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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下去，王绮看着入目的满眼空洞，被直接删除掉的巨大锥形空间，暴露出整个山体研究所的内部多层构造，他的脑子一下便冷静下来。
他真的是又双叒叕搞坏了不得了的东西。
不过这把剑真的有这种威力吗？
王绮疑惑了。
在观察室观战的陆丰与殷华也是惊出了满头大汗，陆丰第一时间总结汇报损失:“失去了十六只实验体，六十多研究用固有魔法阵，十三名实习研究员，八只服务型精灵，除此之外的损失仍等待计算。”
“能量源来自他左臂，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欺骗了。”殷华冷静下来说，“武器只是传导途径，尽管他尚未了解自己的使用方式，但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不清楚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多久。必须想办法处理或者再次封印。”
“可是圣光教会那边除了告诉我们由于他们内部问题，没办法向这边派出专员进行协助。”
“这是现状，不能指望他们，只能揣着这个随时失控的魔法阵列。”
*
王绮慌张地跑到莉雅身边，他的目前还需要莉雅进行势力平衡，以防止赫瑞斯对他作出过度的实验。
“没事吧。”他管不了自己身体的异样，莉雅不知在做什么，一直与合金地板过不去，低着头用力地扣地板。
他丢下武器匆匆跑过去，一把抓起莉雅，这只血精灵此时异常地柔弱无力，拎起来差点感觉不到重量，双目失神，浑身无力。
就在他担心自己的攻击对她造成了异常损害的时候，莉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张口引动空间将他吞入腹中。
“我真的……”王绮躺在莉雅柔软黑暗的胃囊中，忍住想要咒骂的心态大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我说话!”
没有回应。
他只觉得左臂传来炸裂般地疼痛。
“该死，怎么回事？”
黑暗中他看不出左臂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依旧保持着几秒之前的状态，右臂以碎片的形式藕断丝连但不妨碍正常运动，胸前两团异常柔软的脂肪依旧在分泌着液体，左臂的剧痛点没有触摸到异常，没有溃烂，内部也没有明显的结节。
但周围的气体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在封闭环境下，他不需要氧气也可以活下来，只是需要昏迷一嗅，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粘稠，并非有液体混入其中，空气的属性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
但他显然没有能力分析这件事，他只能了解到莉雅现在非常痛苦，正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莉雅非常饥饿，这不是说她想要吸血的感觉，而是一种很久很久都没有碰到过，自从转化为血精灵都没有过的感觉，像已经绝食很久突然恢复感觉，即将饿死的那种饥饿。
就连个人意志也无法主动维持，她无法掌控身体，无论是一直想要吃掉地板还是一口将王绮连同空间都吞掉，这些全都由身体自行作出。
直到吞下王绮几秒后，她才接受到来自身体的信息，那就是浑身上下的剧烈疼痛。
她的身体受到了严重损伤，尽管避开了攻击以及余波，使得自己不至于立刻死亡，但伤害似乎追着命中了她，闪避定义也没能让她躲过这一击。
不过整体上正在趋于恢复。
她暂时判断了一下自己受到的伤害，遍及全身，多器官受损，生命核心大概也受到了损伤，全身固有魔法受损，魔法回路受损，生命单元之间的连接也几乎全部受损，她差点解体为一堆肉眼不可见的生命单元吗？就连那些让她保持血精灵属性的后天植入诅咒也大量受损。
这是让她最担心的，她必须拥有血精灵的身份、力量、武力，否则拿什么去进行与人类的战争？
让她进行恢复的能量源来自曾经报废的器官，胃。毫无疑问她正在从王绮身体内获得恢复所需能量、物质以及其他某种东西。
随着不知名的物质或者能量进入她全身，所有生命单元同时建立起了牢固的连接，各自固定在了应该的位置。总之解体的风险在几秒之内被化解了。
接下来，她的血精灵特征才开始恢复。
只是她对于王绮的感知突然弱了下来，平常的话，吃掉一个生物会引发身体的部分反应。毕竟异物进入体内，这很正常，观察该异物不断挣扎并对其进行折磨和蹂躏是某一只血精灵的乐趣之一，毕竟血精灵拥有的强悍体质使得大部分低级生命被禁锢在那里任他们摆布。
但她现在突然失去了异物入侵的感觉，就像她不能自觉意识到自己有另一个报废器官肠子，或者不会觉得身体中有那一部分有什么不对劲。
她不由得担心起来，王绮该不会在生物层面沦落为一个器官了吧，有一个末日武器当器官，她表示压力太大。
身体以着不可思议的姿态转好，胃内的食物源源不断地为她提供能量与物质，直到她感觉差不多的那一刻才缓缓停止。
接下来就只能依靠血精灵的身体素质进行恢复了。
莉雅极速坐起。
陆丰正不断向她挥手吸引她的注意。
“做什么？站远点。”她低沉着说，探查起王绮的状态，看上去是已经昏迷了，除此之外没有异常，预测几分钟之后就能顺利醒来。
她想了想，王绮到底为什么突然对她起了杀意？她做的应该不过分啊，当年她在人类手中时也是这么一点点熬过来的，不过那时候的魔法没有现在这么无所不能。如果现在审问俘虏，这可比基础操作还要基础。
“你好，没事吧。”陆丰恭敬地说，他现在一个人不敢惹眼前这个角色。
“没事，具体损失让他去赔。”
王绮一醒来就听到莉雅甩锅给他，直接踹了一脚，反正不管踢着什么都是踢到莉雅:“你别把自己搞砸的事情往我身上推!”
