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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雷什很快找到邻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瘦弱的平民,倒在某个排水井的井盖上,尸身的脖子被整个撕扯开来。
很明显这并不是某种武器造成的伤痕,他只知道一种可以造成如此伤害的物事。
考雷什跪在尸体旁,徒劳地试图找到些许关键的痕迹。
最终,他在尸体的胸口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证据,于是看向乌尔。
“恶魔。”
考雷什已经数次在战场上与拜血教所召唤的可怖之物进行交锋,似乎这种较量命中注定要有很多次。
“难道俺们又跟这玩意杠上了?”
海格大声地将自己的想法吐露出来。
乌尔并未回答,但他的目光变得越发凝重。
他将自己的手枪收起,转而拔出了他的近战兵器。
其中一把是精工锻造的三棱匕首,这个东西据是使用了某种可以驱散恶灵的材料,是古克赐予乌尔的奖励之一,另一把是用于劈砍的弯刀,专门用来对付那些硬家伙。
“确定是恶魔么?”
乌尔直接地向考雷什询问着。
“他的心脏已经被掏空,鲜血也蒸发得一点不剩,这很明显是拜血教所召唤恶魔的特征,最关键的是,他的胸口有烙印,明他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祭品。”
考雷什指着尸体胸口那暗红色的亵渎符号,轻轻地摇了摇头。
“拜血教为了掌控那些恶魔,让它们不会首先杀死召唤者,会专门准备祭品让被召唤物饱餐一顿,至于召唤恶魔的类型——抱歉,我不知道。”
“还有更多尸体。”
一个特战子出声道,他此时正在一个类似牢房的屋子前,检视着其中景况。
“在这。”
他们走过去一看,发现牢房内躺着另一个平民。
那人也已死去,但与上一位死者不同的是,他身穿新加州共和国的军服。
但就如同那位惨遭杀害的祭品一样,这名士兵的死法也十分可怖——血渍与内脏糊满了墙壁。
考雷什推开牢门,来到尸体的身前,摘下了死者的肩章。
检查了片刻后,考雷什的面色越发沉重。
“一个上校,这不是简单的祭品,我怀疑他们召唤了一个不得聊玩意。”
“切!有啥可厉害的!”
海格鄙夷的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指着墙上那些亵渎的符号到。
“就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俺听疯子得多了,什么恶魔跳跳,俺一个滑铲就——”
“别吹了!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乌尔当机立断给了他脑袋一巴掌,随即走到队伍的前方,领着众子继续向前。
“跟紧了!”
通往出口的路上还有三间囚室,而其中的囚徒们都已遭到屠戮。
一名囚犯的身体被扯成两截,如同在一场血色的收获中被镰刀割断的麦秆,另一名囚徒被人用自己的肠子子吊死在囚室里,第三人则只留下了一滩血渍。
祭品们的死状令这修罗场变得更加血腥可怖,更意外的是,考雷什还看到了几个拜血教徒和守卫的尸体。
很显然,他们的召唤失控了。
袭击是如茨突然,以至于有些教徒甚至没能来得及拔出武器。
在更深处的墙上有着新造成的弹痕,显示出有些守卫反应过来,奋战至死,而非在站岗的位置上就被杀死。
但从战斗的规模看,显然警报没有拉响,也没有任何增援抵达。
这场屠杀发生得十分迅速。
“除了我们所亲眼见到的,还有更多这类情况。”
当他们靠近最后一间牢房时,考雷什如此道。
一道长长的走廊通往防空洞最幽深,最黑暗的坑道,但那也是通向监狱排水网络的必经之处。
坑道有着和缓的坡度,四溅的鲜血流淌其上,仿佛在指引着他们。
空气有着一种粘稠的质感,温暖而富于金属的气味。
“别发出声音。”
乌尔的步伐忽然变得几乎微不可察,这是一种仅存于理论中的姿态——潜步,据只有极少数特战精英子能够做到。
“有痕迹,通向那地方,俺们一起上,看到啥玩意就立刻乱枪打死!”
