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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天时间,程女士家的下水道就又堵了,这未免也太蹊跷了吧?
想一想上次弄出来的一大团头发,于得水不由得有几分头皮发麻。
不过,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慧,于得水还是决定,答应下来。
李慧不肯回家,不让报警,也不让跟她家人联系。她的住处总得想办法解决,也不能天天住宾馆。
“程姐,我有时间,随时都可以。”
“那好,等下您直接过来,我在家。”说完,程女士连续咳嗽了好几声,甚至咳嗽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等于得水多问,程女士就挂断了电话。
于得水知道,租房子的钱,总算是有着落了。
大概收拾了一下,于得水回学校了一趟,取了通下水道的工具箱。
……
宿舍里。
“水仔,昨天晚上,这就把校花办了?”朱小光问,也有调侃的意思,校花那种级别的,想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没有,是另外一个女生。”
于得水忙着去程女士家,也没有说清楚另一个女孩咋了,不等朱小光继续问,就已经窜没影了。
几个没去上课的,和朱小光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宿舍里,竟然存在着这样一位大佬。
水仔的称呼并不贴切,应该社会一些,叫水哥!
……
张家别墅,后院。
一抹绿色,一泓清泉,一座假山,都恰到好处。不管远观还是近赏,目光所及,都是一副美妙而古朴的画卷。
此画卷的中间,有一老者。
他一手抚白须,一手指衔白子,嘭地一声,落子气势四起。
棋盘上,局势已然一边倒。
黑子落败,几乎只是转瞬之间的事。
“爷爷,我都说了,我不适合下棋,您偏要虐我,开心了吧?”张青柠嘟着嘴,一副孝子的模样,逗得老者哈哈大笑。
“说吧,来找爷爷,是不是医学研究上碰到了什么难题?”张尚德微微一笑,问道。
“爷爷,您说,一个人短时间之内失血百分之五十左右,能一夜之间完全康复吗?”张青柠一边想着于得水的事情,一边这么问。
“你确定,是百分之五十?”张尚德知道,自己的孙女不会开那种无聊的玩笑,她之所以这么问,一定是有原因的。
“确定,可能还不止。”张青柠说。
张尚德来了兴趣,别说是百分之五十,就算是短时间之内失血量超过百分之三十,不及时输血控制,就会危及生命。
张青柠说这种情况,他行医多年,闻所未闻。
这时候,张青柠拿出了于得水的那件血衣,和从于得水胳膊上抽取的血液样本。这些东西都被放在一个透明的档案袋里,张青柠把档案袋递给了张尚德。
拿起来,端详了一下,张尚德打了个电话。
“小吴吗?我在家里,你过来一下,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
“没问题,张老,我马上过去。”
对方也不问啥事,直接答应下来。
张尚德口中的小吴,叫吴忠林,是三院的副院长,当然,也是张尚德的徒弟。在中医方面,吴忠林师从张尚德,小有成就,在西医方面,也有着非常高的建树。
在张青柠走之前,张尚德叫住她。
“柠儿,你刚才说的这个人,他是你的朋友?”
“也不算是朋友,昨天才认识的。”张青柠好奇,张尚德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他的名讳如何?”张尚德又问。
“好像……叫……对了,叫于得水,特别土的名字,要不然我还记不住呢!”张青柠一边说,一边消灭着桌子上的一大盘葡萄,此时,已经只剩下零落几颗。
“于得水,如鱼得水,其实是个好名字。”张尚德一边微笑,一边琢磨,然后,又说道:“柠儿,如鱼得水为金鳞,金鳞绝非池中物,一朝风云便化龙啊!”
“龙?得了吧,爷爷,要是见了他本人,您就不会这么说了。”张青柠撇嘴说。
“是吗?”
“当然,爷爷,要不咱们打赌?”
“赌什么?”
“我赌他就是个庸碌之辈。”在张青柠眼里,于得水就是个混混模样,跟其他学渣一样,上医科大学,也不过是混个大学文凭而已。
“好,这个打赌有意思!”
说完,张尚德又补充了一句:“柠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只是庸碌之辈,又如何成为你我之间的赌约呢?”
“我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张尚德不语,只是饱含深意一笑。
……
去别墅区的路上。
于得水特意关注一下本地新闻。
新闻上,并没有看到有关殡仪馆尸体丢失的相关报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七八个小时了,难道殡仪馆那边,还没有发现停尸间丢了一具尸体?
