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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项目检查完毕,拿着一堆化验单,赵常山回到急诊室,张婉婷被扶着坐在病床上,意识微微恍惚,脸上血色不多,略显苍白。
王亚昆就算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化验单上的数据明明白白,此时如果恣意妄为,满嘴胡言,赵常山不用出中心医院,随便找个正式的大夫,都能给他准确的答案。
“真是吉星高照,表面诊察看似很严重,实际上并未伤筋动骨,如果硬要说些毛病,只是手上有点皮外伤。”
王亚昆微笑着示好,毕竟人家花了三千块,如果结论和正常人无异,一旦追究起来是不是医术有限,他也有嘴难辨。
“你看清楚了吗?既然没事,为什么整个人表现地这么不自然?”
副厂长担心张婉婷精神出问题,希望王亚昆再仔细看看。
心里,他还是比较相信急诊大夫的权威性。
“不会有错的,你们要相信科学,更要相信仪器的显示结果。如果不放心,可以留下来观察半天,等确定没事了,再回家静养。”
王亚昆的建议得到响应,由护士安排,临时开辟一个休息空间。
只是这空间的位置……正对着王亚昆的办公桌,有意没意的能看上一眼,虽然没什么实质作用,但,有看的,总比没有强,而且张婉婷病容满面之后样子,更加惹人怜惜。
开完一些舒筋活血、定脑清神的药物,装了一塑料袋,赵常山回到病床前。
可能是从厂里赶来的年轻女职工,两个年龄不大的女孩,一个擦拭手脚,一个按摩敲背,两个领导也一直保持着紧张的心情,大家统一思想,满心期盼,只希望没有大毛病的张婉婷能尽快恢复正常。
赵常山没有办法,他多么希望有位神医从天而降,像小说里那样,使用几个失传多年的银针手法,顷刻解决顽疾。
同时,赵常山终于发现,张婉婷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绝不止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有把自己安危拿出来,换得别人健康,试问,一般的关系,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此时,来到11点半,很多科室的医生准备吃午饭了,赵常山报着试一试的态度,给或许有时间的陈东福打去电话,询问这种精神恍惚的疾病应该如何有效地治疗。
陈东福说,呼吸之外的毛病他不在行,不过,没过多久,他便带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大夫来到急诊室。
老大夫仅凭一双肉眼把张婉婷看了一圈,又扫了两眼化验单与病志,微笑说道:“无需担心,小王诊断无误,静养三到五日,不添新伤,缓过神来,自可痊愈。”
专家的话明显有效果,众人放心不少,被点评的王亚昆碍于老大夫威严,不敢造次,只能以出声的冷笑来提高知名度。
明明不相信自己,托人把院里权威请来帮忙,这和打脸没什么区别。
好在权威看到自己的亮点,而且,刚才在别处成功实施了一项干扰计划,幸灾乐祸都来不及,自然不会抓住鸡毛蒜皮不放。
“小友,迷者,阻也,摇身唤之,乃大忌;嘤嘤细语,唤出迷途,此乃良方;如若情深义重,也可突施奇法,吓蒙之症,不解自愈!”
老大夫知道自己前来是因为眼前这个大个子,所以,说了一段治愈怪病的良言。
“奇法指的是什么?”
赵常山尽管古文水平一般,也听明白大概,只是关键的地方他无法领会。
“呵呵,是时候表达你的爱意了!”
老大夫摆摆手,转身走出急诊室,陈东福心领神会,小声对赵常山说“这是白雪公主和王子的故事”,之后也随之离去。
在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里,王子是在大后期出现的,唤醒疑似死亡的公主,使用的办法谁都知道。
难道……
还不如等她自己醒来。
可是,老大夫说过前提——不添新伤,那么现在不醒,说不定……出点意外,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张婉婷从此变成坐着的植物人,自己于心何忍?
老道提醒过,珍惜眼前人,难道……预示在这里?
眼前人就是张婉婷?
越想越心急,赵常山的意识逐渐变化,心理斗争更是愈演愈烈。
又不是没亲过,虽然不是主动的;嘴都亲过了,脸又怕什么?
爱人就在隔壁,之前遇到李龙,他们体检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也不知是否完事,如果在门外看到……
我这是救人,应思想纯洁,不加其它任何想法。
赵常山就像身后有一百只大老虎,加上一百只疾驰的骏马,疯狂追赶、策马扬鞭。
一瞬间,全身细胞分裂聚变,产生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化学反应,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张婉婷身边,俯身而下,在娇嫩欲滴的脸蛋上轻描淡写印上自己的唇印。
“呵呵!”
赵常山强烈的男子气息是张婉婷清醒时看重的主要方面,奇迹就发生在一刹那间,随着一记笑声飘过,张婉婷被一直向往的感觉直接拉回现实。
“发生什么?我怎么了?”
一句疑问过后,她掀起被子,赤脚站到地上,眉头紧锁,对着身边众人发问,清澈的双眼证明,她再正常不过。
失神的顽疾,已完全消散。
“怎么可能?”
王亚昆坐在远处,自然看到发生的所有事情。
赵常山敢轻薄自己的梦中情人,他刚要发作,人家竟然完成了神医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这不合科学逻辑啊。
谁又能知道,老大夫临走时突发奇想,误以为焦急地关注是情侣关系,倒不如推波助澜,这么随意的点拨,俨然如命中注定般,让公主遇到了一个迟到多时的王子。
当副厂长简要把就医经过复述一遍,张婉婷非但没有羞涩,反而大大方方地凑到赵常山身边。
“别激动,我只是还人情。”
心中有万般柔情,被一句话顶了回来,张婉婷眨眨眼睛,笑道:“好吧,既然这么说,那么,我想问问,你没经过同意,轻薄我,这账又怎么算?”
“大小姐,我只想帮忙。”
好心办错事,听人家语气,这是准备好好论断一番的节奏,赵常山愁眉苦脸,满脸幽怨。
“德行,算了,人情账没还完,下回记得继续还!”
边说,穿上鞋袜,张婉婷兴致缺缺,可能和精神力不足有关,没去纠缠。
就这样,两个被副厂长等人当成的小冤家,从急诊室匆匆分离,像什么事没发生似的,一脸茫然。
王亚昆堵住去路,介绍自己是主治医生,请求留下电话号码,便于沟通。
张婉婷连正眼都未看他一眼,闪身而去。
王亚昆隐藏的怒火重新燃烧,有愈燃愈烈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