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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撞上岩壁的那一瞬间,原芙月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疼痛。
相反的,在他二人这番冲撞下,这道本该很稳固的岩壁竟颤抖着落下了几块碎石,露出了其原貌。
原来这是一个入口被几块巨石覆盖的山洞。
此时外面的雪崩已势不可挡,一派狂风乱雪之下,他们唯一的退路就是这个山洞。
原芙月来不及思考太多,便紧随那白衣青年闪入其中。
电光石火之间,外面的积雪又和着风发出了一阵足以撼动山道的轰鸣。
原芙月倚着洞内石壁,望着眼前声势浩大,几欲冲进洞内的积雪,惊魂未定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事实上,随着雪崩的进行,这个山洞也在变得越来越小。
她只能一步步后退,最后整个人贴着洞底那一小块地方,再无法动弹。
她知道同她一起进来的白衣青年也一样。
此时的山洞因积雪封堵而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原芙月只能凭对方的呼吸声来判断其方位。
所幸在她勉力判断清楚的时候,外面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也渐渐熄了下去。
雪崩结束了。
但原芙月却没有遭遇这等天灾都没死的劫后余生感,因为她只要一偏头,鼻尖就能触上那些冲入山洞的冰雪。
原芙月:“……”
这算什么事啦!
片刻后,她稳下心神,摸向自己腰间。
还好,她的剑没丢。
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了身旁的青年忽然开了口。
青年道:“此洞约有七丈深。”
原芙月回忆了一下自己后退时的速度,确认他说得没错,但开口时语气却城不得好:“所以呢?”
他平静道:“所以我们暂时出不去。”
呸,谁跟你我们!
她龇了龇牙,却没有反驳他那句出不去。
因为七丈深的积雪,只凭他们两个的力量,肯定是破不开的,更不要说这座山才刚发生过一次雪崩,若是真靠蛮力突破,说不定还没出去,他们就又要被埋一回。
之后的时间里,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原芙月用剑拨开了些冰雪,挪出一个可供她坐下的小角落,盘算着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没多久,饿意便匆匆来袭。
她想了想,从身后的包袱里摸出一块酥饼。
准备咬下去的时候,她忽然顿住动作,偏头问边上的人:“你要不要啊?”
没等对方回答,她就主动掰了半块递了过去,在黑暗中转着眼珠道:“对了,我听你口音,不像关外人士啊,怎么大老远跑天山来了?”
刚要伸手去接的叶孤城:“……”
他深吸一口气,以一种笃定的语气道:“你果然跟了我一路。”
原芙月当然不会承认:“你想多了。”
此时他二人同处这般山穷水尽之地,叶孤城纵是想跟她计较也计较不起来。
算了,他想,不过是个小姑娘,就算真有什么阴谋,他也不至于就怕了她。
至于她问的那个问题——
叶孤城思忖片刻,坦诚道:“我来寻陨铁。”
原芙月:“啊?!”不是寻灵鹫宫?!
默然片刻后,她更加疑惑:“可是这座山上应该没有陨铁罢?陨铁不是落在了天池里么……”
叶孤城闻言,几乎是瞬间抓住了她这话的关键。
他皱眉道:“你怎知陨铁落在了天池里?”
虽然天池寒铁的名声已经在江湖上响了一百多年,但纵观整个武林,恐怕也没几个人知道,所谓的天池寒铁,其实根本不是产自天池,而是一块落在了天池里的天外陨铁。
原芙月听他如此反问自己,顿觉失言。
但她也迅速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解释理由,她说:“我从我家中藏书里翻到的。”
“你家中?”
“哦,我家是太原无争山庄。”
此话一出,叶孤城的呼吸骤然一顿,旋即恍然道:“原来如此。”
如果是无争山庄的话,知道这等秘闻,倒也不算奇怪,毕竟那可是无争山庄。
他的疑惑解了,原芙月的可还没有。
原芙月依旧不解:“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何还要上这座山寻陨铁?”
