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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小豆心乱如麻，抬脚往殿外走去。
千宁一路上说了很多，大荒吞并水月；谍部调拨山外联盟内讧，趁机统一了百蛮；收服南觋和荒原，将食人族赶进了北遥王朝……
她唯独对大荒的伤亡和内部局势提也不提！
巫小豆当时就觉的不对劲，他在双月岛的时候想过很多，也仔细分析过各方势力，并不担心大荒被灭，唯一担心的正是青灵！
青灵天生聪慧，经过两个大巫的调教，后来又跟着他学了些乱七八糟，手段心性越发狠辣，随着大荒联盟的扩张，手中的权利更大的离谱。
所以七年前自己失踪，肯定会让她怒火万丈，杀个人头滚滚再正常不过。
如今自己又突然出现，大喜大悲之下，带给她的刺激可想而知，再不离开大殿的话，估计场面就要失控了。
于是，巫小豆决定先出去，让她冷静一会再说。
“小豆……”青灵银牙一咬，猛地从后面抱住了他，“还记得……你来的第一天吗？那天，我也是这样抱着你，你为我挡着野人……”
“青灵！”
巫小豆急忙挣脱，回过身来吼道：“你干什么？我是你的师尊！”
“早就不是了。”
青灵忽然冷静下来，一脸认真地说道：“当年，阿婆让炎云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就决定要跟她抢你……”
巫小豆大声喝道：“放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只大我六岁，我们完全可以结婚！”少女豁出去了，多年的思念和自责轰然爆发，让她根本不管不顾。
“如果青羽部落还在，如果我的阿婆还活着，她也肯定会为我做主，肯定会让我和你结婚的！”青灵扑到条桌下，忽地拿出一支断矛，一双泪眼紧紧盯着巫小豆。
“我的部落没有了，但是青羽的族人还没有死光，炎云可以嫁给你，甚至连水云烟都可以嫁给你，我为什么不可以？”
巫小豆张口结舌，愣愣地接过那支断矛。
断矛很破旧，骨刃上有裂纹，用皮绳绑在半截矛杆上，这种武器在如今的大荒已经被淘汰，但是它的意义却非同寻常！
“青灵，你很聪明很能干，一点也不比她们两个差。”巫小豆轻抚着断矛，看向少女的目光有了柔和，“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们一起逃命、一起对抗食人族，一起给死去的族人报仇……”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妻子。”青灵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你只娶了炎云，我虽然生气却也不会再争，但是你还娶了水云烟，那么我也要嫁给你！”
“我错了，不该有两个妻子。”巫小豆将断矛插在腰间，看着少女正色说道：“你记住，我最亲近的人是你，但我们绝不可能结婚的，这件事我不想再争论！”
“噗通！”
青灵失魂落魄，一下子坐在地上，秀气的脸庞白的吓人，“我真的很后悔……后悔留在百蛮替你管理联盟，更后悔放你去了水月……”
巫小豆心如刀绞，他能感受到青灵的痛苦，却不能接受她的感情。
“青灵，你现在还小，以后肯定还会有喜欢的人。”
“我还小？”青灵惨笑道：“雁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千虎、青角都当了父亲，就连最小的巫错也结婚了，我身为大师姐反而被你说还小？”
巫小豆神色一滞，再次转身往外走去。
他觉的自己无能无力了，男女间的感情最为麻烦，或许时间能冲淡一切。
青灵目光明亮，脸上浮现出坚毅之色，“我任何事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我要自己说了算！”
巫小豆疲惫地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你先冷静一下吧，过两天我找个时间跟你好好谈谈。”
忽然，殿门外传来争吵声。
“神女，你不能进去……”
“都滚开！我怀着你们巫公的孩子！”
“砰！”
殿门被一脚踹开，露出一些护卫和长老。
“青灵！”
水云烟冲进大殿，绝美的容颜上挂满泪水，死死盯着黄衣少女，“你灭我水月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杀我师尊和我的巫医？”
青灵站起来捡回面具，慢慢扣在脸上说道：“水月还在，我只不过换了一批人管理，你的族人全都加入了大荒联盟。”
“水月还在？哈哈！”水云烟怒极反笑，“一百多万人口剩了不到五十万，你好狠的心肠！而且你还杀了我师尊和老巫医，我一定要给她们报仇！”
青灵大怒，金黄色的面具泛起冷芒，“巫公在你们手里遇险，若不是你的护卫和侍女们求情，我早就将水月灭族，你现在还有脸找我算账？”
她袖子一甩往前走了几步，死死盯着水云烟恨声道：“你师尊该死，她不只是想灭北遥，更想吞了大荒，我怎么可能让她活着？”
“青灵，你也该死！”水云烟一字一句地说道。
“够了！”巫小豆回过神来，大声呵斥道：“都给我闭嘴，一个个想气死我吗？”
水云烟浑身颤抖，扭头看着他说道：“你知道这几年死了多少人？你留下的兵书，留下的三十六计，留下的那些乱七八糟，让你的几个弟子都疯了！”
“北遥人一连三年全军覆没，食人族男女老少被杀七十多万，水月的人口少了一半，包括你们大荒，十八支战旗年年添新人，却从来没有人活着离开过。”
“巫小豆，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弟子！”
水云烟银牙一咬，猛地指向青灵，“你们荒原人都是疯子，南觋人害怕打仗，百蛮人害怕打仗，但是他们都不敢说，甚至连北遥的奴隶都吓的跑进深山，荒原人比奴隶主都可怕！”
所有人都愣了，殿内殿外鸦雀无声。
巫小豆目瞪口呆，傻傻地看向青灵。
“我们走过的地方都归我们所有，我们的马蹄踏上哪里，哪里就由我们说了算！”青灵昂起脑袋，清冷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这句话是巫公在大荒部成立那天说的，没有巫公的话，荒原人早就死光了，他不忍心吞并南觋和百蛮，也不忍心吞并你们水月，甚至还救了你们，但你们又是怎么对待荒原人的？”
青灵一指西北大声说道：“荒原人几近灭族，男人战死，妇孺被野人抓走，南觋人让我们用孩子交换地窝子，百蛮人贪图香气谷，水月人和北遥人拿我们的妇孺当奴隶！”
她袖子一甩昂首说道：“你们现在知道怕了，当时怎么不知道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