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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伟诚道:“我想直接飞赴滇南现场去,可惜才到这边不久,部队方面不给假。估计能请下假来的时候,最多就是去首都,帮着料理一下海升的后事……”语气中极为悲壮无奈。
林翰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痕,咬牙道:“你去不了,我去#升大哥……怎么突然就不声不响的遇害了呢?这简直不可想象。我早就提醒过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可是……哎!”
容伟诚的语音有些哽咽:“林翰,有些事情不是单纯的小心就可以避免掉的。如果想走一条小心的路,那我不必来到部队,海升也没必要选择那样一个职业……你还记不记得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干我们这行,不是把生死置之度外,而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生死之间徘徊。”
林翰快步走在街边,路灯把他落寞的身影斜斜拉长,泪水再次涌出,重重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海升大哥和我第一次的见面,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不行!二哥,你在家等我的消息,无论如何我都要亲自去一趟滇南#升大哥死的不明不白,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出凶手,替他报仇!”
容伟诚道:“凶手很好找,海升的能力再加上他的十余人小分队,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顶尖特战,这世上还有几个人可以把他们悉数歼灭不留活口,而手段又是如此残忍的?”
林翰咬牙道:“你是说,凶手是萨仁花?她真的出现在边境了?”
容伟诚道:“除了萨仁花和她的大徒弟雪神,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可疑人选。听说现场被牧民的羊群涌过,遭到了不小的破坏。可是先期赶到的人经过仔细勘察,没有发现敌人有使用任何*的迹象,地上散落的弹壳和遗弃的枪支都是海升团队这边的……”
林翰皱眉道:“萨仁花和雪神仅凭徒手,就杀掉了他们十余个人?”
“所以说,林翰。”容伟诚的语气十分担忧:“如果你执意要去滇南,一定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萨仁花和雪神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林翰止住了脚步,对着电话喃喃自语:“不会的……雪神没时间做这件事,凶手一定就是萨仁花!”
容伟诚听的一怔,问道:“你说什么?雪神怎么就没时间了,情报上不是说他和萨仁花一直就在一起的吗?已经在边境活动了许久,还试图潜入到内地。”
“等我的消息!”林翰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件事,该做个了结了!”也没等容伟诚再说,挂掉了电话。
他双手捂住脸,仰首重重的搓动了几下,自喉咙中吐出一声愤懑、怪异的叹息。
随即,深遽的双目中闪过从未有过的锋芒杀机!
陶海升,那个顶天立地一心为国的铁骨汉子,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束缚,遭遇到了敌人的毒手,为国捐躯,壮志未酬。他的牺牲,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个消息,林翰接受起来无比的艰难和痛苦。同时在心底里,涌出难以抑制的悲愤情绪和滔天的怒火!
现在他深信不疑,热孜亚(邵婆婆)曾经说过的那句“预言”:你和萨仁花的碰撞、对决是命里注定的,避不可免的,终究会发生的。因为你们是同一类人。
林翰心头怒火中烧,此时此刻只想着手刃萨仁花这个老巫婆,抽她的筋扒她的皮,挫骨扬灰!
命运像一个经验丰富、才华横溢的导演,牵引着林翰和萨仁花的足迹走过一幕幕剧情,经历过所有的阴差阳错,终于安排好了他们之间的碰面。
陶海升的死就是楔子,因为这一点,一切都变得不再可逆转。
尽管林翰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亲属关系,相识的时间也很短暂,甚至都不生活在同一个环境里……可是,他们有着一样坚定的情怀和理想、信念和抱负,有过生死与共的患难,有过开心难忘的快乐。
这些就足够了。林翰相信尽管已经和陶海升阴阳相隔,可他的一缕英魂依然会在冥冥中为自己指引黑暗中的光明之路,敦促鼓励自己扛起那如山的道义和重任!
无论如何,失去这样一位知己、知音,兄弟、朋友,林翰内心里的伤痛都是无法用语言再能表达出来的。擦干眼泪后痛定思痛,再多的悲愤都已徒然,再哀默的心情也全无意义。和容伟诚有心无力鞭长莫及不同,林翰可以做的,还有很多!
海升大哥生前有一个很大的愿望,直到牺牲前也一直在为了这个目的不懈的努力,那就是抢到另外一颗龙珠,探查出萨仁花的几个老巢,然后组织力量将其和残余旧部一网打尽。
好,海升大哥!你未能做到的,我来为你实现。不把滇南边境翻个底朝天,不把萨仁花和她的组织尽数粉碎瓦解,以此慰藉你的在天之灵,我林翰誓不为人!
