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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曾经听说过,有大能可以在挥挥手的瞬间便制作出一个幻境来困住敌人,这一点,她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除了大能,精通阵法的阵法师也可以用阵法来创造幻境,可惜,杜若数学不好,这条路依旧走不通。
当然,也可以炼出让修士神经错乱进而陷入幻境的丹药,这条路倒是可以走,但是,前提是得将丹药送进对方的肚子里啊,这点上,操作就有些困难了。
以上几条路都不是杜若最想走的路,她想要创造出一种幻符,在符箓启动的瞬间就能通过符文来引动天地间的灵气来创造一个幻境。
杜若一直认为,所有的修士都是有执念,有弱点的,即使是无情无欲的修士,长生之路也会成为其修行的一个执念,若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既然有执念,那么这便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就如同修士进阶金丹期的时候必然会受到心魔的考验,而她想要制作的这种符箓,就是引出修士心底的执念和心魔,通过幻境的能力让其加深,最后制敌取胜。
但这些目前都只是一种初步想法,操作起来还很困难。
将淡金色的符纸铺在桌面上,杜若执起符笔蘸了些朱砂,待要画符的时候,动作却顿在了这里。这符文应该如何画?至少在动笔之初应该知道想要创造出的幻境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就算能想象出里面的情景,符文又该怎么画?在这上面她所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尽管昆仑宗的符箓典籍包罗万象,但是于幻符之道,却只有皮毛的记载。那点皮毛能够给后人提供思路,但是却不能提供解决之道。
今天,杜若既然决定要创造出幻符一道,即使困难重重,也不会轻易放弃。
笔,该如何下?
杜若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脑海中所有有关符箓的知识。在符箓中,有一种符箓叫做传送符,可以利用空间之道将人瞬间传送于千里之外,西方的空间卷轴用的也是这种理论,只不过两者所使用的传送力量不一样罢了。
这样看来,符箓所能召唤的灵力不仅仅包括金木水火土雷冰风这几种,还包括时间和空间。更准确的说,这世界上所有的力量,都可以以符箓为载体,以符文来召唤,最终,所有的力量应该都可以用符箓来使用。
这,也是一种修炼之道。
杜若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她神色怔忪,若有所思。
正在一旁发脾气的昆仑鼎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看着她,见她正在沉思着什么,也没有出声打扰。
直觉的,他认为杜若正在思索一件很重要的事。
一刻钟
两刻钟
……….
杜若手执符笔不动,就像一尊雕塑一般,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滑落,在地上留下一圈水啧。
“噗”
一口鲜血吐出,杜若脸色发青,神色萎靡,那双眼睛却甚是明亮。
幻符之道果真不易,杜若没有师父教导,只有自己去想,自己去算,她阵法一道并不精通,所以只能从简入繁,一遍一遍的去推演,不断地在脑海里模拟出各种各样的符文,最后勉强出现了一个雏形。
就这样,也让她心神受损,元气大伤。
“你没事吧?”
看杜若这样子,昆仑鼎心中的那点儿闷气早不知道抛到哪儿去了,剩下的只有对杜若的担心。
杜若用手指拂去唇边血渍,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鼎鼎,你不生气了?”
昆仑鼎冷哼了一声,“本尊岂会跟你一个小小晚辈计较?”
那刚刚发脾气放火烧我的是谁?杜若心底偷笑,却并不说出来,免得又惹恼了他。
放置补元丹的玉甁塞子自动飞离瓶身,两粒补元丹飞到了杜若的面前。
“我看这补元丹还得多炼点,你自己都不够吃呢。”
那声音依旧是带着点儿奶气的傲娇,却听得杜若心头一暖,昆仑鼎本就在万年的守护中伤了本源,今天却还是动用自己的力量帮她取丹药。
有着这样性格的昆仑鼎,谈衍师叔应该也不差吧,这一刻,杜若对那位本命灯已灭的师叔产生了浓浓的好奇之心。
服下补元丹,浓厚的元气顺着经脉缓缓流过,所到之处,凡有所损的经脉都在悄然之中被修复,最后,元气流入丹田,白雾笼罩的灵液上方偶有银色光华流过,使得那白雾更是浓厚,灵液也更加纯澈。
等补元丹的药力完全被身体吸收后,杜若拿起符笔,神色庄严,下笔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她所画的,正是脑海中的那个幻符雏形。
笔尖微微一转,灵力稍微一滞,淡金色的纸符便化为了尘埃。
失败了。
杜若皱起眉头,她知道,自己没有把握好那个力度。
昆仑鼎一直看着杜若的动作,突然说道:“这符纸太差了。”
杜若摇头苦笑,“鼎鼎,我不知道你曾经见过的符纸到底有多好?但是符纸并不是必然的原因。凡间的武士内力增长到一定的程度便可以踏雪无痕,以摘叶飞花来伤人性命。而这些手段对于我们修士来说,一个刚刚引气入体的练气期修士都能做到,这是因为什么,这就是对力量的体会与把握。”
见昆仑鼎沉默,杜若又道:“划破空间是大乘期修士才具备的本命神通,可是,一张符纸只要画上破空的符文,也可以将人传送到千里之外,除了传送符,还有更高阶的破空符,符纸如何能做到这些?能做到这些的是符文,而这些符文能依托于普通的符纸而存在,那是因为每一笔都对力量和灵力做到了精确的把握。我的符纸会散为灰飞,不过是我没有把握好那个力度罢了。”
杜若微微一笑,并不气馁,再次铺上一张符纸,凝神片刻,又动起了笔,这回画的时间比刚刚长了一点,符文也比刚刚多了一点,但是,符纸还是毁了。
再来
又铺上一张符纸,符文尚未画完,符纸却变成了碎屑。
眼见着一张又一张的符纸变成了碎屑,昆仑鼎都有些心疼了,这都是第几千张了。
杜若却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看她那样子,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到了符箓的世界里。
即使没有一张成功的,杜若也依旧没有气馁。灵气没了,她就打坐修炼,灵气恢复了,她就继续画符。
一个月,两个月,因为画符所毁掉的符箓都将近万张了,杜若身上,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张符箓。
沉了沉气,杜若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执起符笔描绘那个她已经画了无数遍的符箓。昆仑鼎也一言不发,整个石洞里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