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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齐然形象有些滑稽。
他的左臂被狮魔催破窍穴,现在被木板夹住,不能行动。只有右手能够动用的他,成了独臂大侠。
‘傅红雪’变‘杨过’,谁体验过?
左臂毕竟负伤,齐然的日常生活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南北武林已经合流,金光明与宫望贤一起南下,如今就在原本南武林前锋大帐之中。或许,再一两天,就要同上魔教总坛,迎战韩刑。
“小傅!”
“傅兄!”
此时,乾坤道人和何不二的声音从外响起,一群人向着齐然的房内走来。金光明和宫望贤也在其中,他们今日过来是有些要事想要和齐然探讨一下。
“傅兄,你的左臂好些了吗?”何不二笑道:“要不要再用些药?”
现在的何不二精神极好,想来是这几天又与宫望贤斗嘴,赢了不少。
“不碍事。”齐然微笑:“于我而言,只要用刀的手还在,就是无碍。”
乾坤道人也是大笑:“好洒脱的心境,老道也是这样。于老道而言,只要喝酒的手还在,也是无碍。可惜小傅你不喝酒,否则此时来上几碗烈酒,当可活络通筋,你的伤立刻好上七成。”
“玄悲大师呢?”齐然问道。
“他上回坏了老道一坛好酒,老道把他好生修理了一顿,现在正在闭门思过呢。”乾坤道人理所当然地说道,随后又向齐然介绍说道:“我身旁这个和尚,是玄悲的师兄,玄远和尚。”
“我知道了,恐怕玄悲大师还在养伤。”齐然笑道:“玄远大师,我一直听说你的事迹。你是南武林的第一剑客,魔教造乱以来,奔波于各地,维护安宁。”
玄远与玄悲相比,面容中多了一份凛然之气,这与其剑客身份息息相关。
“善哉,初现时候,就斩鹏魔,随后入流云庄,又杀蛇魔。再之后,护送刀主北上,另南北武林终于合流一处。傅小友之事,老衲也早有听闻,令我感佩。”
这些人又客套一些话,慢慢地才说到正题之上。
“傅兄,”金光明如今去掉面具,以真面目示人。“月湖之事,我们尚且有些疑惑。”
“譬如?”
“那日月湖之侧,北武林英雄楼群豪支援。韩刑任由魔教中人被屠戮一尽,冷眼旁观。最后大笑而去,所作所为,让人摸不清楚他的感想。”金光明平静开口,微微蹙眉。
“老道也是如此想法,”乾坤道人说道:“魔教教主韩刑,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经名动江湖。一向有护短的习惯,那时候,若是魔教中人外出被怠慢一些,这韩刑往往会亲自出马,找回所谓的场面。可如今,韩刑面热心冷,魔功愈来愈高,人气儿却越来越少。”
“他修炼魔功,早已非人。如今韩刑早已蜕变,只有肉身还是他的模样,本质上已经变成了一个用以容纳域外之魔的容器。”齐然笑道:“这很好理解,一个人的心境会随着境遇而变化,更何况韩刑这样的魔人?那域外之魔本着的是灭世之愿望,从来不是‘护持魔教’。若真的让历代教主练成了‘虚空化魔大法’恐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魔教自身。”
那一日韩刑于众人面前,第一次如斯痛快地施展虚空化魔大法,魔功日渐深入体内,催化心中魔念。
“虚空之魔的目的在于夺得肉身,补充千年以来虚耗的元,壮大自己。他之所以灭世,实际上是杀生。”宫望贤点头说道:“越是杀生,虚空之魔所得的养分越多,它的魔能越多,就越稳固。”
“嘿,你对这倒是研究很深。”何不二讥讽说道:“不愧是玄剑剑主,经常饿上十天半个月不吃不喝的。果然和那虚空之魔一样,都是平时不吃饭,一吃管半年的货。”、
宫望贤微微尴尬,又要维持风度。
“魔功催化,我想就在这几日韩刑就要化身为魔,引那虚空之魔入体了。”金光明说道:“但是……目前烈刀重光一事,还未有头绪。”
现场的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烈刀与玄剑,如今只有玄剑一柄神兵保持着极佳状态,烈刀一直色如焦炭,不见本来。
“即使烈刀玄剑放在一起,依旧不能激发神兵特质吗?”
