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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艾抬起头来，对面顾月华依旧对她不理不睬，眼神中的光顿时暗淡下去，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好。”
“那么还请顾女士和张先生现行回避，我们有几个比较隐私的问题询问李女士。”
张大正陪着笑说好，才刚刚起身，顾月华就已经领着包包，不理会张大要拽她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张八楠一直在外守着，顾月华和张大被安排去了一旁的休息室带着，余华也跟着一起。
室内安静下来，李艾似乎一直在忍着不流眼泪，声音极低：“你们要问什么……”
杨开梅拧开笔盖，脑子里过了一遍商宇词可能会问道的问题，可是商宇词微微倾身，只轻飘飘说了一个陈述句：
“顾月华曾是你的爱人。”
山崩塌的声音是怎样的？或者说海啸来临的场景是怎样的？
李艾的嘴都已经发白，以一个极高的频率颤抖着。
心跳声是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只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最深处隐藏的事情呗突然间曝光在外，所有曾经年少时的美好将以另一种残酷的方式活生生的表现出来。
她知道瞒不了所有人……也瞒不了多长时间，可一旦这件事情真的被外人知道，所有只属于二人的回忆中最难以割舍的部分，就都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杨开梅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李艾的表情，毫不犹豫的开始动手记录。
“若是您不愿意开口，点头摇头也可以，我们又记录仪在，这也能算证据。”
李艾没有动作，依旧低垂着眼，“……这件事情同我离婚没有任何关系，我拒绝回答。”
商宇词没有纠结，点点头，“好，那我们问另一个问题。”
“您知道按照红亚星的婚姻法，婚内出轨想要离婚的话是基本争取不到任何婚前财产的吗？”
“我知道。”李艾说道：“余姐同我说过了。”
“那就好。”商宇词面上还是公事公办的笑容，“那李女士可以抬起头来看我一眼吗？”
李艾不明所以，缓缓地抬起眼眸，可是当对上商宇词微笑的脸，却突然感受到心底一阵寒意。
站在他身后只有两米的尤珺诗都忍不住站直了身躯。
背对着自己的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压迫感，并不让人觉得窒息，却有种源源不断的力量，全方位将你束缚住。
——让人忍不住心生一种敬畏，让人想将内心掩藏的、令自己痛苦的事情一吐为快，好像这样就能获得某种心声，能够脱离痛苦。
尤珺诗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克服这种压迫感，转眼看向李艾。
李艾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满脸的泪，原本就因为精神衰弱而显得苍白的脸，此刻被泪水刷出一道道划痕。
“李女士，”商宇词的声音变得缓慢而温柔，方才眼睛里摄人心魄一般的光，也被轻描淡写的掩去。
“孩子的父亲是谁，希望您能如实相告。”
杨开梅从包里拿出纸巾来，递给李艾，李艾轻声道谢，但一直没有去擦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