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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过三巡,别后离情非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好在来日方长,千书寒看起来要在此长住。飞羽想着要早点回复父亲,就拉着妹妹起身告辞。
“书寒,千书寒!”正当他们起身离去之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高一声,低一声叫唤声,江南芷影眉头紧锁,正在纳闷,哪里来的野丫头在大宅门内如此喧哗。
从大厅外跑来一人,长发及腰,一袭白衣墨荷修边罗裙,直奔向内厅,在千书寒面前旋转三圈:“你看,这衣服漂亮吧,漂亮吧。”
罗裙似白莲花般片片散开,满头青丝随着身形飘舞,淡淡的清香慢慢荡漾开来。在这青丝、莲花、清香之中,出现了青辰修长玉颈,明眸皓齿,宛如天人般的笑颜。
“漂亮,衣服漂亮,人更漂亮。”飞羽目不转睛盯着青辰,笑盈盈地说。
这才发现千书寒边上还坐有一男一女,男子紧盯着自己,女子则眉头紧锁,一脸怒意。她急忙躲在书寒身后,小声的问:“他们是谁?”
千书寒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替他们相互介绍。芷影一听青辰是千书寒路上搭救的一位野丫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一脸的不屑。
飞羽却对青辰饶有兴趣,不住的问东问西,只可惜这青辰一问三不知,免不了要书寒打圆场。不过千书寒不习惯说谎,也说不清楚青辰的来历,越解释越糊涂,反而引起了江氏兄妹的狐疑。
江氏兄妹刚刚踏出小筑,芷影问兄长如何回复父亲。飞羽笑了笑说:“照实情说,是书寒师弟无疑,人相貌可以改变,但神情态度却不能,书寒真诚劲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
“千书寒也就罢了,只是那女子非常可疑,长得妖孽。”
飞羽看妹妹一脸醋意,呵呵的笑了起来。“也就比你美点,有啥妖孽。”芷影见兄长并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屁股一扭,“算了,我去找娘了。你自己回爹爹去吧。”
南夫人正在西府的厢房内和下人交代府中琐事,见女儿带着四个丫鬟直冲冲的过来,估计又是兴师问罪来了。就屏退了下人,只留着贴身丫鬟在旁。芷影一进去,就气鼓鼓的坐下,一言不发。南夫人知道女儿平日里被娇惯惯了,大小姐脾气大的很。估计又是哪个方面不如她的意了,劝慰半天,这芷影方说:“母亲,我的墨荷罗裙了呢?”,南夫人一听,原来是舍不得一件裙子。就笑了:“你瞧你,你一个大小姐,你的罗裙还少吗?那件也是好几年前的了。还舍不得,小家子气。”
“不是我舍不得,你怎么可以把我的裙子送一个丫鬟?一个丫鬟用我的东西,以后我在府内怎么见人。”说罢,竟嘤嘤哭起来。
南夫人一听,纳了闷了。女子素日虽有一些骄纵,还不至于小气,何必一件小小罗裙过不去。今天书寒和青辰刚入府,衣裳褴褛,叫裁缝赶制已经来不及,见青辰和女儿身量相仿,于是就让丫头拿了几件女儿的旧衣服送了过去。谁知会引来这么大的反应。
芷影哭了半天,说道:“府内丫鬟众多,无论谁的拿几件过去都可。为何要拿我最中意的。”
“诶,人家来者是客,怎么可以拿丫鬟的衣服让人家穿呢。”
南夫人一边劝慰一边解释道。那芷影还是不依不饶,说青辰就是书寒的一个丫鬟,怎么跟她府内的小姐穿同一档次的衣物。南夫人拗不过女儿,只好答应以后按照丫鬟的规矩对待青辰,吩咐下人送一些衣物过去把那件罗裙换过来,芷影这才破涕为笑。
芷影告别母亲,乘着一台小轿向中庭走去,中庭在西府的中轴线方向,绕过花园,经过一个梅树林,就可以看见两座府内最宏伟的建筑,就是中庭。
芷影落轿,吩咐门童不必通知,让丫鬟小厮们站在庭外,只身进入中庭,绕过门耳,就听到大哥和爹爹在议事厅说话。于是就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
听到大哥说:“爹爹,书寒的身份基本上确认,过几天让他进入东府研习吧。”
“本应该如此,书寒是你莫伯伯的关门弟子,玄功都是你伯伯亲自指点,让他进府研习切磋,对他,对你们都是有益处的。而且——你和芷影出东府也有一年有余了,也该回去了。”
“爹爹,书寒的玄功真的很高吗?比孤生竹如何?”