又或者说,他们隐瞒不报?
同时,他查看了跟李慧被害相关的新闻,目前,那个变态司机还没有落网。网约车平台还悬赏一百万寻找凶手。
过了十几分钟后,于得水到了别墅区。
上次来过,这次轻车熟路。
大门口登记之后,于得水直接去了十三号别墅院。
按了门铃,程女士出来开门。
当于得水看到程女士的一瞬间,有点儿震惊。他看到,程女士的脸色非常暗淡,特别是眉心那一处,好似缠绕着一团黑雾。
她时不时的还咳嗽几声。
于得水问了一句。
“程姐,你没事吧?”
她摆摆手,并没有多说话,似乎在竭力忍着不让自己咳嗽。
她不愿意多说,所以,于得水也就没有多问。
跟随程女士进屋,于得水感觉到,屋子里边冷得很,跟冰窖似的。上次来通下水道是晚上,都没这么冷,今天是怎么回事?
扫了一眼屋里中央空调,并没有打开。
倒是这屋子周围的窗帘,全都关的严严实实,屋子里开着灯,到屋里有种到了晚上的错觉。
卫生间那边,积水很严重。
于得水取出专业的疏通工具,忙碌了起来。
半个小时的时间,又从下水道里揪出一大团头发。
全都是这团头发在作怪。
弄好之后,下水道系统,一切恢复正常。
然后,程女士去取了钱,给了于得水。
于得水拿钱,正准备走,不知道咋回事,嘴竟好似不受控制了一样,冲程女士咧嘴怪异一笑,说道:“程姐,我看您今天气色不好,要不,我给您把把脉?”
程女士一愣,露出吃惊的表情。
一个通下水道的年轻人,要给自己把脉,换谁都接受不了。
“我没事,不用了!”程女士说。
“程姐,讳疾忌医可不好,你有病,得治!”于得水又说。
程女士眉头微皱。
“于师傅,您的工作已经完成,工钱也已经结清,可以离开了。”
她不喜欢这种胡闹的人,有些动怒。
“第一,您尿频,每天至少得小便二十次以上,试过很多种药,根本不管用;第二,您时常腰酸背痛,气血虚浮,脱发白发,就算您的假发再逼真,也挡不住您严重脱发,再不治,就会变成一个女秃子的事实;第三,您时常做梦,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你的床边,她带着红围巾,总是背对着你,而你,始终看不到她的脸。”
于得水的嘴,就跟机关枪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说完的时候,他已经有种要抽自己的冲动了。毕竟,程女士可是自己唯一的客户,通下水道,一次五百,还是很可观的收入。
这些话,就算是真的,说出来,也就把人给得罪了,这不是断了自己的财路吗?
一开始,程女士听得,真要发火了。
可是,到后来,她的脸色逐渐变化,由一开始的怒火,变成了不可思议。因为于得水所说的,全都是对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阵尴尬之后。
程女士问。
“于师傅,不,应该是……于先生,请问您在哪里就职?”
“我在梧桐区那个医科大学里任职……学生,今年刚考上的,超过分数线十五分呢!”
程女士懵了。
她这是多年的怪病,找过很多专家。这其中,甚至还包括本市乃至全省的中医泰斗张尚德,没有一人能够彻底解决的。
张老都解决不了的病症,一个医科大学的大一新生,竟一眼看出了她的病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她时常梦到一个戴红围脖的小女孩坐在床边这事,她有些害怕,所以,从未给任何人讲过,这位于师傅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程姐,刚才……对不起啊,我……”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程女士看着于得水,认真地问:“你有办法,对吗?”
“对!”
一个字,鬼使神差的就答了出来。
于得水只能在心里叫苦,我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中邪了还是咋的,我有个屁的办法啊!别说给人治病,就连老师布置的中医基本理论都背不下来。
“真的?”
程琳琳的目光炽热,她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很不靠谱。但是,他刚才说的很准,他口中说出的那些,不是江湖骗子靠推理什么的,就能够说出来的模棱两可的内容。
“真的,不打诳语!”
操!
于得水暗骂了一声,完全搞不懂自己。
这到底是啥情况?
接下来,于得水下意识地又看向前边那桌子上的一杯水,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有胡须,还是捋了一下。
然后,径直朝水杯那边走了过去。
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