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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静小院儿有一座回廊,回廊东边尽头,一口深井接下了一片皎洁的月光,显得古朴而又森幽。好似她道尽途殚的命运,已在这里恭候她多时了。韩薇露怕有人阻止她,又怕自己一犹豫就退缩,不敢多做思量,跑过去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扑通!”一声水响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有些诡异。
紧接着又是一声。
“扑通!”
井水从四面八方的陡然朝她涌过来,井水冰冷刺骨,寒意从每个毛孔往人的骨缝里钻。韩薇露保定死志,蜷着身子往下沉。父亲、母亲、哥哥、弟弟,我来陪你们了!
漆黑中,她仿佛看见了一家人在向她招手……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捞住了她,将她拉进一个坚实的胸膛上。她的头被用力扳住,一口气被一个男人用嘴送进了她的口中,有酒味。因为她感觉到了他唇边的胡茬,所以她确定这是一个男人。
韩薇露拒绝被救,拒绝回去受辱,更拒绝别人亵渎她的身体!她奋力地推他,那人水性极好,顺着她的力道让自己往下略微一沉,接着巧妙地用反作用力将她托出了水面。井口处已经一片喧哗。
白华:“侯爷掉井里啦!”
青杏:“要命了,快拿绳子!快!绳子!绳子n爷挺住!”
韩薇露是被萧雅正夹在胳膊下面一同提上来的。众人都围在萧雅正身边嘘寒问暖,韩薇露被晾在了一遍。她很惊诧地看到所有人都在一起晃动,过了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们晃,是她自己在发抖。劫后余生,看来真把她吓的不轻。她哆哆嗦嗦地看向男人陌生的背影。她跳井,他也失足跌下,这也太巧了?
萧雅正站直了身体,竟是个长身玉立的稳重青年。他明明浑身湿透,不住地滴水,竟然还是笑眯眯的,一派霞姿月韵,风度翩翩。
他擦了一把额上的水,朗声对众宾客说道:“雅正饮多了,竟不小心跌进井里,让各位见笑了。这春色撩人,人美酒也美,萧某甘愿醉死在这温柔乡里。”
一旁的达官显贵一听哈哈大笑,妓女们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皆夸淮阴侯风流潇洒,不拘小节。
萧怀仁,字雅正,世袭淮阴侯,今年二十九岁,是当今天子的堂兄。其父萧衡,是开国元勋,后来为躲避先帝的猜忌而出家。他是家中独子,少年时,他父亲四方征战,他和母亲在后方提心吊胆,四处奔波,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好不容易熬到开国,又受先皇猜忌。他也没睡几个安稳觉。
按照先皇赐婚,他娶了个相敬如宾的门阀之女,生了个儿子,娘俩却都不长命,他又成了鳏夫。
这么一个一路走来富贵又愁苦的男人却常常一脸春风和煦的笑容。不管对待三教九流,他都不摆架子。他文武双全,出手阔绰,风趣健谈,素有贤名,但更有名的是他的风流韵事——他这老光棍是高档青楼的常客。
随从白华知道自己的主子水性好,倒没太惊慌失措,但这么一闹可吓坏了老鸨子李妈妈。只见她扑上来,十分夸张地哭道:“您是贵客,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萧雅正笑而不语,转而看向了靠坐在井边瑟瑟发抖的韩薇露。她小脸冻得煞白,两个拳头相对着放在膝盖上,簪子头发乱七八糟地披在头上,身后一个龟奴正按着她的肩膀。
“今天是中元节,还真让我捞着个俏女鬼。哈哈哈哈。”萧雅正打趣地说着。没人在意这黑灯瞎火的,萧雅正这个“俏”字是从何说起,大概猜想能进春色撩人必然有几分姿色吧。无所谓,来这里买醉买春,都是糊里糊涂的。
萧雅正走过去将韩薇露的下巴抬起来,好生又端详了一遍。
韩薇露被强制看向他这个吻了她,救了她,也再次将她投进黑暗肮脏的世界的男人。月光倾泻,更衬托得萧雅正的脸轮廓分明,五官英挺。他看着瑟瑟发抖的她,薄唇上扬,粲然一笑,眼里闪过一丝戏谑,又有些难舍难分地痴迷。
韩微露眼神映射了月华,懵懂又惹人怜惜——她果然不记得他了…萧雅正有一秒的失态,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萧雅正一双狭长的睡凤眼暧昧不清地看向李妈妈。李妈妈都混成人精了,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看上这丫头了么?
