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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的汤小梅靠在落地窗，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
这个窗户对着的，就是家里的车库。
裴正凌开车走了之后，到现在都没回来。
凌晨一点的钟响了几次，汤小梅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可一想到他那副决绝的模样，就赌气又放下了。
可恶。
又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要吼她啊？
再说了，哪有爸爸非要跟孩子争一个宠爱排行榜第一啊？
太奇怪了！
“妈妈。”裴安宁打开门，看着孤寂的她，“你还没睡？”
“嗯。安宁，有事吗？”汤小梅回头看着她，挤出个笑容。“我喝咖啡喝多了，有点精神。”
“是因为爸爸吧。”裴安宁走进来，顺手把门关上。她已经换成了睡衣，不过，和母亲一样，没能听到爸爸回家的声音，就是合不上眼。
“别操心，你明天还要上课吧？快回房间去吧。”
汤小梅说着，裴安宁已经坐在了沙发，看样子是不打算听话了。
“我还没有见过你们吵成这样。”裴安宁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心里着实有些慌。
要是，真的因为裴安生带头闹得太厉害，导致爹妈分道扬镳，裴安宁作为放任结果发展的帮助犯，至少良心上是很不安的。
爸爸应该也很难过吧？自己深爱又信任的妻子，居然开始不把自己当回事。
“哎呀，那是因为你们出生晚了。”汤小梅不想看孩子们糟心，便挥挥手，笑着说，“其实我们已经离过两次婚了，每一次都吵得很厉害，很正常啦，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裴安宁正想问，门又被人拧开，裴安安冒出来：“离两次婚？这是什么事？为什么之前没有讲过？我要听。”
“安安，你怎么也没睡？”汤小梅正说，其他的孩子也冒出来了。
看来是一个都没能睡着。
“真是的。跟个孝子一样，我们离家出走，他也这么玩，没创意。”裴安生嘴里各种抱怨，还是坐进了书房。“我看我们就应该不管他，高高兴兴地过，让他知道，这招没有用！”
“少说两句吧。”裴安心自认为自己才是这一次分裂的最大导火索，自然是最不希望有人这么说。“还是想想，怎么道歉。”
“道歉？我们可是为了帮你哎。”裴安生靠在椅子上，打了个打哈欠，“要不是某些人跟着盖家的小妞跑了，我们有必要瞒爸爸这么久？你都明晓得我们小舅舅和爸爸之间有多水火不容，就因为一句拌嘴，都已经十几年不见面了。你还去帮他们家赚钱。”
“哥。”一直保持沉默的裴安逸终于开口，“最该道歉的就是你了，别说安心。”
“我怎么了我？我还是不是为了你们。”
裴安生嘀咕，忽然，腰间的手机响起，他也没想，就接了：“哦？大姨夫？有事吗？”
“你怎么还没睡？”
“大姨夫，你给我打电话，你还希望我睡着了吗？”
裴安生皱眉。分明大姨夫是名校毕业，在他看来，属于同样的智力水平，才选择来往，怎么有时候竟问傻瓜问题。
“汤小梅手机怎么打不通？”杨风看着眼前闪烁不止的警灯，“赶紧让她接电话，她该不会是睡了吧？”
“放心，我爸幼稚，离家出走，我妈担心得睡不着，还站在呢。”裴安生起身走到汤小梅身边，“妈，找你的。”
在把电话递过去的那一刻，裴安生点了扩音器，汤小梅没注意，直接放在耳边：“喂？”
“汤小梅！你给我立刻来南区警局！”
“警局？姐夫，你没事吧？”汤小梅紧张地问，“这大半夜的，你犯什么事了？难道说，你去找外头的女人？”
“我找个屁！”杨风真是受够了汤小梅无时不再的脑洞，“是你老公！被抓了！可能要吃牢饭了，你给我赶紧过来！”
“为，为什么？”汤小梅吓着了，手有些发抖，“我马上就来。”
她一抬头，正打算找自己的外套，却发现孩子们已经都不见了。
那时候，她还以为他们是各自归位，到了客厅才发现，所有人都穿戴整齐，就等她了。
“妈，我已经预约司机了。”裴安宁把手机举起来，“面包车，正好能装我们所有人。”
她不敢找两辆车分开，就怕夜深人静遇见意图不轨的司机。
三个男孩子加上她这个女汉子，保证妹妹和母亲的安全，应是绰绰有余。
汤小梅听说是酒驾加车祸，整个人都处于静止思考的状态，当然不再要求孩子们不许参与了。
“怎么会这样呢......”她坐进车里，自顾自地问，“我老公他......吃得惯牢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