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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
江南古城,古香古色。
正值雨季,大雨倾盆而下,路上行人寥寥,几家客栈的伙计依着门,无聊的看着大雨打着哈切。
雨水如同那老天爷打翻了雨神的水瓶一般滴滴答答下个不停。
生意冷清,正当客栈伙计们聊着烟柳巷里面的姑娘身段婀娜,脸蛋俏丽的时候,一个伙计指着不远处的青石板拱桥:
“唉,你们快看,出奇了,这怪天气还有人在那呢!”
大伙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在漫天大雨中竟还真有一人在那石桥上。
一身黑衣早被雨水淋湿,紧紧的贴在身上,露出那强壮阳刚的身材,黑衣人的腰间还系着一长刀。
长刀插在刀鞘内,雨水顺着牛皮刀鞘缓缓流到了地上,隐隐约约之间,本来清澈的雨水,流过了刀鞘后,变成血水滴在这布满凹痕的青石板上。
一副标准的侠客样子啊!
这人歪歪斜斜的过了青石板桥,可能是喝的醉了,又或者是这百年青石板让岁月打磨的太光滑了,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坐在地。
那不过百米的青石板桥,黑衣人硬是走了近半柱香,惹得这一群客栈伙计从那议论纷纷。
“这家伙铁定喝高了,你看那步伐,和陈二喝大了是一模一样啊。”
一旁那陈二急着出言为自己辩解,但是瞅了一眼桥头男子那踉跄的步伐,细细一回想,倒是没好意思争辩什么。
过了青石板桥,男子踉踉跄跄的奔到桥头最近的一家客栈里。
刚到客栈门口,差点被高门槛给拌个狗抢屎,幸亏那机灵的店小二上前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在青砖铺成的当堂上。
着实怪这雨太大,没人注意黑衣人顺着腿脚刚流下的鲜血。
小二连忙陪着笑脸,顺口就问道:“这位爷,打尖还是住店啊?这老天爷撒大雨嘞,不如在店里洗个热水澡吧?”
要知道打尖吃饭和住店,这店小二可是拿着不一样的赏钱的。
一看手里扶着的这位浑身湿透,说啥不得让他住店歇歇脚?自己看中的那身小白褂可就有着落了。
店小二定睛细瞧手搀着的这位爷,雨水打散了束起的长发,缕缕贴在脸上看不清模样,倒是那发白的嘴唇微动,想说着什么,颤了颤后还是没有发出声来。
失去焦点的眼睛看了看店小二,手艰难抬起伸进了怀中,可手刚伸到怀里就晕倒在店小二的面前了。
小二连忙把男子揽在怀里,抬起他放在怀里的手想要架起他时,手掌却带出一块小木牌。
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可惜也被屋外的雨声点点给掩盖去了,木牌通体黑色,上面纹着几个字却不明显,
小二脸上不见慌色,这年头江湖不太平,少不了这伤筋动骨的来此路过,去年小二就从门口抬了个鲜血染红三层袍子的老头到客栈。
那好似不要钱的血流了几乎流满整个楼梯,害的他擦了整整半晚上。
这回掌柜的有的忙了,小二在心中暗暗叹息道。
说来也怪,小二的掌柜是个木讷的中年男子,看相貌也就不过四十多岁数,小二蛮喜欢这掌柜的,但是就是二点他受不了。
第一点,自家掌柜的就喜欢趁店里不忙活了去楼顶看着门前这熙熙攘攘的老街。
有时候一坐就是小半天,不吃饭也不觉得饿。
小二不理解都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了,怎么还这么多愁善感呢?
第二点,救死扶伤!
本来这古城外来客就少,再加上客栈并不是太大,勉强在这古城混个温饱。
但这掌柜的还有个爱好,救死扶伤。
倒不是这掌柜的精通医术,可是但凡是路过的,倒在自家门前的,不管伤的多重都得掏银子给请大夫给治。
幸好这种事一年遇不上几回,倒也不至于让这客栈关门大吉。
小二弯腰拎起那黑不溜秋的木牌,就欲扶着这位爷去找掌柜的救死扶伤去。
“咦?这小木头块咋这个分量?”
小二惦着手心里的木牌,明明一块木牌分量却快赶上一块好铁沉了,随手拎在手里便是穿过门堂去找在后厨的掌柜。
客栈里的客官也是该饮酒的饮酒,该吃肉聊女人的继续在嚷着,好似根本没有人在意小二一般。
一家客栈的店小二哪里懂得江湖,可是客栈人来人往中不缺那一贯刀头舔血的江湖人。
没人瞥见的角落桌子上,一个腰间挂刀的男子手里握着的酒突然撒了一半出来,也顾不上湿了一身,就慌忙起身走出了客栈。
“掌柜的!又来一大侠,这回救还是不救啊?”小二站在门槛上扯着嗓子喊着。
没办法,所有救下的江湖人,掌柜的都是以大侠相称,就连去年那个面相凶狠的老头都是尊称其前辈,也不管那老头是不是杀人纵火之辈。
有的时候小二觉得自家掌柜的像是一个做着武侠梦的孝似的,年纪一大把了还天真的想要仗剑天涯。
自打十年前自己来到客栈,掌柜的就是这般,不是上屋顶发呆就是睡觉喝酒,一点不管客栈的营收账本。
就是委屈了他这手脚麻利的人才,既当个伙计又兼职着账房先生,却只是拿着那几串勉强温饱的铜钱。
可是转念一想,这生逢乱世,能有这么个落脚的地方苦中作乐,也就不那么的委屈了。
“咦?没在后厨?准是又去那屋顶上去看姑娘去了!”
小二见无人无人应声,把手里扶着的这位爷倚在门槛上,他便三步并俩步的往楼上跑去。
爬上屋顶一露头,果然!
掌柜的正托着个酒壶,一边喝着酒一边打量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小街呢。
“掌柜的,又来个大侠啥话没说就倒门口了,咱还是老规矩?”小二出声询问道。
小二口中的老规矩是指,每次需要救死扶伤的时候都是他去请镇上的马大夫来医。
掌柜的听到来一江湖落难的,常年迷离的眸子里闪出了一丝极媳的光彩,摇椅晃地站起来走下楼去。
看着掌柜的三步一颠的醉步可担心坏了后面的小二,生怕他一个不稳当就从屋顶栽下去了。
掌柜的皮糙肉厚倒没关系,就怕再砸到谁家的小娘子可就罪过了。
想到此,小二急忙伸出手准备扶一把这个潇洒的掌柜时,掌柜的双眼却突然瞪得像牛眼似的。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伸在半空的手,脸上哪里还有半点醉意。
“这黑木牌你是从哪拿的?”
掌柜的一把抢过黑木牌拿到手里细细地打量起来。
“就从刚才倒在堂口的少侠身上拿到呀!是他不小心从怀里掉出来的。”
让掌柜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小二呆了一下才回答道。
掌柜脸上出现一丝凝重,急促地对着小二说道:“你快些请马大夫前来,告诉他这里有个病人!”
掌柜说完似乎感觉分量还不够,对着已经转身要走的小二又添了一句,
“不治之症!病的比他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