他刚刚一击造成了灾难性的破坏，现在说话嗓门大了气力足了。
莉雅用力在自己胃部戳了几下:“你自己扛不住压力，怨我？”她竟然错误判断了王绮醒来地速度，比想象中快太多了。
“你说的轻巧，有本事你来试试？让你性别颠倒？”王绮不服地大声嚷嚷。
“说得就像我没经历过似的。”莉雅不屑地说，“七十年前我就是这么过来的，虽然没有被性转，但那个时候我宁可性转!你以为女性精灵都经历过什么才能活到现在？肉体掌控的魔法还没完，还有心灵掌控你要试试吗？恐怕到时候你又是控制不住自己了吧。”
莉雅干脆坐下来，挥挥手示意陆丰赶紧滚，随后平心静气，防止自己被仇恨吞噬:“几十年前啊，我们上万精灵被改造，最终第一批只有几百只幸存了下来，那些死去的，很多都是我们最熟悉的人。就为了在我们身体中获得一个可载人空间，对我们的胃部作出了毁灭性的改变，在还未完成的时候，我的胃里被强制投入过不知几位与我相似的精灵啊，我只能杀死他们，即使是我亲哥。我也被作为食物投放到其他精灵的体内，我也只能杀死他们才活了下来。或许有一天，你也会被迫亲自杀死你的同伴，早晚你会知道什么叫残酷，区区变性就接受不了了？”
王绮无话可说，他觉得莉雅说的都是实话，平时只是她不愿意去提那些已经过去的场景。但他还是不服气地说:“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做啊？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吧，对实验来说，失去一个实验体的性价比不高吧。”
“呵，谁知道呢。或许只是他们觉得有趣，或许有什么无聊的数据想要获得。”
王绮突然想到了曾经覆盖北美的某种鸟类，它们铺天盖地数以亿计，号称绝不会灭亡。然而在人类的枪口下最终灭亡。杀死它们可能只是为了吃，为了喂猪，为了有趣，为了比赛，或者干脆就是闲得无聊坐着火车追着打。对于很多人来说，救人不需要理由，对于某些人来说，救人是不可能救的，杀戮不需要理由。
“唉。”王绮重重地叹息，总之他被迫背锅，摸了摸胸前异常增生的脂肪球，心情异常低落:“行，不过赶紧把我变回来，我还有正常生活要过呢。什么时候选择放弃正常生活不是你说了算的。”
他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非正常生活，当然，如果非正常生活来找他，那当他没说最后一句话。
“出来吧。”莉雅打开空间让王绮滑落到地上，毕竟她也算玩过头了，只是绝对不能承认这一点，最多说自己教学失误。
王绮一丝不挂地坐在地上，继续看着眼前被剜去的庞大空间。
莉雅用力地按在他有些潮湿的头发上:“恐怕还需要让你再进去待一阵。”
“？”王绮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回到了刚刚离开的黑暗封闭空间，顿时嚷嚷起来:“你搞什么呢？发生什么事了？”
他觉得莉雅不会闲得无聊，最后一刻回头看向她时，她的脸色扭成一团，看起来非常糟糕，就像身体被掏空一样。
“我该不会真成了你的一个器官吧？”王绮惊悚地叫喊起来。
“应该不会。”吞下王绮后，莉雅已经恢复正常，“就算会我也会把这事扭转过来，揣着个末日武器你以为我多乐意呢？”
“啊，那拜托了。”
“不过在那之前你就安静地待着吧。”
莉雅前脚刚想走，一个秀气的女性身影从被删除的大空洞中飘落。
“你是，那个圣焰小女孩？来做什么？”莉雅皱眉询问，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炙鑫盯着她的腹部看了几秒，低声问:“他掌握自己的力量了？”
“只是偶然。”
炙鑫点点头，她现在还不应当出场，直面王绮的有赫瑞斯一大堆人，这群人中，她插不上太多话。
只露了一面，她再次回到自己的废旧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