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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源满意道:“不愧是我的惜儿,挖出她的心脏,用她最精纯的心头血唤醒阿慕!”
银着急夜的安危,不顾一切长剑劈下,将青龙源的剑一劈两半。
青龙源毫不退缩,以肉身挡住银的去路,同时催促孙女快快下手。
青龙惜在爷爷的敦促下,渐渐狠下心来,爷爷就是她的一切,于是五指为剑,高高抬起,将将就要劈了下去。
银大呼夜的名字,希望她能转醒过来,一时情急疏忽,被青龙源一掌打伤,连连后退,口吐鲜血,神剑脱手横插在墙边。
青龙源眼中疑惑不解,夜的出生就是祸端,先王和先后都因她而死,银承袭暗血神剑却饱受反噬折磨近十年之久,他理应恨夜,恨不得放干她的血,剔净她的肉,将她的白骨磨成粉化成灰。原本以为他对夜好就是为了利用,可如今看来,他不仅不恨夜,还十分关心照顾,他把夜当诱饵,但却不顾一切要保她平安。
被神剑反噬的银尽管力量强大,但这力量也在吞噬他,他的体质已失去了纯血的优势,他受了伤将不容易恢复。
青龙源看着银又是被反噬又是被打赡样子,很是痛苦。看得出来,银的理智已经不稳定了,样貌也发生了变化,手变得锋利如刀,口中似有獠牙,他已在渐渐失去人性。青龙源唇边轻笑,这与他何干,他只关心他的阿慕,至于银和雪这帮毛孩,随他们死活。于是再次催促青龙惜快快动手。
正当青龙惜要一手挖去夜的心脏时,身后被人重伤,翻到在地,原来是安来了。安急忙上前抱起夜,上上下下看了看,还好没山心脏,否则当真回无力。扭头又看向青龙惜,无奈道:“大是大非面前怎能糊涂?”
青龙惜惊异地看着安,她设下圈套甩开他们,爷爷的结界本就混乱了,加上她从中使诈,他们是怎么走进来的?安来了明雪也来了,爷爷岂不就更加危险!
果然,银连连后退被雪揽住,雪扶住银,问道:“你怎样,快收回神剑,敛起你的灵力,此处交给我!”
青龙源眉眼温润地看着他兄弟二人,若不是这番打斗,当真无法想象这样慈祥的老翁竟会干出活人血祭的狠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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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外,白虎的将士们集中兵力攻打青龙府的大门,青龙众才俊在府内顽强抵抗,但终究势单力薄,领头扞卫家园的青龙偃越隔着府邸大门高呼:“白虎将军,为何攻打我青龙府?”
青龙偃越虽然是庶出,却是青龙府这一代中最杰出的,曾先后两届在武赛上一路连胜,挑战白虎宏,但连续两届均败在白虎宏手下,白虎宏是他多年来崇拜的偶像,也是他的目标,却从没想过如今竟然真的争锋相对起来。
白虎宏在青龙府外并不回答,只沉着脸静观局势。青龙偃越是个好评度极高的后辈,时常来请教战略战术,几乎可以算他半个徒弟了。但青龙涉足血祭这样大逆不道之事,还害得他女儿吃尽苦头昏迷不醒,妻子也半死不活,这已是不共戴。白虎宏一直想找机会讨伐青龙,但又不得不顾及大局。前些时候,雪就与他私下商议过此事,本想好好筹划一番,没想到这一竟来得这样突然,先出手的竟然是银,那个万事不入眼的病恹恹的银,青龙府重重结界包围,他是什么本事竟神不知鬼不觉地闯了进去的,如今怕是凶多吉少,难怪雪这样心急。
在白虎的猛烈攻击下,青龙的结界变得越来越脆弱,加上另一路人马正从薄弱处突击,青龙府的结界开始一层层瓦解冰消,这时,众人才发觉原来青龙府整个都被笼罩在一个半球形的保护罩里,就像个玻璃的大穹顶,幻化出五颜六色的玄迷之光,甚是壮丽,而这壮丽的玻璃罩正在皲裂。正当青龙聚集人马保卫大门时,后方已不知不觉地被白虎的突击队攻破,古朴的院子里一片鸡飞狗跳,女人们哭叫着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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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手中幻化出一把长剑,直指青龙源,雪的剑法和银十分相似,只是少了几分随性和自我,但更加飘逸准确,既有剑法,又明剑理。以腰为轴,通过腰的转动带动全身力道,剑指与剑一开一合,虚实分时,时急时缓,游刃有余。
