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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意料之外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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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国内局势越显严峻,游行示威天天发生,列强在中国制造的惨案也时有耳闻,再加各个私军林立,百姓生活苦不堪言。省医学院里学生在夏季时与另两所学校学生组织游行示威,势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游行队伍声势浩大,沿街而过,途中还有许多年轻的有志之士加入,滚雪球般壮大着,足足行进三天众人才散去。到上秋季节,这样的示威又进行一次。

两次游行示威林雪瑶都参与了,她跟同班学生在人群中,手举旌旗,高喊口号,激动得气血上涌,满脸通红..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与脚下的土地之间深厚的关系,体会到作为这个国家一份子该有的豪情万千!

国内小乱不断,大规模战争一触即发。第三年冬月,林雪瑶再一次收到李洛川的信,这封艰难到达手中的信已经被人提前拆过,林雪瑶无法追究谁做的这种流氓之举,仍旧小心收好信,她明白,此时通信困难,皱巴乌黑的信封明示一切。一封普通的信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百转千回之后到了自己手中,倒显得弥足珍贵起来。信中照例问好,表达更多的还是对国家的忧虑。

年关时,林雪瑶又见到刘敏心,确切的说是刘敏心找的她。刘敏心比以前大不相同,撮了眉,涂了唇,身上有淡淡的脂粉香,一袭贴身条纹旗袍,外披一件裘皮短袄,个子高挑,人也变得越发瘦了,走路身姿摇曳,卓韵成熟,跟学生时早已不同。听她说,在自家叔叔疏通关系下,她现在已是明星,唱了好几首大卖的歌,只是林雪瑶一直对新下时尚没有关注,才没发现这个昔日的姐妹走到今天这么光鲜靓丽的一步。

“这么说,你从学校出去就开始唱歌了?”林雪瑶好奇问道。

“是的,我从小嗓子好,也没有别的事可做,家里是不能呆着的,当初上学家里花光积蓄,便想着唱歌吧,我喜欢唱歌!挣了钱正好可以补贴家用!”刘敏心说话时,眼波流转,神态妩媚,就像一朵娇美的花,绽放到极致,美艳不可方物!

两人聊了不久,便有人开了车来接刘敏心,待她走后,林雪瑶舒心笑了,这个姐妹过得好,自己便也能过得心安。

“林姐姐,老唐又来找你了?”龙凌风冷不丁跳将出来,打断林雪瑶思绪。他现在时常出没在这所医学院,不知道的只以为他是这里低年纪的学生。

“不是他,是刘敏心!”林雪瑶笑笑,龙凌风长高了,比她还要稍稍高一些,这两年他长得太快,也许再过两年,自己就该对他仰望了。现在,林雪瑶同学都知道龙凌风,这个龙家小公子经常跟在林雪瑶身边,姐姐长姐姐短,让人看了好不羡慕。龙凌风一头利索短发,高鼻梁,眼神冷酷,走在校园中,总能吸引不好女生注意,但他对此不屑一顾,一门心思只在林姐姐身上,以至于有的女同学找机会接近林雪瑶,想增多对龙凌风的了解,对此,林雪瑶倒是大方,每位找她的女生,她都细数龙凌风的好,但龙凌风却不领情,还会因此埋怨林雪瑶。

唐健晓助教期已满,正忙着准备考核升为教授。以至于林雪瑶已经有好些天没见着他,唐健晓的心思早不是什么秘密,林雪瑶忍着同学们的调侃过了这几年,她想着,快了,快了,李洛川快学成回国,自己也将毕业,以后,就能离众口悠悠远了。

在林雪瑶如期毕业后的第二年,李洛川回国了。

“洛川哥!”林雪瑶在接船的人群中招手,李洛川一眼瞧见了她,一如中学时候的等待,她站在树荫下,等他放学,一切是那么自然熟悉,除了黑了些,李洛川显得更加成熟稳重,他同行有几名留学生,他先跟他们告别,然后才来到林雪瑶身边。

“几年没见,瑶瑶也成大姑娘了!”李洛川把行李放在脚边,习惯伸手摸摸林雪瑶的头。感受着这熟悉的亲近,林雪瑶鼻子有些酸涩,她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这么些年,他终于回来了!

接了李洛川回家,两家人全部凑在一起,为李洛川接风洗尘。席间其乐融融,李洛川讲国外的异事,“他们吃饭用刀叉,菜都是生吃,奶油,面包,牛肉,这是他们一天的主食。主妇们不会吵菜,不像咱们这样七大碗八大盘。如果人多,大家坐在长桌子旁,几只烤火鸡,脸盆大的面包,各种水果沙拉,就是这样,他们也吃得满足,出去这几年,我一直没学会他们的吃法,也吃不习惯!”

“要不怎么蛮化未开呢?天天吃那些粗糙的东西,人也是野蛮不讲理的!不会经营自己的土地,只晓得四处掠夺!”李父咕咚灌了口酒,大着舌头斥责列强在中国制造的恶行。喜姑姑看着儿子,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掐李父,提醒他少喝点。李正道身材偏瘦,为人精明,但是他有个喜好,但凡高兴就会喝酒,喝酒必定喝醉,陈梦喜为了这事,没少跟他吵。

“洛川这孩子回来了,我看,咱们就给选个日子,把他们两的事办了吧!”林母坐在林雪瑶身旁,声音和风细雨,看了一眼听了自己话脸颊微红低下头的女儿,又看了看李洛川,只见李洛川脸上并没有预料中惊喜的神色,略有不满,但并没做声。

“嘻嘻,这真是大喜事,姐姐跟洛川哥青梅竹马,趁着洛川哥留学归来,正巧赶个双喜!”林雪蔓趴在林雪瑶身上,娇声道。

“行,反正咱们关系也在这儿,那就挑个日子,把这两孩子的事定下来。”陈梦喜一拍大腿,表示同意。林父也表态同意。大人们统一了意见,似乎这事已经板上订丁,再难变动。林雪瑶低垂着头只听着他们谈论,一时没听见李洛川的声音,她心里奇怪,打眼看去,吃惊的发现李洛川神色严峻,并没有喜悦的表情。

只见李洛川慢慢站起来,咳嗽一声,大有演讲时的严肃,他开口道:“我跟瑶瑶一起长大,结婚是早晚的事。但是我不想这么早,我想趁现在出去走走,找点事做,国家大难,谈婚论嫁显得太奢侈!”话说完,屋内众人瞪圆了眼,难以相信这话出自李洛川之口。林雪瑶一颗心忽而沉到底,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距离真的这么可怕!

尤记得李洛川临行前信誓旦旦的话语,如今想来,一句一字还清晰生动。他说回了国,两人便再也不分开,为了这句话,林雪瑶等了他快五年,拒绝了倾慕他的唐健晓,绕着依恋她的龙凌风,没想到,他对跟自己长相厮守,心里还有顾忌,也许,自己在他心里,终究不是第一位的,如此想着,林雪瑶觉得自己忽然间好累,累得只想睡觉,谁也不想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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