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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紧紧地抓着柳如烟的小手,好似是下一秒这人就要随风去了。
想到南宫钰说的话,柳如烟眸中含冰。只是看着这老夫人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会谋财害命的人物。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天才,这老夫人心性纯良,绝非杀人凶手。
“我苦命的月儿!”
这是在叫曹月琳吧!
“月儿,月儿啊!”
柳如烟只呆呆地坐在一边,老夫人的手过分白皙,给人一种死尸的错觉。香儿的小脸,吓得煞白。呆若木鸡,柳如烟见惯了死人,并没有什么反应,目光沉寂,看着老夫人一头花白的头发微微出神。
对于曹月琳,这位老人依旧有着深沉的感情,那么,其中定有计较,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娘已经仙去许久了!祖母也该放下了。”
柳如烟轻轻地拍了拍老夫人的手,鸡皮鹤发,无一例外,人一老了,芸芸众生,你我皆如是。
老夫人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愈发显得心酸。好似是穿过柳如烟在看另外一个人。她也不甚在意,这也不是自己的血肉之躯,不过借尸还魂,这本就是她亲外孙女。
“是啊!”老夫人的语气愈发怅惘。
“你娘,十分苦命,你与你娘生的也有几分相似!她是个数一数二的美人。”
柳如烟微微蹙眉。数一数二的美人枉死摄政王府?红颜命薄,也算是有几分道理。只是死因不明,她不甘心。只是这实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机,这位老夫人确实是一个突破口,找机会定然要问个明白才好。
“外祖母,天晚了,早些歇息吧!”柳如烟只是浅淡一笑,千娇百媚,老夫人眼角带泪,万分凄绝,想来,那曹月琳的死,给这位老人家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愈发奇怪了,既然如此疼爱曹月琳,为何就那么看着曹月琳死了呢?死因不明,若是患病的话,也不会那样急促,处处透着玄机。好似一个迷宫,她就是乱入的那个人,又被胡乱安排寻求迷宫宝藏,这滋味,妙不可言。
那日在摄政王府的密洞,一直牵扯着柳如烟的脑部神经,只是柳震天乃是一个老狐狸,太过随意,十有八九要引起那个人的主意,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她还是清楚的。那么多年的杀手生涯,让火灵懂得如何收放,一切都十分简单。
摄政王府,主院。
“啊!”
猛然听到一声尖叫,一院子的嬷嬷婆子都一脸子惶恐,迅速跑到了房里。
“狗奴才,狗奴才,你们胆敢加害于我!”
隔着一张绣锦屏风,他们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坐在铜镜面前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叫的这样凄惨。
“啊!”
柳梦柔原本是来找胡姨娘诉苦来的,谁知道听到这样凄惨的叫声,迅速跑了进来,当她看到胡姨娘的那张脸的时候,柳梦柔目瞪口呆,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娘,你这是怎么了?”
“痒,痒,好痒!”
胡姨娘的脸红肿一片,五官不明,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头发也掉了一地,一身藏青色的锦衣衬得那张脸子更是如同鬼魅。有些脓疮已经化为脓血,淌在脸上,好似沟壑,凹tu不平,一张脸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
“娘,这要看大夫!”柳梦柔急了。
“叫大夫,快叫大夫来!”
“都是那群狗奴才害了我,一定是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胡氏嘴里发出冷厉的咆哮。
“一定是那群狗奴才干的,梦柔,你爹爹呢?你爹爹在不在府上?”
“爹爹一大早就出去了!”
孙嬷嬷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端进来一盆黑乎乎的药水,倒也不算是十分难闻,只是看起来好似是下了毒一般。
“快,夫人,快来洗洗!”
“若是不好,我可就毁了!”
当大夫来的时候,胡姨娘的脸好似全烂了,那老大夫满头大汗,好似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
“怎么回事?你啰嗦什么?有情况就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大夫的脸色变了又变,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是中了缥缈散了!”
“那是什么?”
“让皮肤溃烂的毒药!”正自说着,就看到柳雨柔一身黄衣,满脸孤傲,径自走了进来,若不是胡姨娘的惨叫声实在难听,柳雨柔实在不愿意进来瞧瞧,只是这毕竟是她的亲娘,再过一些日子,总需要这位娘亲帮衬着些,后宫选妃,乃是人生大事。
“娘,可曾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么?”
柳雨柔朝着那老大夫冷冷地看了一眼。
“出去吧,胆敢在外头胡说一句,小心你的狗命!”