“侯爷,这丫头还没调教好。怕是会坏了您的兴致。”李妈妈面有难色地说道。
萧雅正直起身,哂笑道:“清官儿喽?”
“是红官儿。但是还没***呢。”
李妈妈这句话,立刻引来众人一片哄笑:“侯爷好福气!”
萧雅正似乎是不想辜负大家的哄笑,朝着众人大手一挥,朗声说道:“今晚就她了!走,换衣服去!”
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跟着萧雅正鱼贯而入回到了酒局。龟奴领着萧雅正去一间雅室换下了湿衣服。
青杏亲自给淮阴侯更衣。美艳绝伦的狐媚脸上却写满了失望。
萧雅正笑道:“你我难得见一面,怎么连个好脸都不舍得给我?”
青杏毫不收敛地质问道:“一年才见您一次,您怎么舍得撇下我去找别人?”
萧雅正耐心地哄她:“你那份银子我也照付,买你睡个清净觉。好不好?”
青杏不领情:“知道您要来,我都睡一个月清净觉了,茹素焚香,候着您,今天就不想睡清净觉。人家要您陪!”
萧雅正做派风流,对美女向来好脾气。哪怕对方是最低贱的妓女,他也呵护有加,十分的有风度。
“过两天萧某再来看你,你这样拈酸吃醋的样子,可不像傲视群芳的花魁了!”
青杏知道他看起来有说有笑的,其实心里已经拿定主意,她不管说什么都留不住他了。她虽然失望至极,但还是为他仔细的扣好带扣,又蹲下去帮他扯平了衣角。动作和多年前伺候他时一模一样。
李妈妈等里面换好了衣服,还是忍不住也走了进去。
“侯爷,这丫头爱打人,恐怕侍奉不了爷。”
萧雅正好像听到了极有趣的事:“哦?那娇弱的小身子还能打人?”
李妈妈赶紧说道:“可不是?刚来的时候可凶了。好几个婆子都被她抓破了脸。我饿了她三天,打了她两顿,这才老实些。没想到今天又要跳井。您看是不是…”
萧雅正听完,嘴角还在笑,可眼中神色却冷的让人害怕——她挨了三天饿,还挨了两顿打……可恶!
退到一旁的青杏把他脸色变化都看在眼里,心里莫名地沉了一下。
李妈妈只当他是被坏了兴致,所以生气,赶紧说道:“我们这儿好货有的是。除了青杏还有一对姐妹花功夫了得。美人拜月,月下吹箫,那都是能让男人欲仙欲死…”
萧雅正截了她的诸多推脱,酸溜溜说道:“莫不是已经把美人许了别人?恐怕那人来头还不小,我这淮阴侯也不能比。”
李妈妈轻给自己一个嘴巴:“侯爷明察秋毫。那个丫头确实被人定了。钱都给了。但是那人只是个商人,和侯爷不能比。另外,还有件事要向侯爷禀报。这丫头是…”
萧雅正知道李妈妈要说什么,立刻打断她:“钱的事好说,这丫头初夜权我买了,二百金。”
李妈妈瞠目结舌,二百两还是黄金?她卖给王老板韩薇露的初夜也才二百两白银。这二百两黄金都够给两个韩薇露赎身了!她原本是想向萧雅正禀报韩薇露的来历。被这二百金一砸,她疯了才要说出来!说这个韩薇露是他同僚的女儿?那萧雅正还不唯恐避之不及?
萧雅正状似无意地说道:“姑娘家的跟我一回,总要有个仪式的。”
李妈妈一愣,随后明白过来。有些客人就是喜欢玩儿入洞房的游戏,旧梦重温,格外有情调。原来淮阴侯喜欢这一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