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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她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但是那个男人,可是她的心上人啊!
柳如烟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时候被那么一个人给渐渐融化了的。只要是想想,都觉得十分安乐。这么几日没有见到那人,心里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怀念。她心口发疼,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荣平,若是他的身子有些恶变,也是要跟我说的,我已经很放心不下了,只是这东西,我必须要一鼓作气做出来!”
荣平见着那人,小脸愈发瘦削,心中生疼。
“王爷,日后还是吃一日三餐吧,荣平放在外头,不来叨扰王爷,但是一定要吃一些才是,看着王爷这样消瘦,荣平心疼的很!”说着,荣平果然漱漱落下泪来。
柳如烟见着,只觉得十分奇怪,依着荣平这样刚强的性子,很少会落泪的,今儿个倒是愈发稀奇了。
“你这是怎么了?”她紧紧地捏了捏那人的小手,“担心我?”
“荣平自然是担心的很!”荣平微微颔首,说不出的伤心难过,“只要是想到王爷这样吃苦受罪,荣平就觉得心痛难当,只想着要让王爷一切都好的,当初,咱们在碧灵国,多少要自在许多,王爷也不必做这么多事儿!”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朝着荣平十分认真地看了一眼,“你这丫头,总是喜欢说胡话,怎么了?难道是听到了什么不成?”
荣平不敢多说,生怕被柳如烟看出点什么来,朝着那人苦涩一笑,“没有什么,只是看着王爷消瘦了不少,心疼的很!”
“与你说过多少次了?在这里,要叫我一声小姐,别再说什么王爷王爷了,毕竟是在月灵国的深宫里头,这里可没有什么女王爷!”
荣平看着那人十分活泼的小脸,“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他们家这位小姐,总是这样,说出来的话,也叫人无力反驳,只能是这么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
若是可以一直都这样开心,那该多好。
她怎么都想不通,南宫钰到底中了什么毒,会让他神志不清,都分不清自己爱的人是谁,又是怎么把自己对柳如烟的感情,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的,当真是越想越觉得奇怪。她朝着柳如烟笑了笑。
“主子,皇上中的毒,要紧么?”
“自然要紧,若是一直都昏昏沉沉,那还了得?毕竟是一国之君呢,难道,还真的就这么看着他吃苦受罪不成?”
吃苦受罪?
不尽然!
他现在佳人在侧,根本就不记得柳如烟了。
偏得这个丫头,还是这样痴痴傻傻,一直都在等着,想想都叫人气愤难当。
落灵国,皇宫。
莫荥施看着那昏暗的烛光,若隐若现,眸光暗闪。
有些事情,貌似还是说的迟了。
“荥施!”
容予轻轻地唤了一声。
莫荥施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走了进去,看着容予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惶恐。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么?我看你这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安!”
“主子,太史令死了!”
容予浑身一颤。
那太史令乃是他的太傅,因为年事已高,已经告老还乡了。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对那人十分挂念,这些日子,还一直都想着前去探望的呢,怎么好端端的,就这么死了呢?
他简直就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么?”
容予双眼通红。
“主子,是真的,死去的时候,没有半点痛苦,十分安详!”
老了,死去,这本就是天道循环,他知道,就算是这样,容予也不免要伤心一场。毕竟是亦父亦友亦师,也就是这样的存在啊,突然之间就成了这副模样,不免叫人难受的很。
“是么!”
“过两日安葬!”
“好!”
容予带着莫荥施一同赶往沧州,那地方四季多雨,乃是太史令李轻的老家。其实容予是从未来过沧州的。
白云相接,连绵不断。青山绿水,黄发垂髫,自得其乐。
好一个鱼米之乡。
这里头山林苍翠欲滴,看起来好不喜人。
那些花花草草比之都城都要艳丽几分,是那种暗暗的绚丽,叫人看着就移不开眼来。
真好!
怪不得李轻一直都想着要告老还乡了,有这样的故乡,自然是日夜想着要回来的。
“主子!”
听着莫荥施的提醒,容予这才回过神来。见着那迎接的数位官员,笑了笑。
那些人大呼万岁,想到李轻已死,他有些无力,看着那些人的眼神,多少也带着几分悲悯。太史令一生都为了黎民百姓,天下苍生。这里民风淳朴,想来,失去了李轻,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十分伤痛。
“起来吧,不必多礼!”
