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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神君挑了挑眉,似乎些许不快。“别,别啊,少来这一套,没用。”说着,便怕露了马脚般自己跑掉了,林凡在一旁偷偷的笑,我却当真是以为玉笙生了我的气,不知如何是好。
世离看了看些许不快的狄神君又看了看玉笙,不禁摇了摇头:“这小子,怕是真的没疼够。”说着,竟也笑出了声。
独独留下我,还在思索着究竟如何才能哄得他开心。正要跟着追上去,狄神君却叫住了我:“娘子。”声音极轻,我却是听得清楚。
在这里,他极少这样唤我,我微微一怔,随即转过了身:“嗯?。”“我,要离开些日子了。”他缓缓的开口说道,眼里些许不舍。
“那我呢?”我急忙的走了过来,拉扯着他的衣角:“我也和相公同去么?”“不,你留在这里。”他拉起我的手,看起来极为认真:“答应我,留在这里,哪都不要去,等我回来。”
我撇撇嘴:“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与你同去,你,你是不是还要回去找那个公主?”世离一听乐了起来:“呦,看样子我这个万年不开花的师弟,近来是艳福不浅啊。”他嬉笑着说道。
狄神君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莫要在这里风凉,若是我回来了却不见我家娘子,你可无法向我交代。”
“唉,这有家室的人果真是不一样的,罢了,此事刻不容缓,你快去快来,也免得我这徒儿日夜思念。”世离说道,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有我在,没人可以在这逍遥山生出幺蛾子来。”
“把眼睛闭上。”狄神君抬起我的脸温暖的笑着,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我乖乖的把眼睛闭了起来,只感受到了唇边一个温润的吻,再次睁眼,狄神君便已经不见踪影,只有耳边久久环绕的声音:“等我。”
凡间三年光景与在天宫相比虽然只是片刻,狄神君还是显得格外匆忙。他急匆匆的从逍遥山赶了回来,穿过瑶池直到站在钟漓的碧华宫前。
“狄神君上仙。”门前的侍女行了个礼,低下头称道。“太子可在宫中?”狄神君问她。“太子刚走,似乎是要去趟凡界。”那侍女毕恭毕敬的回答道:“不知狄神君上仙有何要事是否需要等太子回来向他禀报?”
“不必了。”说完,狄神君转身便要离开,却突然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又对那侍女说:等太子回来,便告诉他,我曾来这里,若是太子有意相见,本君在漓夜阁随时恭候。”说道最后几个字时,狄神君明显是加重了语气。
“是,奴婢明白了”那侍女低着头,直到狄神君离开。自从三星运转,狄神君便没有再回来过,院子里的花草开得倒还算旺盛,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院子里盛开的灵草,想到玉笙的伤便随即摘采了下来,一会儿炼制成药,带下凡去,交于那玉笙擦拭也是极好的。
“大胆,是谁借你的胆子,竟然敢偷我漓夜阁的东西”说着,子安便从远处拿了一个家伙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狄神君默不作声,直到让子安走近,看清了脸:“仙,仙君,是您回来了。”子安不好意思的笑着,随即丢了手中的东西,狄神君仔细一看,好家伙,是他平日里用来松土的铲子。
狄神君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作甚,松土?”“可不是您叫我好生照料的吗,子安就盼着您回来呢。”
他抱怨道:“您是不知道,自从您走了以后,那太子殿下的妹妹流珠便时常来我这里吵闹,非要我告诉她您去了哪里,甚至要拆了这个院子,可把我难为坏了,我哪知道,您去哪了呀。”说道最后,他的声音慢慢变小,些许无奈又委屈的看着狄神君。
想到凡间的修玉,狄神君些许头痛扶了扶额头,子安见状,颤颤的开口:“您,您不会是已经见着了吧?”
