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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父王李克用要讨伐自己,李存孝怒道:“前番李存信、康君立要我出姓,我已改回原姓,父王大怒;后来我与存勖、嗣源说明情由,父王仍旧不信;今日父王不知又听了何方流言,发兵来讨,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忍不明不白之辱?今天就是战死,我也要向父王问个明白!”
李克用率兵进驻沁州,周德威用兵城下,围而不攻,掘沟堑以围城。李克用忽闻夫人突然来至营中,便亲往大营外迎接。这刘夫人本李克用正室,颇受众太保尊崇,闻刘夫人到此,众太保也纷纷随晋王来迎。李克用将夫人迎入帐中问道:“今大战在即,夫人远道探营,不知所为何故?”
刘夫人言道:“臣妾在晋阳闻听十三郎自立 ‘安’氏大旗,举兵造反,可有此事?”
李克用一听此言,才知刘夫人原来也是听说李存孝之事而来,答道:“夫人原来是为李存孝那个小狼羔,此子虎生狼养,早晚必是养虎为患!”
刘夫人言道:“十三郎是忠是奸,明日臣妾亲往城下去会李存孝,倘若十三郎宁死无悔过之意,必是真反。若有悔过之心,这其中恐有缘故。”
李克用捻须言道:“夫人所言也有道理,明日便请夫人一探李存孝。”
次日,李克用率令兵马列阵沁州城下,刘夫人陪伴一侧。李存孝在城楼之上观敌了阵。刘夫人见李存孝在城上,对其喊道:“十三郎,我儿何故与你父王反目成仇,兵戈相见?”
李存孝见养母刘氏在此,不觉泪下如雨,哭泣答道:“孩儿承蒙父王恩宠,建功于沙场,立业于乱世,位至侯爵,官居要职,焉能舍弃父子之情,背叛投敌?奈何四兄长李存信、十二兄长康君立假传父王命令让我出姓,我已向大哥、三哥说明情况,不知二人转达没有?今父王听信安景思叛乱传言,导致今日水火难容,父子反目。存孝别无奢望,只求能活着再见父王,倾吐真言,死而无怨。”
李克用闻听此言很感伤,刘夫人言道:“听十三郎之言,心存悔过,臣妾愿往城中,劝说十三郎向大王谢罪。”克用应允,派刘夫人入城慰谕。
刘夫人车撵入城,李存孝于堂前跪拜言道:“逆子李存孝,恭候母亲大人”。
刘夫人扶起李存孝言道:“十三郎你究竟有何委屈,尽可向母亲道来,我定为你在晋王面前讨回公道。”
李存孝又将前言复述一遍,刘夫人言道:“既然事出有因,十三郎可与我出城,与你父王说个明白便是。”
李存孝跪倒在地对刘夫人言道:“母亲若能申明大义,存孝此行死而无怨。”刘夫人扶起李存孝,共乘车撵,前往晋军大营。
刘夫人带李存孝来至中军大帐,李克用端坐上位,闭目不视。李存孝磕头请罪道:“不孝之子李存孝拜见父王。”
李克用看了一眼李存孝言道:“孤且问你改名安景思,叛乱于沁州该当何罪?”
李存孝言道:“孩儿于晋有功而无过。所以至此,乃四太保李存信、十二太保康君立暗中陷害!”
这时站在李克用身后的李存璋附耳言道:“父王,存孝该当何罪,何不等大太保回营之时再做定夺。”李存璋原本李克用身边的侍童,平日颇会揣摩李克用的心意,李克用也想保全李存孝性命,正等众人为李存孝求情。一听李存璋之言,李克用微微点头。
这时旁边康君立言道:“十三太保与朱全忠暗通书信,难道也是我与四哥暗中陷害吗?“这话问得好!确实是他暗中陷害,前面还要加个难道!李存孝莫名其妙,一时无言以对。
李克用见存孝不言,以为康君立击中他的要害,又没有人为其求情。通敌之罪可是大罪,李克用下不了台阶,只好狠了狠心言道:“李存孝暗通朱全忠,罪不可赦!左右将其绑出帐外,受车裂重诛!”
车裂当天,阴云密布。一切的爱恨情仇,都将在这天了结。其实到了此刻,李存孝的心中反而释然了。命既如此,又复何争。后人言王不过霸,将不过李,项羽、李存孝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他们哪里是韩信、康君立的对手呢?
李存信驱赶着五马,准备行刑。一切的一切,都将在这一天结束。然而,最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当五马用尽力量向外拉扯时,李存孝的手腕脚腕竟然因为先天的反应,自然而然地生出力道,将五马又活活地拉了回来!连接十数次,都是如此。被车裂而不死,这在古今天下,也算是仅此一人了。这时,李存孝心想,反正自己到了这般地步,已是必死无疑了,这般苦苦挣扎,又有何益?与其这般的活受罪,倒不如早点解脱,了却一切。于是,他对李存信道:“四哥,咱兄弟俩到了这种地步,什么也不用说了。 但是你这种办法是弄不死我的,也没法向父王奉命。我和你说,如果你想车裂死我,那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挑断我的手筋脚筋,让我的手脚无法发力;打碎我的膝盖肘骨,让我四肢无法相连,再用五马之力,才有可能将我弄死。你我做了这么多年兄弟,就当看在弟弟的面上,给我个痛快吧。”听李存孝这么说,李存信眼中也含着泪,点点头,并依样照做。这次,五马齐奔,终于将李存孝彻底分开。一代名将、天下无双的十三太保,就此含冤殒命。
这时候,忽见一彪人马飞奔而来,众视之,乃存孝之妻邓瑞云也。瑞云知此消息,不怕晋王怪罪,带领存孝手下六将赶来,放声大哭。晋王想起存孝夫妇离家跟随自己从军的往事,心中也觉不忍。于是具棺椁盛装存孝尸首,停于正庭,六将挂孝。军土举哀震地。
李克用晚间回帐,见刘夫人一人坐在榻边哭泣。克用上前问道:“夫人因何事伤痛?”