青龙源先前已被银所伤,如今雪又在气头上下手毫不留情,青龙源喘着老气节节败退。青龙源干喘着笑道:“殿下的剑法越发精进了,可惜殿下的剑不是神剑,没想到你们二人瞒过海,互为光影,只不过谁是光谁是影,老夫真是越发分不清楚了。”
银在雪的身后,背靠墙壁,手如利爪,目色赤红,气息不稳好像强压着体内的魔,冰冷道:“杀了他。”真像个冷血的魔王。
雪略有犹豫,但终究还是砍了下去,青龙源费力躲闪,性命无碍,但仍被剑气所伤,衣服破损,腹部留下一道血痕,露出老化的肌肤简直与他的年龄不符,肉身血脉逆行,青筋暴起,看着极为骇人。
倒在一边的青龙惜眼睁睁地看着爷爷险些丧命,心提到了嗓子眼。银是下了狠心要取爷爷性命了,一向温柔的银竟然是这样狠绝之人,看来爷爷的都是真的,当年绞杀玄武的不是雪,而是银。今日爷爷被王室讨伐,就算爷爷真的是青龙泰斗青龙澈也胜算渺茫,青龙惜知道爷爷此生只为一人,只为一件事,只有这一个愿望,可此番看来,这个愿望是再也无法实现了。青龙惜只怔怔地看着水晶棺里的女子,鹅蛋脸庞,面凝鹅脂,柳叶细眉,唇若点樱,桃腮含笑,柔美细腻,如雨下碧荷,轻薄浅山,空灵飘渺,这就是爷爷穷尽一生的追随,爷爷想要的不过是让她醒来。
雪伤了青龙源,这才使心绪慢慢平静下来,看着青龙源的异常的身体,惊讶地发觉眼前这个眉眼温润明月清风的老翁根本不是青龙源,周身气息浑厚老陈,好像已存活万年之久,但又确实是青龙源无疑,雪诧异地看着青龙源,口中默念道:“你究竟是谁?”
青龙源一手捂住腹部伤口,温润一笑,道:“殿下,你倒是和先王很像。”
雪心中一颤,父王,青龙源和玄武棘曾是父王的左膀右臂,父王仙逝后,玄武相继自取灭亡,四大贵族之首一夜间全都沦为亡魂,族内动荡不安,人心惶惶,雪年少为王,各方各界的视线和矛盾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是青龙源四处奔走劳心劳力,帮他协理各方,教导他如何运筹帷幄,渐渐才稳定了族内的混乱,青龙源除了秘密血祭之外,对族人对王室从无二心,事事亲力亲为,鞠躬尽瘁,是他的威望打消了玄武灭族的动乱,是他的德高望重重新建立了各族之间的友好邦交,雪不禁心下动摇,他是谁不重要,他既是功臣,但也是长久以来的罪恶之源。
青龙源看出雪的动摇,轻声笑了笑,道:“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为族人鞠躬尽瘁却又在暗中血祭残害无辜?”
雪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老人。
青龙源指着自己血脉逆行青筋暴起的腹部,缓缓道:“我是青龙澈,这具身体是青龙源,青龙源的灵魂早就消融在这具身体里了,青龙世世代代的大当家的灵魂都消融在我的意识里。我与你们王室的祖先是生死之交,是挚友,他为保全族人自甘入魔化作暗血神剑,生生世世守护着暗血族,他的大义令我敬服,我愿意为我暗血族呕心沥血。”
雪眼中柔软,青龙源所言不假,这些年多亏了他。
“只要还活着,我就会尽心尽力守护我族,”青龙源继续道,“可是,我的阿慕死了,我也会不顾一切去拯救我的爱人,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着目光看向银。
雪垂下眼,没错,他也会不惜一切,即便他知道银很痛苦善恶不定,他也会自私地请求银能好好活着,只因他想要救他,就算希望渺茫,他也不肯放弃。手中的剑渐渐松了下来。
青龙源叹了口气,好像在自言自语:“人本来就是复杂的,你无法用善恶来划分,就像当年玄武棘带着玄武走向死亡,你他的行为是善呢还是恶呢,他忠于暗血族,却成了玄武的罪人。”
雪眼里复杂,久久没有话。只听青龙源继续道:“我的灵魂辗转万年,看着你们王室一代又一代,有的霸道,有的软弱,有的精明,有的才华出众,你们的父王霜是历代族王里面最谦和的,有一种让人内心温暖的力量,只不过他内心的温柔却成了一把双刃剑,最终吞噬了他。”转而看了看雪,道:“你倒是很像你父王。”
安抱着夜,不断地用灵力稳住夜的生气,听到青龙源所言,不禁微微皱眉,想起先前夫人也提醒过她,“雪这孩子重情重义,像先王,不过凡事都是双刃剑,有些事当断则断”,雪果然在动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