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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一下一下,棉花一般的拳头落在顾雨泽的背部,她哽咽着,“雨涵她分明好端端的,怎么会好好的就……死了呢?不,不会的……”
“倾城,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对不起……”顾雨泽用力再用力,生怕这一次顾倾城还是不肯直面这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忘记了她离开的事实,为什么你们偏偏要时时刻刻都来提醒我?为什么不让我活在虚幻中?!”顾倾城最后用力将顾雨泽推开,身子微微晃动几下,终于还是无所支撑的软跌下来。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双眸努力的撑大再撑大,终于还是鼻子一酸,任由决堤的泪水汹涌落下。
“雨涵……雨涵她死了……啊……雨泽,你知道吗?雨涵她死了啊!没有雨涵了,我再也没有妹妹了啊!她,她就那样死在我跟前,可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没用,是我没用啊,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的……”顾倾城放声大哭着,眼泪滴滴落在地面上。
终于……终于哭出来了。哭出来后一切都会过去了。顾雨泽舒一口气,他重新行至顾倾城跟前,“倾城,虽然这对于你来说太过残忍,但是我们已然无法去挽回什么了,不是吗?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愿逝者安息。我相信,雨涵她在天堂一定也希望我们能够努力的,好好的活下去的,是不是?”
“雨泽,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雨涵她怪我,她在怪我见死不救,你知道吗?”顾倾城泪如雨下,她一遍一遍的责怪着自己,终于倒入顾雨泽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顾雨泽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柔声道:“倾城,没有关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雨涵她用这个方法解脱了自己,就说明她明白了自己的过错,她不过是想要求的救赎而已。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顾倾城被柳宗翰接走了,顾雨泽松一口气,他转身也要回去,突然一道声音喊住他,“顾雨泽!”
顾雨泽浑身一颤,他转过身去,对上莫然的灼灼眼眸,“我等你。”
“不要等我,我不想再辜负你一次。”顾雨泽眼角微动,上一次,他伤害她伤害得还不够深吗?她何必这样执着不放?
莫然摇一摇头,“等你出来了,我们再一起商量商量,漫漫余生该如何度过,好不好?”
顾雨泽不敢回答,他的喉头一梗。还是转过身去,一步一步,不敢回头。而至始至终,莫然就站在他的身后,目送着他孤寞的背影。
……
七年后。
星星幼儿园内。
下课铃声响了,一个扎着双马尾辫的女生揉一揉自己漂亮的大眼睛,她挥舞着自己肉乎乎的双臂爬上跟前的课桌上,而后颤颤巍巍的站稳身体。
“哎!柳涵初!你爬那么高做什么?快下来!”
“我……我告诉你们,你们知道我妈妈是谁吗?竟然胆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_!”小短腿猛的跺一跺,柳涵初趾高气扬的凝着在场擦着鼻涕眼泪的小同胞们。
“你妈妈是谁呀?柳涵初?”班上出名的捣蛋鬼很是不服气问道。一个小屁孩而已,难道要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对她俯首成姐不成?
柳涵初冷冷凝他一眼,眼眸中竟带着几分不容亵渎的王者气势,“就凭你也有资格知道我妈妈是谁?切!”
“哈哈哈,我看你是根本不敢说吧!柳涵初就是个撒谎精!大家不要跟她玩!她就是个骗子!”一人起哄,其他人便也附和着,“是啊是啊,我们不要和骗子一起玩。我们不要搭理柳涵初!”
听到大家这么说,柳涵初立马就慌了。她跺一跺脚,“胡说八道!我才不是骗子呢!我妈妈是顾氏集团的总裁你们知道吗!”
“哈哈哈,看吧看吧!我就说她是骗人的吧!顾氏集团的总裁姓顾哎,可是柳涵初姓柳哎!她就知道骗我们!”
“你是不是傻子啊!你跟你妈姓的吗?你出门只记得带你的三明治,把脑子忘家里了吧?”柳涵初恼羞成怒的指着那个男生的鼻尖骂道。所以她才说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学习啊,这些人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的嘛,再继续待下去的话她也会被同化成傻子的吧!
那个男生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的,一时忘了还嘴,大家哄堂大笑,男生面上挂不住,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哎!你怎么还哭上了!一个男孩子哭你不害臊吗?不准哭!不准哭!再哭我打你了你信不信!”柳涵初最看不起的便是那些动不动便爱哭鼻子的男生。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都不哭,这些个男生算什么样子啊?
那男生被柳涵初一唬,先是一怔,而后“呜哇”一声哭得更大声了。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柳涵初!你怎么又欺负同学了啊!赶紧和同学道歉!”听到响动的老师匆匆赶过来,好好的将柳涵初数落了一番,可她还是不为所动,无奈只好联系上她的家长。
“柳涵初!你母亲来接你了!赶紧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若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这幼儿园你也不要再来了,知道了吗?”老师故意将话说重意欲吓唬她一番,谁知柳涵初一边往外跑一边回头朝她做着鬼脸,“切,我可巴不得呢!”
老师见了,只觉得喉头久久迂回着一股腥甜。
“妈妈!”一眼便瞧见门口黑着张脸的母亲,柳涵初欢天喜地的跑了过去。
“今天又是怎么回事?恩?柳涵初,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否则今晚你别想去找秦哥哥玩!”顾倾城一本文件拍在柳涵初小小的脑袋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啊!妈妈,真的不是我的错啊!他们一个个傻愣愣的,我真的是受够了那个地方了,再继续待在那里的话我也会变得傻乎乎的。妈妈,我求求你,快点将我送去小学吧,好不好啊!啊,就让我和秦哥哥同一所学校吧,如何?”柳涵初攥住顾倾城的胳膊,委屈巴巴的恳求道。
“没得商量!”顾倾城冷哼一声,像拎小鸡一般将她往后座扔去,而后没好气的回到座位,对身侧的柳宗翰道:“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儿!”
柳宗翰耸耸肩,怪他喽?
“爸爸!爸爸!你快给我说说话啊!不然我就将你和楼下陈阿姨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事情告诉妈妈!”柳涵初成功将自己的亲亲爸爸拉下水去。
“眉来眼去?柳宗翰你好大的胆子!陈阿姨一把年纪了你都不肯放过?”顾倾城毫不留情的便是一个巴掌招呼到柳宗翰的脸上。
柳宗翰不恼反笑。“你老公魅力犹存,我也很是懊恼啊。”
“滚!”
“哇哦,我有预感,今晚妈妈又要大开杀戒了!爸爸爸爸,我们还是暂且去秦哥哥家避难一晚吧?”柳涵初不怕死的笑嘻嘻的建议道。
“柳涵初!你死定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划破天际,久久徘徊在海宁市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