“是是是!”
那老大夫冷汗涔涔,迅速跑了出去。
柳雨柔朝着自己身边的小厮看了一眼,那小厮回忆,迅速跟了出去,那老大夫刚出摄政王府就被一只飞镖戳中咽喉,只听得闷哼一声,瞬息之间没了气息。
柳梦柔看着自家姊姊手法熟稔,模样老练,一阵不解。
他们同为闺阁小姐,平日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懂得这些东西?可是看柳雨柔那样子,分明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着实是奇怪的很。
“姊姊何时学会了这门手艺?”
闻言,柳雨柔微微一顿,冷哼一声。
“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何劳他人?若是被爹爹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想呢,近日里头,娘,你吃了什么?”柳雨柔不答反问,看着胡姨娘的眼神闪过一丝丝的轻蔑。
胡姨娘看着自己脸上的膏药,来不及反应。
“都是寻常吃的,昨儿个也只喝了一碗燕窝粥,今日我吃的东西,孙嬷嬷也吃了,一切无碍!”
“燕窝?”
柳雨柔眸光暗闪,朝着胡姨娘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碗可还在么?”
“被大厨房的人早收走了,难道是大厨房有古怪不成?”
“没有!”柳雨柔柔媚一笑,盈盈起身,倒是有点意思了。
“娘,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了,这伤口,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会痊愈,只说是伤风了,这些日子,还是不要见爹爹了!”
正所谓是,有辱观瞻。
柳梦柔看着柳雨柔的背影微微出神,她跟自己一母同胞的姊姊,向来都不亲近,一来是因为柳雨柔平常时候并不出门,也不同她说话,虽为姊妹,却无亲密接触。二来,她看不惯柳雨柔,只因为她是这家里的大小姐,事事都受宠些。好比再过不久的皇宫选秀,这摄政王府,只有她有资格。
“娘,姊姊未免太过奇怪,我就从未知晓,姊姊还有这门好手艺!”柳梦柔冷哼一声,“怕是姊姊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们的!”
“你若是有你姊姊半点聪慧,我也不用如此操心了!”胡姨娘看着铜镜里面的那张脸,似人似鬼,哪里还有寻常时候的无限风光。
“孙嬷嬷,你把金玉娘给我找来!我倒是要问问,我吃了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差点毁了我这张脸!”
金玉娘一听是胡姨娘要找她问话,顿时就瑟瑟发否。胡氏的手段,是他们都清楚的,平日里头他们都吃了不少苦头,加上胡姨娘性子暴虐,动辄打骂,受也受够了。
哀声哉道,无处可诉,金玉娘虽然是那大厨房的头目,却也十分忌惮胡氏的威力。
“这会子叫我去,所为何事?”
孙嬷嬷睨了金玉娘一眼。
“你不知道?”
“奴婢不知啊!”金玉娘脸上的雀斑都变了形状,满脸子的怅惘。
“我平日里头都在大厨房里,能做什么?”
“夫人的脸都差点被你这个贱人给毁了!”孙嬷嬷狠狠地打了金玉娘一巴掌。
“自己个儿前去瞧瞧也就知道了!”
当看到胡姨娘的那张脸,金玉娘彻底被吓到了,软塌塌的滚在了地上,满脸是泪。
“饶命,饶命啊夫人,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金玉娘匍匐在地,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了,“奴婢为了夫人,勤勤恳恳,哪里有什么二心?”
“昨儿个我吃的那碗燕窝,除了你,还有谁动过?”
“没……”金玉娘浑身发颤,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不不,还有二小姐昨儿个到大厨房大闹了一通,说是也要吃一碗燕窝!”
二小姐?
柳如烟?
“是柳如烟!”柳梦柔眉头紧蹙,张牙舞爪。
“一定是柳如烟,那个丫头,一直都想加害我们!”
只是那丫头不知世事,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包,若是知道缥缈散,还知道在众目睽睽下用毒的话,那才是奇了怪了。
胡姨娘看着金玉娘的眼神愈发奇怪了。
“你亲眼看着柳如烟下了毒?”
“这……”
金玉娘一脸为难,那柳如烟只不过就打开看了一下,这是大厨房里头的奴才都亲眼目睹的,若是睁眼说瞎话,说是柳如烟下了毒,日后被胡姨娘知道了全部,只怕生不如死,金玉娘忙忙可了几个响头。
“奴才虽然没有看到二小姐下毒,但是二小姐确实是行踪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