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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上班,一条爆炸性的新闻震惊了所有人:中大总经理张明哲被检察院带走。由于部分领导涉嫌违规操作,涉案金额巨大,检察院已经立案审查。
紧接着,包括副总经理吴洋、办公室主任崔瀚铭、组织部长曹伟楠在内的十几人先后被检察院带走。贾国平等人虽然没有被带走,却也被找上门来的检察院问过话。一时间,中大人心惶惶。
付乐慌了神,问贾国平:“你不会有事吧?”
贾国平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烦躁的说道:“不好说。现在的领导,只要去查,没有几个是清白的。”
付乐着急的问:“那怎么办?”
贾国平默默的抽着烟,很久才说道:“我再想想。乐乐,你先去忙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对了,这几天不要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很可能已经被监听了。”
虽然不放心,可付乐清楚,现在自己除了添乱,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听话的走出来。
走到门口,贾国平忽然又叫住她,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乐乐,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两个,你明白吗?”
付乐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可也肯定的点了点头。
贾国平笑着冲她挥手,付乐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没过几天,新的消息传来:崔瀚铭在检察院跳楼身亡!
付乐震惊了,崔瀚铭这样的人精,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绝对不会走这条路的。看来,事情远比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付乐拿起来电话想安慰崔春生几句,可电话接通了,她却慌忙挂断了。
她突然觉得很荒唐,自己以什么身份去安慰他呢?能说些什么安慰他呢?
想来想去,只能从云朵那里侧面了解一下了。
彭姗姗的绝望无助是情理之中的。她虽然要强,却非常依赖崔瀚铭。崔瀚铭的死,无疑是塌了她的天啊。
崔春生的坚强却是意料之外。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小公子,关键时刻却挺起了胸膛,家里的大事小情全靠他一人张罗。
云朵由衷的说:“经历了这些事,春生成熟了很多。”
付乐不由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他真的害怕崔春生经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真的害怕他就这么颓废下去。她在心里默默的为崔春生加油:春生,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事情并没有朝着付乐想象中的方向发展。崔瀚铭的死不但不是更大危险的开端,反而成了整个事件的转折点。
没过几天,陆续有消息传来:崔瀚铭系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因为他的突然死亡使得许多线索无从查证。
最后,检查机关认定:张明哲没有实质性的违法行为,不予追求法律责任;吴洋、曹伟楠等七人涉嫌违纪,被检察院提起公诉。
经过审判,吴洋被没收全部非法所得,并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曹伟楠退回所有赃款,并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两年执行。
还有另外几人,分别被处以不同的刑罚。
紧接着,中大给予张明哲行政记大过处分,并调往西大降职任用,原南大副总经理任明贤调往中大任总经理。至此,中大违纪案算是有了最终的结果。
付乐也总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任明贤一到位,就大刀阔斧的进行了机构改革。就机构臃肿、管理人员比例偏大的问题,中大进行了前所未有的精减,共减少合并部室16个,并全部实行竞聘上岗。
一时间中大上下人心惶惶。
看着贾国平紧皱着的眉头,和堆满了烟蒂的烟灰缸,付乐担心的问贾国平:“新领导来了,你不会受影响吧?”
贾国平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时候不受影响的未必是好事啊。”
付乐不明白的问:“为什么呢?”
贾国平掐灭手里的烟头,说道:“你也知道,这次事件的起因是一封举报信。现在谁受益最大谁的嫌疑就最大。我一直想不通那封举报信出自何人之手。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十有八九是严森干的。”
“严总?”付乐还是不明白。
贾国平淡淡的说道:“他不遗余力的推荐我,就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从而掩盖他的嫌疑。”
“他推荐你?”付乐紧张的问道:“推荐你干什么?”
贾国平冷笑着说:“推荐我做组织部长。”
付乐又问:“你拒绝了?”
贾国平看着付乐,慢慢的说道:“我怎么能拒绝呢?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你提干的事情他可以打包票。再说,不管怎样,组织部长可以进常委的,也算是高升了。我怎么能这么不识抬举呢?”
付乐一听赶忙说道:“你明知道他在拿你当枪使,还答应他?我不要你拿我作为条件和他交换,你要想想你在中大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贾国平轻轻把付乐拉进怀里,说道:“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大家都知道我和崔瀚铭还有曹伟楠是什么关系,也都知道崔瀚铭和张明哲是什么关系。所以,就算我拒绝,也无法排除我的嫌疑,我在中大的日子依然不会好过。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
很快,贾国平改任组织部长的红头文就发了下来。紧接着,部室合并、科室一科一长、管理人员减少40%。整个机关部室的改革由贾国平全面负责。
这样的政策让贾国平成了风口浪尖的人物。一时间,骂声不断。
联想到他与崔春生的矛盾,以及在张明国一派倒台后的不降反升,色胆包天、卖主求荣、落井下石等字眼就无一例外的按在了他的头上。
对这些,贾国平丝毫不予理会,做事依旧黑脸包公一样的不留情面。
很快,外事部办公室与接待科合并,付乐提任主任。这一决定让原本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奸情”再次热闹起来。
考虑到付乐的威信不高,且很可能成为众人挑刺的焦点,为了便于开展工作,付乐接受了贾国平让云朵接替付乐任办公室文书的建议。
一来,云朵是付乐的好朋友,关键时刻不会落井下石,二来,她的性格温顺,管理起来总是容易些。
一直以来,对接待科和办公室的工作,她早已经了如指掌。如今做起来,不但不陌生,还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尽管无数双眼睛等着挑她的毛病,却也无处下手。
特别是新任的李聪省部长,对付乐的工作更是赞不绝口。
因为中大高层的震动,关于付乐的流言才稍稍有些沉淀,因为付乐的提拔又恢复了往日的热度。更令人震惊的是,中大的办公楼一夜之间到处贴满了大字报。内容不外是,付乐是破鞋、付乐不要脸之类的话。
付乐懵了,是谁这么明目张胆?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她冲进贾国平的办公室,贾国平正黑着一张脸抽烟。办公室里弥漫着刺鼻的烟雾。
深吸一口烟,贾国平说道:“你先回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付乐着急的问:“是孟梓慧做的吗?她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贾国平皱着眉头说:“我相信应该不是她。恐怕问题不会这么简单的,你先回去,交给我来处理吧。”
一整天,除了云朵跑来安慰她,付乐就一直独自躲在办公室里流泪。
她不停的问自己:是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她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