“是!”
李轻的房屋十分平整,跟那些乡民的房舍,并没有什么两样。
屋舍俨然,土地平旷,里头隐隐可以听到呜呜咽咽的哭声。
“李公还有一个孙女儿!”莫荥施好心提醒,那也算是遗孤了。
本是两个人相依为命,现如今,也就只剩下一个孤女了。容予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走了进去。
只见得站在一边的那人,十分瘦削,一身缟素,愈发显得那张脸子十分素净。
容予只能见着那人光洁的额头。几缕碎发扫在额角,愈发显得那人十分娇弱。
“是李公的孙女儿?”
“民女拜见皇上,民女正是……正是太史令的孙女,可怜我家阿公,已经,已经去了!”说着这话,那人更是泣不成声,说不出的委屈。也不敢抬头,只是盯着自己脚上的那双白缎子绣花鞋。
“抬起头来!”
李师师这才缓缓地抬起头,只是当容予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心神也为之所摄。她的神情,跟柳如烟竟有几分相似。猛然一看,他恍惚见着了当初那人对自己横眉冷对的娇媚模样。只是那张脸,十分清丽,却不是柳如烟。
“你叫?”
“民女名唤李师师!”她低头一瞥,愈发显得俊俏十分。
他看的呆了。
莫荥施看着自家主子的反应,倒是十分高兴,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家这位主子,一直都沉浸在对柳如烟的怀念之中,若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一个寄托的话,倒也算是极好的事儿了。
“师师!”他细细唤了一声,看着那人的眼神,满是蛊惑,“好名字,现如今,你无依无靠,跟随我进宫可好?你阿公本是我的太傅,你若是进宫,也好有个照应!”
李师师颇有些惶恐,她是见识过皇城的威武的,那里的一切,对于李师师来说,都充满了蛊惑,只是那个时候,她十分年幼,记得也不是那么清晰了。却也知道,她阿公是个正直忠义的好官。
离开皇城,自然也是有她阿公的理由,若是这个时候,她再跟着回去,只怕更觉得悲戚。
“师师多谢皇上体谅,只是,在沧州住的久了,倒也舒坦,现如今虽然没了阿公,但是这里的人对师师都是极好的,还是算了吧!”
莫荥施心中一紧,要是这人不跟着一起去的话,只怕,容予是没有机会痊愈了。
他忙忙走上前,看着李师师说道:“李小姐切莫心焦。不论是在皇城,还是在沧州,李小姐都是一样的生活,没有半点区别的,皇上也只是担心李公后人而已,若是李小姐不跟着去的话,只怕会让皇上挂心!”
这话说的格外恳切。
李师师朝着那人笑了笑。
“容师师再想一想!”
“好!”
莫荥施有七八成的把握,这李师师,终究是要跟他们一起回到皇城的。
看着自家主子那么一脸沉思的模样,莫荥施愈发觉得这沧州之行,是来对了。
李轻出殡的那一天,沧州人自行组织前来,遥遥看去,恍若长龙一般。容予双眼通红,想到之前跟李轻所经历的一切,眉眼之间满是惋惜之情。
要是真说起来,李轻的一生也算是十分圆满了。
就算是他殁了,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怀缅着他。作为一个太史令,也算是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了。这是许多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
沧州果然是烟雨蒙蒙,出殡过后的第三天,这屋前屋后,都是积水,看起来倒也别有意味。对弈一个人常年都在皇宫里头待着的人,到底是不同的。
“皇上,请用茶!”李师师依旧是一袭白衣,脸上挂着浅淡的哀愁。
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这份悲怆,非常人所想。
容予听了,转过身子,看着李师师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怜悯。
“你阿公必定待你极好,所以你才会这样舍不得,是也不是?”
李师师微微颔首,也说不出自己内心的情绪,奇奇怪怪的,难受的很。
“阿公待人都好,对师师也是言传身教,跟着阿公,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看得出来,这人一身墨香。
“再过两天,就要走了,你可跟着一同去么?”
李师师听着容予这样好,心中一动。
“若是……若是皇上不嫌弃师师愚钝,那么,师师自然是愿意进宫伺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