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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蛟,究竟经历过什么呢?
幼年的时候四处躲藏,它一出生懵懵懂懂,有雨就伸舌接住雨水止渴,有腐肉便走上去看四处无人了,就偷偷地上前吃上几口,偶尔听见了一点声音,就惊得飞身躲进了灌木丛里。
或许就是因为它这样突破了寻常生灵的警觉,这才有了灵识,就在某一个月光柔和得晚上,它不过是在溪边闲闲散散地饮了几口水,忽然间福至心灵,好似开窍了一般,它竟能够听见了一些等级较低的生物的谈话,蛟呆住了,它惊讶了好几天,偷偷摸摸的实验了好几次,这才确认了自己已经脱离了凡物。
它一直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活着,偶然在一个暴雨的日子里,它遇上了顺着河道进入沼泽的前辈,那是和它一样的物种,前辈嗤笑了它一声:“又是一个痴心妄想的后生。”
痴心妄想?它痴心妄想了什么?活着吗?这就是它的所求啊,磕磕绊绊的活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能够更长久的活下去吗?
前辈看到它一脸懵懂,脸上的鄙夷更加明显了,“难道你不想化龙?”
化龙?龙是什么?它也能化龙吗?化龙就能活下去吗?
那些日子,龙就跟着沼泽里的前辈过日子,前辈说不想喝沼泽水了,龙就去山上给前辈取来泉水,前辈说不想吃腐肉了,龙就去捕猎低等生物。
前辈就会将它知道的一切告诉龙,后来它还说了一句:“你知道我多大年纪了吗?”
龙摇摇头,前辈知道的东西很多,说是上至五千年、下至五千年也不足为过。
前辈一声咳嗽说:“当年我来这的时候,这里不是沼泽,这里是一片海,很蓝很蓝,也很美,你知道海吗?就是你看一眼都会畏惧的地方。”
龙的眼睛是一片迷茫,它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这片沼泽了。
“当年可是海呢。可是现在,现在是沼泽了,你看我们,天天待在这里,浑身泥巴巴的,怪不得人间喊我们恶蛟。”
蛟,原来自己是蛟。
不过海是什么?龙的眼睛里渐渐渗出了一片憧憬,前辈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看到了,你的眼睛里就是海,很宽广,也很让人畏惧。”
后来那片沼泽也不见了,果然,沧海桑田,沼泽,成了一片空地,那里,有一天长出了五谷,甚至有了人烟,至于前辈,前辈早就失踪了。
几千年前,前辈说,它想再去看一眼海,当时前辈的声音已经很苍老了,龙想拦住它,出了母胎后,前辈是它接触的最多的人了可是现在前辈要走了,口口声声说要去看海,龙求它:“前辈,带我一起去吧。”
前辈摇摇头,额际那里是光滑的,没有角,“我穷极一生都想要化龙,却错过了海的倒退,我早就应该和海一起走的,不过现在应该也不算晚。”前辈苦笑,钻进了沼泽,龙看着前辈的身影在沼泽里翻腾,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了。
前辈走了,它说要去找海。
龙留在了沼泽里。
它想化龙,然后走到前辈的面前说,“前辈,你看,我化龙了,你呢?找到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