甘她的求助,终于让上帝听见了于是向寒来到了她的生命中。今日,她的痛比十几年前更加的深更加的刻骨铭心的,所以她已经失去了呼喊的力气。
“痛?你了解什么叫痛吗?”沉默良久后,他哂笑,语意中多了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愤怒,“不过是被自己爱的男人抛弃了,这就是所谓的痛了吗?至少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告诉那个人你爱他,想守护他!”
秦烟抬起头,他松开了对她的桎梏,一向冰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悲伤,快的让人无法看清,转身之际,头顶上簌簌而落的红色枫叶像是发了狂一般,纷洒而落。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她才苦笑喃喃自语:“爱过,痛过,多好!可是痛过却不爱了,那该怎么办?”
秦烟来到这个时代见过的最美的雪却是在西朝。隔了半个月,西朝纷纷扬扬下了竟三天的鹅毛大雪,晶莹剔透的雪花张扬的遍布了整个西朝,滴落在鼻尖上,霸道的不熔化,霸道的吸收体温。
柳无言也在西朝的第一场雪中入住了后宫,以一种可耻的身份。她以俘虏的身份正式被关押进了废苑,没有任何的丫鬟小厮,一张棉被一张床榻,御膳房内给她的膳食就只有别的宫吃剩下的,她也将就着过来了。反正她也吃的不多。
她和柳无言,一个在最西边一个在最东边,在偌大的皇宫中,相逢更是天方之谈。更何况是被囚禁的两个人。
后来听的院外打扫的小太监在唧唧咋咋说着后宫的事,她才知道柳无言似乎被后宫和朝堂上的人双面夹击了,门外的小太监早就不在了,她却还在门内久久的站立,直到冷风一阵阵的灌入衣领口,才缩了脖子进了屋。
凤羽从那以后也未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人,何来相聚之说?
过年的气氛也在紧张的聚拢,西朝的百姓本不好这一口,可是今年西皇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一定要本朝的臣民大办节日。
所以西朝几个靠在皇城周边的城镇更是紧锣密鼓的张罗了起来,红锦帛布,灯笼挂彩,褔联琳琅满目,整条大街上都沉静在前所未有的嬉闹中,皇城中也是一派热闹,只是独独少了后宫和东宫那一块。
西朝的东宫不同于旧社会的东宫,并非太子寝宫,而是皇上最爱的妃子所住,西朝的皇上历来都是明智的君王,皇后有主宰后宫的权利,但是却不能撼动东宫一分一毫。
皇后永远是皇后,爱妃永远是爱妃!
秦烟虽然被囚禁,但是这小小的宅院又怎能困得住她呢?紫姬冰链虽然正在被吞噬,但是最基本的能力还是有的。
比如御气腾空而飞,她本身就学会一点玄术,所以很容易联想到九天玄女。
从珠霖苑出来便一路晃到了东宫门口,她本来是想去后宫看一看柳无言的,途径东宫时,那淡淡一瞥却是惊艳无比,收了心便往东宫方向而去。
红尘绝世,翩然一舞,广袖蹁跹如蝶,纤巧身姿卓然,半遮面而艳煞天下。眸光流转间竟是风情,轻扯嘴唇却是无限妖娆。
秦烟愣愣的站在屋顶上观望,红色枫树下那个身影,此刻正如一道强烈的光线直逼她的眼睛,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何凤羽会痴迷这个女子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