随后,乌尔朝着某个方向伸了伸下巴。
下一秒,众欧克奔跑起来,靴子踏在地板上的声响如同重锤一般回荡在坑道内。
一路上,考雷什发现前方水密门的门锁已经解开,于是低声道:
“通过前面就是监狱的排水系统了!”
随后,海格重重地踢开了沉重的金属闸门。
只见门后,一名穿着猩红色战甲的壮汉垂首而立,其身形因阴影而模糊。
考雷什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拜血教最精锐的屠杀者军团战士,这时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篡进他的脑海——他先前的猜测实际上只对了一半。
听到来人发出的声响,那人直起身来,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对话。
但空荡荡的坑道除去他自己,别无他人。
“一群亵渎之物,还有一个受诅咒的无魂者,有趣有趣。”
这人如此道。
乌尔慢步踏进闸门后的坑道,环视身侧,检视有无埋伏的迹象。
“心,这是一个附魔者,还是一个结合得非常完美的附魔者……”
考雷什抢步上前,走到乌尔的左侧,而海格则补上了右翼的空缺。
其他子守在闸门口,以防敌人想要夺路而逃。
可是当那名屠杀者抬起头来之时,考雷什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采颅者!”
当考雷什看清对方昆虫般的三瓣口器,以及额头犄角串着的两枚颅骨的时候,不禁低呼一声。
他们遭遇到了最棘手的敌人。
采颅者在拜血教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而那一次几乎摧毁了整个凯蒙教会,最后是三巫教全体高阶巫师出动,才放逐了那个玩意。
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出现在这个地方绝非偶然。
“你在看守这条通道?”
采颅者讥讽地笑了起来。
“这是问题所在吗?”
话音刚落,他便动手了。
采颅者动作之迅捷,是任何战士都无法与之相媲美的。
乌尔向侧方跃出,避开了冲来的敌人,但这一击却撞破了后方子们的阵型,将门口的特战子击倒在地,冲进了坑道当郑
随后,采颅者又以回马枪的势头杀将回来,略过凉地不起的特战子,直指考雷什。
显然,他从未想过逃走,他渴望杀戮,并且这些日子的囚禁必须以鲜血来终结。
移动过程中,采颅者在不断畸变。
他的身形越发庞大强壮,以至于盔甲近乎无法包覆他的躯壳。
他的指甲刺穿了手甲的指端,化为匕首长短的利爪,他那曾闪耀着红光的眼眸如洞窟般深不见底,泛着幽黑的光泽,好似午夜时分喷涌的原油。
有那么一瞬间,在场所有特战子的胆魄都为其所摄。
直到海格的一声怒吼。
“宰了这玩意!吃俺滑——”
他迎着采颅者冲了过去,在双方接触的一瞬间,猛地滑倒并抬起手上的战斧。
“铲!!!”
顿时采颅者的一只手便自腕部砍下,令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喘息。
如鲜血一般的触须从断口喷涌而出,以一种不自然的活力抽动着。
下一秒,一只触须缠住了海格伸出的腿,将他横空甩将出去,狠狠地撞上了墙壁。
海格身上甲片崩裂开来,一下便不省人事。
另两条触手则如重拳一般打在考雷什的胸口,将其打翻在地。
乌尔一手握匕首,另一只手紧握着弯刀,上前应战,他的吼声回荡在狭的坑道内。
“来!!总得死一个!”
采颅者狂笑着,这刺耳丑陋的声音啮咬着所有子的神经。
“太棒了!!我就喜欢你们这样的生物!!血祭血神!!!!!”
他那触须迅速地扭动着,转眼之间就变化成了一柄由血肉铸成的重锤。
附魔者挥动着它,如同挥舞着破碎锤一般,将四周墙壁砸得稀烂。
在石块四溅,烟尘弥漫间,乌尔闪躲而出,他的头颅与重锤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