“唉,罢了罢了。”狄神君挥了挥手,虽是已经辞去了凡间的官职,可每每想到那修玉公主却还是难免头痛。“哇,这公主着实厉害,我当真是小看他了。”
子安说道:“您去了凡间,可是不知道,那流珠知道您下界寻找天女的时候简直是闹得不可开交,就连仙君也拿她没办法。我听说,闹得紫辰星宫一片狼藉,摔碎了不少宝贝,如今看来,她当真是如愿去了凡间了。”子安撇了撇嘴,看着狄神君说道。
“此行我也不会待太久,你好生打理这片院子,若是我下次回来,发现少了什么,枯了什么,你自当知道我会如何处置你。”狄神君略微施压,对子安说道。
他微微有些不平:“落落姑娘在的时候,摘了仙后的水雾您都没有怪罪,我,我这枯了几朵花您就要治我得罪,这太不公平了。”
子安小声嘀咕道,像个孩子般:“不过,仙君,您找到落落姑娘了吗,她是天女,若是落在凡间,那可就不好了。”狄神君叹了口气,说道:“此次回来我正是为了处理此事,她毕竟不是一般女子。”说着,狄神君便直直的往他的住所走去。
子安听了,些许的摸不着头脑,他挠了挠头,紧紧的跟在狄神君的身后。三生树散落了全部的枝叶,枯萎的矗立在那里,要等到它再次苏醒还不知得何年,只是眼前此景,不免让人心生惋惜,连一棵三生树都逃不过这千万年的轮回,更何况是凡尘你我?
树下,子安备好了茶水,狄神君看着思绪不禁回涌,上一次在此处闲谈,三生还长着茂密的枝叶,如今却只是一片枯枝。
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它的枝干,说道:“我还要等你多久。”对面,是长久的静默不语,枯萎的它像睡着了一般,而狄神君知道,它一定会有再次醒来的那天。
“上仙独自一人,莫非是在等着本君?”远处,钟漓缓缓的走了过来,眼底深的看不见底:“上仙是否欠我一个解释?”
钟漓步步紧问,似乎没有要退却的意思,并且,他一直在等一个答案。“殿下想知道些什么?”狄神君没有转过身,如此问道。
“凡间的花蕊,是否便是落落?”钟漓看上去些许紧张,似乎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而现在,他只等待一个回复。
“是”良久,狄神君开了口,随即转过了身,看着钟漓一字一句的说道:“也正是我凡间的妻子。”钟漓听了大惊,几乎是立马斥责的说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天女是本君等待了千万年的正妃,你说,花蕊是你凡间的妻子?”
“正是。”狄神君也丝毫没有要因此退步的意思,而是对钟漓说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顾忌天女的身份而让你在新婚带走了她,就算没有七星会日,依落落的性子,她也不会嫁于你,这点你是知晓得。”
“可你知不知道,就算本君愿意还她自由,仙君那里又当如何,她的灵力几乎是可以毁天灭地,若是不能入了仙家,你可想过她的最终结果?”
钟漓激动地吼了出来:“你又当如何护她?”狄神君听此,静静的开口,像是脑海中想了很久而下的决心般,说道:“若是如此,我定当拼尽全力也要护她周全。”“你这是要与整个天族为敌?”
钟漓气极说道:“且不说我与落落,光是天女的身份,她也是要入我仙家的,若是魔族知晓天女已经现世,借助天女的力量,对于这三界而言又是一场灾难。”“她,不该接受这样的命运。”良久,狄神君缓缓的开了口,看着钟漓静默不语。
钟漓微微一怔,看着狄神君说不出话来,心里似是难过至极,垂下了头,看上去既让人心疼又让人难过。
“我三百岁那年,父君便告诉我,终有一天,会有一个天女现世,她会是我命定的妻子,开始,我还会抗拒,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她是天女就该是她。”
“直到那日,我不经意间从漓夜阁经过,看到那个女子,她笑着,那么开心,我在天宫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可以笑得如此好看,再后来,我便时常呆在那里,却不敢靠近,远远的看着,直到我终于得到父君的允许,可以乘龙驾凤的来娶她为妻,你怎知,我有多欢喜?”
狄神君静静的看着他,直到碗里的茶又凉了凉,他看着那两碗茶水,握紧了手中的拳。“那日,我与落落悬崖相遇,却发现她竟没有丝毫的仙家气息,看上去与普通凡人并无一二,这是为何?”
钟漓寻思了一会,问出了这段时间心里最大的疑惑。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在凡间初见之时错过了我。
狄神君望了望身边的三生树,它静悄悄的,感受不到任何的回应,狄神君转过身,让钟漓回过头。
钟漓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棵已经枯萎的,巨大的树,虽是已经没有了茂密的枝叶,却还是能在空秃秃的枝干中感受它的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