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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到了席瓦斯说的目的地，他们示意之下，两个女人没有下车。怀特最后转头看了一眼伊夫琳，和席瓦斯走下车。这个六十五岁的老人喝了酒，身体很虚，走起路摇椅晃。
席瓦斯感叹一般捋了捋头发，说：“果然年岁大了不饶人，我像你这年龄，多少杯都不至于现在这么晃。”
怀特闻言一笑：“您是老当益壮，身姿不输年青人。”
席瓦斯哈哈一笑，说：“说的是，我已经六十多了，不是四十多，说不了正值壮年这种词。”
小区门口有保安管守，见了席瓦斯便上前恭迎，热情开门。席瓦斯往前面走着，四处尽绕植被，怀特在后跟着，一直不断打量这里的环境。
席瓦斯两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很有威严，但怀特知道，他这是尽量让自己身体保持平衡。席瓦斯拐进里面一栋楼，往长长深黑的楼道里走，边走边道：“我三年前买下这里，但迟迟没有动静。就在我以为这儿要亏了的时候，你来了。真可谓是我的福星啊，怀特。”
怀特在墙壁上一阵摸索，没找到灯孔，倒是摸出一手灰，闻言附和：“论福星，我还不敢当。咱们这是互取利益，还望席瓦斯先生在价钱上多多松口。”
席瓦斯哈哈大笑，说：“于情于理都该，这是肯定，你就尽管放心。”
席瓦斯径直往上走去，这个地方寂静黑暗得像条窄巷，脚步声在这里哒哒地回荡，除此外怀特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一会儿，席瓦斯走到上头去了，扶着栏杆望着下面道。
“这地方离你们公司会不会太远？”席瓦斯道，“附近有商业园区，你也可以考虑在那里建一个分部。”
“承蒙您的好意，这一切都很合理。”怀特礼貌地回复说，跟随席瓦斯的脚步，并走到了上面。
席瓦斯先带他看了里面的样式，没装门，只装了水管通道，通过手电筒的光亮，已能看清里面大致的结构布局。席瓦斯说等第二天天明，怀特可以继续来这儿看看。
“不过那时候我可能还在呼呼睡我的大觉。”
席瓦斯幽默地笑得抖起了两只宽阔的肩膀。
“适当的放松太有必要。”怀特说道，心里却暗暗为他补上一句，应该是搂着那个娇小漂亮的年轻女明星，在她身体的取暖下呼呼大睡。
席瓦斯还真是老当益壮，他的内心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孱弱，尤其眼中透露的犀利锋芒，一般人没办法拥有，他历经沧桑，遍尝冷暖，在地产界摸爬滚打数十年，拥有如今的阅历和见识。
席瓦斯带怀特上了天台，站在栏杆边吹风，底下一片望野无际，远离市区，风吹林声萧萧响，颇有晚风的孤寂萧凉。
这地方还能望到那辆加长版宾利，隐约地能够看到坐在车内的两个漂亮女人的裙角，席瓦斯盯着那地方瞧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面向怀特来。
“她很漂亮，也很年轻，是吧？”
怀特迟疑很久，才听明白他话里的女人，是指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明星。怀特点头，并附上一句“你们看起来很配”，席瓦斯听到这话不禁笑了，怀特也为自己的奉承笑了起来。
他或许说错了，他们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配。怀特是说，这个女明星配不上席瓦斯。无论从身价，还是从各个方面来讲，席瓦斯的垂青像是对那女明星的偌大的恩赐，相信那个女明星也是这么想的。
怀特想到席瓦斯的家族婚姻在八年前结束了，离婚后，现在的席瓦斯是一身轻松。
“年轻女孩子充满活力，朝气，蓬勃。她叽叽喳喳，喜欢和你说个不停。就算在房间，她也能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来，即使并没有多少快乐可言。”说到这里，席瓦斯停了一下，道，“她们这点真的很好，为了金钱奉献一切的姿态，让人着迷。”
怀特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吭声晚风吹在脸上，带着冷意。
靠在栏杆上的席瓦斯面向怀特，背朝月亮，白色的银发在他的头上卷起了堆积的一小捋儿：“我已经记不清了我的校园恋爱，那是在五十年前……我第一次是在十二岁，三个人，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一个逼仄的房间。我显得害羞而局促，在那样的环境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容易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一点一滴，都清晰无比地印刻在眼前。”
“是的。”
“对了，你，怀特——”席瓦斯问，“你能记得吗，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未等怀特回答，席瓦斯自己倒是先笑起来：“这问得太粗鲁直白，或许我该问，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喜欢的女孩，或者说，那种心动的感觉？”
这一刻，怀特想到的只有伊夫琳，无论是略带清冷的面颊，还是嘲讽的眼角眉梢，他为她着迷。
但是怀特犹豫着，缓缓地摇了头。
席瓦斯像个过来人似的，登时就笑了，走过来拍着怀特的肩膀，一把搂了住，老大哥一般，用一把苍老而略显苍凉的语调说。
“我们果然是相似的。”席瓦斯笑说，“你最后会明白，什么狗屁初恋，都没有身体上的舒爽来得真实和快乐。所以记住，永远不要因为一个女人着迷，或者伤悲。因为这里有太多女人，当你成功，达到财富顶端的时候，那样的女人会蜂拥而上，永远不缺那么一个或者两个。”
“……”怀特沉默良久，最终以一个微笑回应。
“你现在也许不理解，因为你没有尝过那种滋味。”席瓦斯松开手，感叹一般说，“你或许会奇怪，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理由很简单，那个伊夫琳，她很聪明。但是聪明的女人不适合留恋，换言之，她比为了金钱靠近你的女人还要难缠。”
怀特哑然失语。
席瓦斯说：“我前妻就是这种女人，她出生在一个议员的家庭，自己也竞选成了议员。我们一开始很和睦，但是很快我无法忍受了。你能忍受一个女人总是用冷静而理智的目光看你吗？——拜托，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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