叶孤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的口,他说得很简练,仅寥寥数语就把原因解释清楚了。
原来百年前天降陨铁时,落到天池的那块只是其中最大的那块,而除了那块,当时还有近几十块相对偏小的陨铁落到了天山其余地方。
叶孤城生在南海长在南海,本不该知道这等隐秘的过往。
但一年前,南海诸剑派举行论剑会时,他有幸与一位隐居南海多年的老剑客交了手。
那是论剑会的最后一场比试,赢者便是当之无愧的南海魁首,所以双方都很认真。
比试结束,胜负分出,两人也成了朋友。
对方看着叶孤城用的剑,说这剑虽然不差,但却配不上他那出尘如仙的剑法。
叶孤城一时无言以对,因为长久以来,他都挺满意自己这口家传宝剑的。
老剑客道:“你如今觉得它好,不过是用惯了它罢了,可实际上凭你剑术,不论用什么剑,都不会差。”
“而你若是想更进一步,那势必要换一口剑。”
两人说到最后,老剑客又告诉他,倘若他有心换剑的话,可以去天山碰碰运气。
叶孤城听他这么说,本能地以为他是让自己去寻驰名江湖的天池寒铁,结果并不是。
明白了这里面的曲折后,叶孤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听这位前辈一言。
于是他就带着自己的手下来了天山,准备上整座天山山脉中最奇崛陡峭的那座峰一探究竟。
原芙月听罢其中原委,终于确认这是一场误会。
她先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开始疯狂后悔:妈的,早知如此,她跟上来干什么啊!
思及此处,她不由得愤愤地加大了下口咬酥饼的力道。
咬完半个后,她听到叶孤城忽然嘘了一声。
原芙月:“?”
他声音很沉,道:“你听下面。”
原芙月忙屏佐吸竖起耳朵,片刻后,她试探着问他:“是不是有滴水声?”
叶孤城嗯了一声,旋即起身开始检查这个山洞是否还有别的出口,或者连通了别的什么山洞。
……
南麓山脚下的村子里,收了原芙月钱替她养马的那户人家,在这天傍晚迎来了十几位客人。
最开始他们以为对方是来寄养马匹的,还兴奋了一嗅儿,结果为首那个冷着脸的白衣少年竟一进门便走向了马棚里那匹白马。
一家人被他周身气势所慑,俱不敢开口。
就在他们最紧张的时候,他收回目光回了头,冷声问起了马主人的事。
少年自然就是西门吹雪。
得知原芙月离家出走后,他便带着剑出来寻她了。
至于无争山庄那边,原东园夫妇也头一回训斥了原随云,并命他务必要将妹妹找回来。
原随云应是应了,却毫无头绪,干脆一路跟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往西,他就带着无争山庄的人马往西;西门吹雪出关,他就带着人出关;西门吹雪来天山,他也一道跟来了天山。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二人这一路上还是半句话都没说过。
此时西门吹雪找到了原芙月的马,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怎么好像早就知道阿月来了天山?”原随云问。
西门吹雪没有理他,只继续问帮忙养马的人家:“她是何时将马交与你们的?”
“大约二十日前。”
西门吹雪听到这个答案,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倘若原随云能看得见的话,一定会发现那一丝变化里,皆是如释重负的味道。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北边那座浑身银白的山峰走去。
原随云听到他的脚步声,不由得皱眉道:“天已经黑了,你要去哪?”
“是啊,太阳都下山了。”养马人见他欲往北去,也忍不住提醒道,“而且那边今日才雪崩过一次,路也难走。”
无争山庄众人闻言,不由得借着夕阳余晖朝那边望去,果然发现了异常。
他们有点忐忑,对原随云道:“确是雪崩之迹。”
原随云:“……”西门吹雪疯了!
随从们见他捏着那柄要还给原芙月的剑沉默不语,一时吃不准他的打算,便试探道:“西门公子已经去了,咱们去不去?”
原随云心想,作为原芙月邻家兄长的西门吹雪都上去了,他若是不上去,随从们肯定会觉得很奇怪。
于是他立刻摆出了忧心无比的神色,郑重点头道:“当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