刘夫人答道:“老爷曾经答应臣妾,若十三郎有悔过之心,可酌情发落。今日存孝随我入城,老爷何故用车裂重刑将他处死?如果他不来,何人能够抓他,我这不是利用母子感情欺骗他吗?”
李克用无奈言道:“夫人不知,孤也想赦免十三郎死罪,奈何康君立在众人面前说出存孝暗通朱全忠书信之事,与敌同谋岂能放过。孤也是含泪车裂李存孝呀。”
刘夫人言道:“人人皆言康君立与存孝不和,依我看朱温的书信或许就是反间计呢!再说朱温回书存孝,如何会到康君立手中?康君立又何必着急将信使砍杀?”
李克用一听不由大悟:“康君立说来也是一员久经战阵的猛将,从云州哗变就伴随孤王左右十几年,奈何用心狠毒,一点容不得别人。”
刘夫人言道:“今日死去的是十三郎,不知道明日丧命的又是哪家太保,儿郎们还未曾报答老爷的养育之恩,却一个一个饮恨死去。”说着刘夫人又啼哭起来。
李克用也是十分为难,只得安慰道:“夫人莫要伤心,等来日抓到康君立尾巴,我决不饶他。”一番劝慰之后,夫妻二人才熄灯休息。
次日李克用班师回晋阳,李存孝的尸棺也被带回,李克用准备将灵柩送往晋阳风峪沟口的太山脚下埋葬,忽有士卒来报,大太保、三太保率兵返回晋阳。李存勖回宫休息,李嗣源不顾一路疲惫来见李克用与刘夫人,父子相见甚欢。李嗣源言道:“孩儿与三弟率兵逐走梁兵残余,特向父王请功。”
李克用喜道:“嗣源得此大捷,到中军细细为孤讲来。”
父子二人进入府中,李嗣源忽见有牙兵正在收拾府上白绫白绡。李嗣源惊问道:“王府之内高挂白幡,莫非是有祭奠不成?”
李克用只是叹气,刘夫人在一旁言道:“府里设了灵堂,灵柩是你十三弟的。”
“什么?”李嗣源二目惊视克用夫妻二人,问道:“存孝的灵柩?”李克用无奈地点了点头。李嗣源疾步跑向灵堂之中,李克用与刘夫人也紧随入府。
李嗣源冲进灵堂,只见帐篷四周高挂白绫,两侧白幡丛立,灵案之上四对白烛已燃去大半,再看灵案正中有镶金牌位一座,上书“晋王府勇南公李存孝之位”。李嗣源眼观灵堂,心似刀割,伏身棺材之上哭道:“十三弟!嗣源来的太晚啦!”李克用与刘夫人见李嗣源失声痛哭,老两口也潸然泪下。痛哭片刻,李嗣源便把李存信、康君立劝说李存孝出姓的事情给晋王说了一番。晋王听了事情缘由,不觉怒发冲冠,拍案大呵:“康君立这个蛇蝎小人,欺我儿子太甚!”
李克用言道:“嗣源以为康君立当如何处置?”
李嗣源言道:“孩儿愿为父王前驱,包围康宅,缉拿康君立,割其首级悬于东门,以谢天下!”
李克用凝视着李嗣源言道:“孤众家太保皆嫉妒存孝之功,不肯为其发言;而嗣源深明大义,为人正直,真乃忠义之士也!”
李克用取下身上佩玉一块,交于李嗣源,做为诛杀康君立的口谕。
次日李存孝下葬之后,李嗣源与石绍雄、安休休带领精兵五百人包围康君立府宅,康府上下一片惊慌。康君立闻听下人来报,有官兵包围府宅,赶忙跑到院中。只见府门被官兵踹开,李嗣源大步迈进康府,左边是石绍雄,右边是安休休,三人都是满脸杀气。康君立尚不知所为何事,拱手问道:“大哥与二位将军,今日来小弟府邸不知所为何事?”
李嗣源怒道:“康君立!你装什么糊涂,今天是你为十三太保李存孝陪葬的日子!”
康君立一听此言,心中惊骇,暗想众家太保皆嫉妒李存孝功高盖世,没想到竟载在李嗣源的手中。康君立连忙解释道:“大太保有所不知,此事皆是李存信暗中操作,与小弟无关。”
李嗣源骂道:“康君立!今日死到临头,还想挑拨我兄弟自相残杀。我奉晋王密令,诛杀佞臣康君立。以佩玉为号,玉到人斩,格杀勿论!”言罢,李嗣源拔出宝剑,一剑刺进康君立腹中,康君立痛叫倒地。旁边校刀手将康君立削级斩首,献上人头。
李嗣源查抄康府,令石绍雄、安休休往晋王府持佩玉回命。李嗣源将康君立人头挂于马镫之上,驰往风峪沟口的太山脚下李存孝墓前。李嗣源手提康君立人头,对着李存孝墓碑注视良久,一把将康君立人头仍到墓碑之下,李嗣源跪坐于地,对存孝墓碑言道:“十三太保,为兄今日把你的冤仇昭雪了。这颗奸贼的人头足以为你的在天之灵平反。人生在世,光阴几何,你我兄弟共扶唐廷,众人皆是指挥士卒,惟存孝以双臂退敌,威镇海内。存孝先行,我心中悲痛至极。”夕阳残照,黄昏风起,李嗣源再三叩拜,才恋恋不舍地返回晋阳城。
李存孝死后,李克用快速走向衰落,天下最终落入朱全忠的手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