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将在所不惜!
林翰的心里还装着一个秘密,和一个计划。原本可以继续隐藏、施行下去的,可惜因为陶海升的死,他决定不再保留那个秘密,也不再按照原计划实行,提前行动起来!
清晨,圣水公园的腹地,一片密林,曲径通幽。一抹朝阳的光辉徐徐拂来,刺穿薄薄的迷雾,释放出新鲜的空气和鸟儿们欢快的鸣啼问候。
时值深秋,厚厚的落叶洒遍树下,远远望去似一片火红的海。人迹罕至的密林外,林翰踏着枫叶徐徐走来,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凉风吹起,寒意逼人。林翰抽掉最后一口烟,弹落了烟头,吐出淡淡的蓝雾。他抬起冷峻的眸子,凝望盘山路上渐渐驶近的一辆轿车,轮胎扫过坚实的水泥路面,带起红叶翻飞。
小轿车在林翰矗立的花坛边减速滑行,稳稳的停住车身。驾驶席门打开处,武田敬夫匆匆走下车来。
林翰面无表情,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侧过头呆呆凝视天际边的朝霞,身体挺的像一杆标枪。
武田敬夫快走几步过来,搓着双手在嘴边连连呵暖,喷出白色的雾气,然后礼貌的向林翰鞠了一躬:“林总裁早!想不到巢平的深秋这么寒冷,一大早的温度都接近了零下……您这么有兴致,约我来是要爬山么?”
林翰淡淡一笑,问道:“昨晚又到了一批货,你知道这个情况吗?”
武田敬夫身体微微一颤,点头道:“听说了,好像还是走的海运航线,经由丹阳港口运抵。不过我没有仔细打听,因为……这批货不是我们鹫直会社的,我还打算上班后和您沟通一下,屹林公司突然在我们以外的别家公司采供配件,似乎是有违大家当初签订的协议吧?”
林翰慵懒的眨动眼皮,依然平静如水:“我们签订的协议?那只是草纸一张,违背就违背吧。”
武田敬夫吃了一惊,颤声道:“林……林总裁,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贵公司如果这样做生意,几乎就没有什么诚信可言了,也会严重妨碍到我们以后的合作。那些协议都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你却说是草纸一张……这个,这个态度未免不够端正。”
“我也很想继续遵循协议,做公平公正的交易。”林翰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屹林公司从一开始购买的配件就不是你们鹫直株式会社的产品,你叫我怎么遵循协议?”
武田敬夫一听这句话,脸色登时大变,双目圆睁,随即故作镇定的争辩:“林总裁,您一定是在开玩笑。那些产品怎么就不是我们鹫直株式会社的了?迄今为止,我们为贵公司已经提供了一亿部手机的配件,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况且您还亲自去了日国的公司总部,下到生产一线车间实地考察过。”
“这些狡辩毫无意义了,武田先生。”林翰轻蔑的一笑:“如果你们只是单纯的挂羊头卖狗肉,临时拿来别家公司的产品凑数,只要质量没有问题,我其实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可以继续被你蒙在鼓里……反正款项没打出去以前,我得到的都是真金白银,你们却颗粒无收。”
武田敬夫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鸷,绷起面孔保持强硬的态度:“林总裁,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林翰淡淡一笑,扭头继续看向远山:“我说过了,其实就算宏田公司的产品被你们所谓的这个‘鹫直株式会社’挂靠在名下,也都无所谓。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是霍家豪,他和你之间的肮脏交易我也可以不追究,去日国参观的所有厂区生产线都是君豪名下宏田子公司的,我依然可以装傻充愣……只要能保证我第一步顺利跨出去,达到了目的,所有的这些伎俩,我都懒得拆穿你们。”
武田敬夫彻底没了动静,呆呆的站在原地,寒冷的清晨里,他的鼻尖和额头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热气升腾。渐渐地,他的脸色没有了原本的谦卑恭谨,一抹僵硬的残戾取而代之。
林翰转过身燃起了一支烟,缓缓道:“既然霍家豪和你都喜欢玩阴谋诡计,我很开心。也非常想陪着你们继续玩下去,当然玩他不是目的,玩你才更有意思。因为武田先生的心机明显比霍家豪更深,存的目的也不单单是想和霍家豪合作,大概也只有他那样的傻子才会天真的以为你会跟他合作,忠贞不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