齐然已经见识过了玄剑月劫的本领,只要在月光之下,这柄神兵能让宫望贤拥有不少神通,极为方便。加之,玄剑加持,所持者动用的气功,剑气都是常人的十数倍,乃至数十倍之多。
“若是韩刑彻底化魔,境界已经不在七大命轮之中。那时,若烈刀还不能重光,最后时刻,恐怕只有宫兄独撑大局了。”金光明语气中带有焦虑,在她身上第一次出现此等情绪。
现场气氛为之一冷。
此时,负责给齐然送饭的人到了。
“傅刀客,该吃饭了。”
乾坤道人大笑:“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南北合流,剑主刀主都在一起,什么虚空之魔,还不是数招之后,就被斩杀的东西?”
何不二也宽慰说道:“向来英雄只在最后登场,烈刀日陨也是如此,其刀格尊贵,必定要等到最后,骤然重光!”
宫望贤点头:“好了,傅兄还要用饭,我们都出去,不要打搅。”
…………
饭被摆在了桌子上。
菜色并不算太好,不过在这乱世之中,也无法太多讲究。
齐然左臂无法挪动,只有坐在桌前,用手拿筷子,一点点地挑着。他其实并不饥饿,任务之中,不需要进食。只不过,齐然可不想被人看成怪物,到了饭点,还是会装装样子,稍微用一些饭食。
烈刀的关键在何处……
就在齐然想着的时候,眼帘中多出一道黑鳞软甲披身的婀娜身姿。
“刀主,你怎么回来了?”齐然笑着说道:“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可以款待你的。”
金光明脸颊难得有些微红。
“傅兄,此行多谢你了。”
金光明坐下之后,以话语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句话,我已听过很多遍了。”齐然放下筷子,笑道:“刀主若是为此再次返归,大可不必,心意我都明了。”
金光明恢复了常态,从一旁的篮子中取出一份菜色。
“这是他们给我的鸡汤,我喝不下。”金光明说道:“傅兄,你身负伤势,这些补物,可以多进一些。”
齐然当着金光明的面,揭开了装着鸡汤的汤盅盖子。
色淡黄,上有浮油,里面放了些大葱生姜取出腥膻,确确实实是一碗鸡汤。
“乱世之中,即使是一只鸡,也不像是太平年间那么肥了。”齐然感慨,眼前这鸡汤可以说相当的清淡了,味道也一般得很。
齐然找了找调羹,却发现金光明手中握着一枚。
“傅兄若是不方便,我来代劳。”
金光明说道,让齐然有些错愕。
随后,他含笑捡起筷子,点头:“有劳。”
金光明右手轻轻持住汤匙,撇去浮油之后,将一勺鸡汤送在齐然嘴边。
“刀主是否对自己压榨太甚?”气氛古怪之中,齐然咳嗽一声,问道。
金光明微微蹙眉,不解问道:“何为压榨太甚?”
“若一个女孩子不会哭,不会笑,不会撒娇,不会发脾气,就好像是少了一些生气一样。”齐然说道。
“何不二会哭,会笑,会闹,会撒娇,尤其擅长发脾气。傅兄认为,她是否多了一些生气?”金光明偶尔迸发些幽默,让齐然笑了起来。
“似乎是的,那位何兄,果然是一个会哭会闹的人。只不过,人总要经过患难之后,才懂成长。此灾之后,我想她应当会有改变。若是不然,今天是妙玉眉,明日是华玉梅,后天是方雨眉,恐怕宫兄再如何守身如玉,也终有沦陷一天。”
金光明摇摇头。
“你不懂宫望贤,何不二却比你要懂得多了。”
齐然挑眉,问道:“愿闻其详。”
“宫望贤性子懒散,却并非是那种及其负面的懒散。”金光明说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无论什么人,与宫望贤相处,都会觉得他把架子摆的极低。就算是乞丐,他也会欣然相谈,乐在其中。这样的人,可不会因为何兄的脾气而恼火。于宫望贤而言,与何兄斗气,已经成为一种乐事,甘之如饴。”
x的,受虐狂咧……齐然面容古怪。
“好吧,‘恶人’自有恶人磨,宫望贤愿意受着,就让他受着好了。”齐然双手抬起,作投降状。牵引受伤左臂,微微吃痛。“不过,刀主,我们如今在谈论你,为何不知不觉话题就转移开了?莫非你对于谈论自己,有着极其强大的排斥?”
金光明把一勺鸡汤送到齐然嘴边,微微摇头:“谈论我是否有着女孩子的生气,这并没有意义。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烈刀重光。”
齐然叹了口气。
这位金光明,果然对于如何展示自我有着排斥。
烈刀之主,天煞命格,她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对于他人的关系,让自己在痛苦中愈发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