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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总会出现红色的血花,一朵朵肆意地绽放。然后又会出现一张美艳的脸,威严又高贵。第一次跟母亲说起自己所做的梦时,母亲的脸上浮现的惊愕与痛苦令她感到不安,从此婉儿再也没有跟母亲提梦的事,而内心的好奇感却更加多了。
永巷里的女孩不要有太多的好奇,每次她眼里出现好奇的光茫时,母亲总会发出如此告诫。以前婉儿会默默地接受母亲的告诫,但现在她有了反叛的情绪,十四岁的她对自己的命运有了选择的欲望。
不会一辈子待在永巷的,一定要从这里走出去,这种信念在婉儿幼小的心里不断膨胀。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活在掖庭宫的永巷,但也隐隐懂得,她是罪人的孩子。这里是身份不好者的生活居所,不从这里走出去,青春的花儿就不能盛放。
十四岁,是女孩的初春,是迎接美的季节,是许多少女开始妆扮自己,等着嫁人的年龄。而她却连最廉价的饰品都没有,身上穿的,也全是陈旧不堪的布衣物,就算洗得再干净,也无法掩盖卑微两个字。
“母亲,我去学馆了。”
收拾好书本和笔墨纸砚,婉儿兴冲冲地出门了。
一天里,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去学馆了。母亲不喜欢她和宫里的人有往来,不允许她进入那个世界,除了内文学馆,其他宫中的一切都是不能接触的。如果她是虫子,那内文学馆就是树,第一次走进那个充满书香气息的地方婉儿就陶醉了。
上官家族是书香家族,她的祖父曾是大文豪,釜艳丽的“上官体”是许多书生文人倾慕的诗风,所以她与文字是与身俱来的缘分。在文字里她看到了光,那是昏暗的永巷所缺少的光,也是她渴望的光。就是从学馆开始,婉儿对自己的人生有了全新的想法。
天姿聪慧是老师对她的称赞,但又说女孩太过聪慧反而不是好事,能写一手好字能看懂四书五经就可以了,要把聪慧像宝贝一样藏起来。婉儿嘴上不说,心中却不满,皇后曾经也是内文学馆里最聪慧的女孩,有什么不好的呢。
这个世界总对女人有一种莫须有的歧视,男人为了维护自己的世界,便在女人的世界里设立种种荆棘之门。所有的男人都害怕女人超越他们,在他们眼里,女人只能是他们的玩物、供赏品、追随者,小小的她早在书中领悟到这些道理。
很庆幸的是,她现在的天空有点不一样,一个辉煌的女性打破重重荆棘之门,勇敢地闯入男人的世界,并控制了一切。婉儿视皇后为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精神上的依靠,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在男人的世界里发挥自己的智慧与才华。
想要实现这个梦,首先必须要离开永巷,婉儿很清楚这点。在那个阴冷昏暗的小天地里,所有的梦都是可怕的奢望,非旦不会带来幸福,反而会像泥沼,越挣扎就会死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