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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是杜杰心中的痛楚。
如今，当这个问题从李阿九的口中问出之时，这其中的原因，杜杰已经猜到一二。
“是你！”
杜杰盯着李阿九，眼睛都变红了。
“对，是我，你的九伯９记得，你每日修习术法，是谁给你送去饭食吗？还记得，你累的满头大汗的时候，是谁给你送去茶水吗？还记得，你为修习术法，夜不能寐，是谁为你点了安魂香吗？”
没有错，从小杜杰就被杜文中交给了李阿九，杜杰尊称他为九伯。他的一切生活起居，都由李阿九负责。
“你想的没错，你的饭食之中，茶水之内，安魂香里，都为九伯为你精心调制的慢性毒药，这些慢性毒药会慢慢地渗入你全身的经脉，并一点点侵蚀你的经脉。十一年过去了，你该庆幸你九伯我的仁慈，那种慢性毒药用的很少，只是让你经脉受损，只是让你曾经的天赋成为笑柄，而并没有让你立刻成为一个废人！”
李阿九的话，一句句侵蚀着杜杰的内心，这些比噬心的毒药更加猛烈。
他尊敬的九伯，不仅在他面前杀了自己的父亲，而且，还用毒药害了他整整十一年。这其中的压抑，让他近乎疯狂。
“李阿九，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留着我，早晚有一天，我会找你报仇，杀了你！”杜杰怒吼道，他的眼神当中，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李阿九一声冷夏，他说道：“小杰，现在的你，别说是正六品天师的考核，你自己应该清楚，你连正七品天师的考核都无法通过吧？即便你是杜文中的儿子，但现在，终究不过是个废人，我杀不杀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
杜杰紧紧地咬着牙，他浑身发抖。
他快速的一个翻身，从李阿九的手中挣脱。他随手抽出四五张蓝色的符咒，捏出指诀，全都冲着李阿九打了过去。
李阿九只是简单的躲闪，就将那五花八门的符咒给躲开了。
符咒有品级，赤橙黄绿青蓝紫，蓝色的品级很高。但是，如果持有者的本事太低，照样没有办法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
所以，即便是蓝符。
从杜杰的手里打出去，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只是看上去气势汹汹而已。杜杰的几张符咒打完，李阿九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掌心内劲凝聚，突然间，以掌化拳，嘭地一声，就在了杜杰的胸膛上。杜杰的胸膛处，直接凹陷进去了一块儿。
他摔在地上，连吐了几口鲜血，已经奄奄一息。
这次，于得水来杜家出诊，原本就是一个局，为于得水精心打造的局。估计，那个梅香苑的杜婵也根本就是不存在的，那里的活死人，根本就不是杜杰的妹妹。杜文中的目的，不过就是于得水体内的鬼医之魂。
然而，在这个局的基础上，却还有着另外一个局。
而这个布局者，就是李阿九。
这简直就是局中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这个局中，最可悲的人，无异于杜杰。整整被算计了十一年，到头来，却被自己以为最亲的那个人坑害。
这时候，李阿九回头，看向于得水说道：“于先生，我知道，您是个有能力又有头脑的人，你和你旁边的朋友，的确很厉害。但是，我李阿九也并非吃素的，更何况，这整个杜家的势力，你们应该清楚，如果今天硬要拼个你死我活，对我们双方都不会有什么好处的，我们做个朋友，比做敌人更好。另外，实不相瞒，我李阿九只是想要杜家而已，其他的，我不感兴趣，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害李慧魂飞魄散的杜文中，现在已经死了。
说实话，杜家的内事，跟于得水并没有任何关系，于得水也不想管。当然，跟那种人成为朋友，那也是不可能的。
“虎子哥，咱们走！”
于得水跟胡杨打了个招呼，两个人朝着前院走去。
后边的李阿九，见于得水不再纠缠，也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如果刚才于得水和胡杨跟他继续硬刚，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
整个院里，杜文中带来的高手，全都被这俩人给干趴下了。
李阿九扫了一眼，转身朝着宅院后门方向走去。
突然间。
一声呼啸传来。
李阿九啊呀一声惨叫，就倒在了地上。
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一块儿青砖飞过去，稳准狠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顿时，他一翻白眼，就倒了下去。
“妈的，老子最恨这种阴险卑鄙的小人！”
于得水骂道。
“水鸭子，你这阴人的本事，还是这么犀利，幸亏咱们现在是朋友！”胡杨撇了撇嘴，说道。
他到了一眼那边的李阿九，没啥动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俩人正准备走。
于得水看到地上那奄奄一息的杜杰，叹了口气，他的步子停滞了一下。
“靠，算你小子走运！”
于得水向杜杰走去，缓缓说道：“算了，咱们顺便带他离开这个地方吧，谁让他这么凄惨，真球笨，被人坑了十一年，也真是没谁了！”
“我来吧！”胡杨说道。
他说完，走过去把杜杰给扛了起来。
杜杰虽然只受了李阿九的一肘一拳，但是，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这两招全都中了要害，此时的他，也就是吊着一口气。
若是没人管，丢在这里，必死无疑。
从老宅院出去。
外边是古街，不过，是非常荒僻的那种，这附近似乎要进行大范围的整修，居民早就搬迁走了，所以，空无一人。
不过，这边也属于关州市的古城，距离古玩一条街并不远。
刚从那院里出去，胡杨后背上的杜杰，十分虚弱地说道：“于得水……我……我他娘的算计你，害你……你还救我？”
“救你大爷，老子准备带你去喂野狗呢！”于得水其实不太喜欢杜杰这个人，如果不是觉得他可怜凄惨，才不会救他。
“对不起！于得水！”
杜杰是杜文中的儿子，在北方一大片区域龙头老大的儿子，一向很傲气，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于得水一挑眉。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帮个忙，带我到树荫底下！”杜杰低声请求。
“你想干啥？这天儿又不热，放心，我开个玩笑，野狗都不吃你这种大龄腊肉！”于得水说道。
不过，胡杨那边也没有多问，扛着杜杰走到了前边的树荫底下。
杜杰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他说：“我……动不了，于得水，你自己拿吧……我右侧口袋里有样东西给你！”
“啥玩意？”于得水问。
“是你的东西，你……你一看便知。”杜杰说。
于得水也没有多想，亮这杜杰现在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他伸手掏了进去，摸到了一个纸包。
掏出来一看，应该是一张蓝符折成的纸包。
纸包之上，有着一缕白色的阴气在缠绕着，不是很明显，但是，于得水拿在手里，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难道……是李慧吗？
于得水的手有些发抖，他正要打开蓝色的纸包，那杜杰立刻阻止道：“不能打开！你若现在打开，她就是立刻消散，这是张蓝阶凝魂符，能暂时帮她维持这一缕魂魄。”
果然，这是李慧的一缕魂魄。
于得水没想到，杜杰这种人，竟使用凝魂符，保住了李慧的一缕魂。
有这个，李慧或许还有救。
对，找老骗子，他肯定有办法的。
……
在于得水他们走后。
又过了十几分钟，刚才被板砖砸翻在地上的李阿九，渐渐地有了动静。
他虽是内门高手，但是刚才那板砖是偷袭，而且速度快如闪电。不是自己的内门气息扛着，怕是他脑袋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