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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巢军三路人马出击,陈州最先告急,朱全忠率两万大军驰援,与齐将孟楷僵持不下;却又得汴梁十万火急军情,贼将尚让领五千兵马围困汴梁。汴梁乃是朱全忠的大本营,且住有一家满门,全忠焦急万分。谢瞳言道:“主公勿忧,可派一员大将闯营,往李克用军中求救。”
朱全忠言道:“独眼贼安肯救我?即使肯救,不知军师欲遣何人闯营搬兵?”
谢瞳言道:“下官也不知该遣何人去搬救兵,主公可招众人议事。看有哪位大将愿闯连营。”朱全忠遂招众将议事。曰:“今陈州被围,而汴梁危急,诸位谁有退敌良策?”
谢瞳激将道:“欲解陈州之围,解汴梁之急,需往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处搬取救兵,奈何我帐中没有人敢闯连营。”
大将王彦章言道:“军师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彦章蒙主上恩宠愿闯连营;若不成功,当舍身取义,以报主恩。”
谢瞳言道:“将军果然英武,真虎将也!”即转身对朱全忠言道:“闯连营非王彦章将军不可。”
朱全忠起身对王彦章作揖言道:“全忠一家老小全赖将军。”王彦章还礼言道:“末将定不负主公重托。”
王彦章少时从军,隶属朱温帐下,以骁勇善战而着称。当初王彦章应募从军时,同时有数百人一同参军。王彦章请求自己做队长,众人都不同意,且恨恨地对他说:“你王彦章刚从山野草莽之中出来,就想跳到我们头上做队长,未免太不自量力吧!”王彦章听了,根本没有搭理他们,他径直对当时在场的主将说:“我天生一身雄壮之气,觉得你们确实比不上,所以请求做你们的队长,以后一起杀敌立功。没想到你们这样不领情,反而咄咄乱说。看来不给你们开开眼界,你们不会心服口服。今天不在两军阵前,不能够杀人斩将,我就先给你们看看我脚上的功夫。我光脚在有蒺藜的地上走上三五趟,再看看你们有谁也能来试?”大家以为他在说大话唬人,没想到王彦章真的走了几趟,脚上一点事儿也没有。众人大惊失色,没有人敢上前效仿。朱温听说之后,视王彦章为神人,因此提拔重用了他。
此时朱全忠赠酒为王彦章壮行, 王彦章饮酒后辞别众人,驱马出城直奔敌寨。
齐军大营两个守卒见飞马驰来一将,急忙上前阻拦。王彦章一枪一个,冲进齐军大寨。齐军见有唐将冲入,纷纷持兵器阻拦。怎知王彦章铁枪,上下飞舞,左右挑刺;又有橡皮驹奔驰如飞,势不可挡。正是:
一骑骁勇哀号迟,
杀敌如同扫枯枝。
铁枪飞驹闯连营,
男儿挥洒正逢时。
朱全忠与众将在陈州城上焦急观望,只见王彦章杀得齐军前营大乱,乱势逐渐移往中营,却迟迟不能冲破。原来,王彦章杀入前营时,齐军未曾防备,冲到中军,齐将已纷纷披挂上马,前来阻拦,与王彦章杀得难解难分。中军有孟楷部下四员勇将,乃是费振、石子虚、孔无友、贾铭,四人挡住王彦章去路。费振手中一把金顶达摩槊,勇冠三军,与王彦章大战七八回合,被王彦章用铁枪一个流星赶月,刺于马下;费振刚死,王彦章只觉耳前生风,石子虚手中的泼风大砍刀削面而来,这一刀砍掉王彦章头盔上一翅,彦章转身一个豹子跳涧猛回头,便将石子虚捅落马下;孔无友挥举八宝电光刀催马杀至,二人只战两个回合,孔无友便被挑死营中;贾铭近前用九合金丝棒直抡王彦章,彦章挺枪相应,二人打了十个回合,王彦章一个指裆撩阴,反挑了贾铭的下巴,贾铭一命呜呼。王彦章只顾与四将苦拼,却未料及齐军一卒用枪扎了王彦章的马屁股,这匹千里橡皮驹顿时惊悸难忍,咆哮飞奔,王彦章紧扣缰绳,惊马飞跃中军,无人敢阻。后营兵马更是吓得四散躲避,只有几个弓弩手放箭暗射,王彦章身中四箭仍匹马冲出齐军大寨。王彦章斩将一十四员,杀卒数百,身中四伤,才得冲出连营。
王彦章跨下惊马飞奔百里,方才缓过劲来,夜昏之时,快马奔至李克用所在昭义大营。此时,克用正卧榻而睡,忽闻士卒来报,朱全忠部将王彦章有十万火急军情求见。帐外两个士卒搀着王彦章入帐。李克用见其满身是血,身有数伤,起身将王彦章扶坐一旁,问道:“王将军深夜而来,所为何事?” 王彦章言道:“我家主公朱全忠,被贼将孟楷困陈州,汴梁家小受尚让危及,大将军万望垂救。”此言一出王彦章已是潸然泪下。
李克用闻言命众将连夜议事,众人纷至中军大帐,克用请王彦章坐于上宾之位,言道:“今朱都督被困陈州,汴梁等地危在旦夕,我欲发兵解围,诸君以为如何?”众人皆言响应,克用虑道:“只是不知当先破陈州之围,还是先解汴梁之急?”
参军周德威言道:“以末将之见,主公当兵分三路,同时解陈州、汴梁之急,否则攻陈州尚让回援,攻汴梁孟楷回援,对我军反而不利。“ 李克用言道:“我意也是如此,令李克宁、李克修率各自兵马镇守昭义,李存孝带兵攻打陈州,周德威率兵攻打汴梁,我带其余兵马围攻长安。三更做饭,五更发兵,不得有误。”众人接令出帐,王彦章偏帐疗伤。五更时分,李克用中军点兵,各路兵马齐发。
话说李克用脾气火暴,其实为人并不奸诈。尽管与朱全忠有隙,大敌当前还是以大局为重。如果他袖手旁观,即使朱全忠不死,家属也难逃贼兵之手!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