“这个为父也不知道,说起这千书寒,来历也颇为传奇。十八年前,你师伯按照天玄派的惯例去集云峰拜祭天地,那一日恰逢大雪,雪下个没完没了,大雪封山,好不容易熬过了五日待到天晴雪融下山,在一个山坳处听到一个婴儿的啼哭声。那婴儿也好生奇怪,赤身裸体的躺在雪上,却哭声声音洪亮。你师伯认为这是天人所生,于是抱回了,收为关门弟子,取名为千书寒。他三岁时,我曾经看过他,胫骨轻奇,天生是练武修仙的好胚子,而且悟性颇高,一点就通。十岁那年,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显示出不一般的品行。不仅机灵可爱,聪明伶俐,更重要的是性格沉稳,为人内敛,含而不露。通常沉稳有余必失于木讷,机灵过之流于圆滑,但你书寒师弟身上却将两种不可调和的气质统一在自己身上。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十岁之后,他的性情却有所转变,之前的调皮可爱消失了,越发沉稳,行事作风渐渐显出一些呆气,有时看他呆坐沉思,周遭竟有一股神秘威慑力量,你师伯教导他愈发耐心,现在他的玄功修为到底如何,真不敢轻易揣测。”
“书寒进入东府,那女子青辰呢?也跟随去?”
“那女子来历,可曾细细盘问?”
江南飞羽微微思忖一下:“爹爹,我仔细问过了,就是半道上偶遇的一位村女,书寒无意中令其受伤,因为怜其孤苦无依,就带着身边。”
“这千书寒可不是喜欢带一个人在身边的人。”
“爹爹,书寒师弟不过十八,情窦初开,可以理解。”
“这样说来,爹爹为难了。如你所说,她与书寒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而且身份不明,问她也是说不清楚。不跟随过去,留她这样身份不明的人在西府肯定不妥;若跟随书寒去东府。毕竟不是玄界之人,恐怕遭长老反对。”
“爹爹,女儿有一个好办法。”芷影抬腿进入中庭。
俩父子愣了一下,江水流怒喝道:“忒没规矩,怎么能在门外窃听。
“女儿也是刚巧路过听见而已,又不是什么机密事儿。”芷影小嘴一撅,江水流只得叹了一口气,“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让青辰当我的侍女吧,这样就可以和我一起入东府。”
“不妥,不妥。”江水流连连摆手,“无论那女子是什么来历,但毕竟是书寒带来的,来者是客,怎可当你的侍女。”
“唉,未曾不是好办法啊。”飞羽接口道,“爹爹,以侍女的身份可以进东府,只是身份而已,不是真成了影儿的侍女。”
“还是哥哥了解我,我就是这个意思。”芷影得意道。
“爹爹,你想啊,留那个女子在西府肯定不妥。东府相对来说适合一点,但我们东府只教授本门弟子玄功,各位长老肯定不同意青辰进入东府。所以只有以影儿的侍女身份进去,既可以入住东府又可以避免学习玄功,书寒那边也好交代。”
“嗯。”江水流想了一想,也只能这样办了。芷影一听父亲应允了,十分雀跃。
飞羽看妹妹如此喜悦,心中十分纳闷,想自己妹妹并非好客之人,刚才对待青辰也绝非内心喜爱,如今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他这个妹妹从小主意很多,性情古怪又受父母溺爱,自己也经常猜不透她的心思。此时,看着妹妹离去的倩影,不知怎么地,有一丝丝不安涌上心头。
江水流看儿子对着自己妹妹的背影怔怔出神,就问儿子:“怎么啦?此事还有不妥?”
“没有,儿子只是在想,东府的长老们会不会为难书寒?”飞羽回过神来。
“哼——”江水流哼了一声,“他们为难为父的事情还少吗!也该轮到我为难为难他们了,飞羽,这次就由你带书寒入东府是机会。”
“儿子明白。……那莫名山庄的事情……”
“莫名山庄的事情就让莫名山庄的人处理吧。”
“爹爹,你是说?”
一时为奴,终生为奴?罢了,少爷,死去原知万事空。
江水流半眯着眼睛,转移话题:“你说那女子胸前有一物?”
“看起来确实像补天神物——暖玉。”
“那你就叫书寒进来,为父应该和他叙叙叔侄之情,这个暖玉,我也打听打听。”
“多谢爹爹,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放心,儿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件事情爹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