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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锡一路风风火火,生生将自己身后玉树临风的淮阴侯扯成了一只随风摇曳的纸风筝。
路过楼下一地哀鸿,李泰锡竟然看也没看一眼。他不由分说把萧雅正扔上一匹高头大马上,自己也跨上马,其他人更是不敢耽搁,都齐齐上马,一转眼就朝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楼上韩微露凭栏远眺,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这才回过神来。在看楼下,王瑾已经被人抬走找大夫去了。地上只剩下斑驳的血迹。
韩微露凄然道:“青杏,你说皇上能放过他吗?”
没人回答。
韩微露蓦然回头:“我其实……”
身后一个人都没有,青杏早就不知去向。
萧雅正亦步亦趋跟在李副统领身后,见周遭侍卫都一脸严肃,心中更加不安。但很奇怪,他们这些人虽然都一脸如临大敌状,却不见对他十分防范。难道是出了什么别的事?
会不会是萧怀陵那小子纵欲过度死在哪个肥女身上了?
萧怀陵口味独特,纤纤楚宫腰他不喜欢,就喜欢那种巨胖的肥女,坊间多传他宠爱的王瑾的姐姐如何红颜祸水,在萧雅正看来是“泰山压顶”还差不多。
猪见了她都自惭形秽!
其实,萧雅正并不盼着萧怀陵死。虞氏倾覆后,萧雅正回到封地和谋士贺湘年用了两年的时间分析天下形式,竟发现,正是这个惺帝贪图享乐任人摆布,这才让高巡甘于屈居人下,挟天子以令诸侯。
若他如曹髦,不甘于任人摆布,拼死一搏,那高巡便顺势做了司马昭,到时候天下纷争再起,恐怕又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萧雅正向来笃信——诛心为上。像韩修那般一味摆明车马的反对,除了人头落地,杀身成仁外,于事无补。
遥遥相望的齐阀那边恐怕也是和萧雅正的想法不谋而合。
对于不可一世的高巡,齐无咎和萧雅正都选择了退避三舍,做出一副无力还手的姿态。
一年后,萧怀陵和高巡在没有外部抵抗势力的情况下,不出意外地双双走出昏头涨脑的蜜月期,渐渐互看不顺眼起来。
本来由高阀一手提拔起来的魏阀又趁机做大,正蠢蠢欲动试图摆脱高阀的控制。
高祖萧立开国以来,一直奉行休养生息的政策,宫中一度十分节俭。到了庆天皇帝这儿,早把什么休养生息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放眼望去,整个皇宫金碧辉煌,花团锦簇,香雾阵阵,到处透着奢靡和庸俗。
清晏台是皇廷中君臣议事的地方。太监领着萧雅正和李泰锡走到台阶下,停下脚步,让他俩在此等候传召。
萧雅正从善如流,李泰锡那急脾气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刻都不能再等。
“王公公,快去通报吧!这都火烧屁股了!”
被唤作王公公的小太监回答之前,一张敷粉的白脸竟然红了。
“李统领,刚才王贵妃进去了。现在进去…恐怕…不方便。“
啧啧,“不方便”……
萧雅正不紧不慢地附和道:“皇上正是年轻气盛的岁数,理解理解。萧某在此候着就是了。”
李泰锡没萧雅正的涵养,一听这话气得乱色魔投胎,不仅什么腥的臭的都往床上拽,连男人都不放过,不过这种事也不能不挑时间,不挑地点的胡来是不是?
不过他气归气,总不能和皇上只隔了一道门就在这里发飙,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只能拿眼睛横这个三脚踹不出个屁的淮阴侯。反正李泰锡觉得萧雅正就是三脚无屁的孬货。
“我说淮阴侯,您可真沉得住气啊。这一路看下官火急火燎的,愣是一个字儿都不问。”
萧雅正笑了笑:“岂敢私下揣测圣意?进去不就知道了吗?”
李泰锡等不到他开口问,就先忍不住竹筒倒豆子了:“怀廉皇子带着北胡人的大军已经杀出虎牢关!“
萧雅正惊讶于传言不假,萧怀宸的同胞手足真的没死。
他努力回忆萧怀廉的模样,可一想就是和他有六七分相似的萧怀宸的模样。怀宸,壮志未酬,英年早逝,你在九泉之下可有不甘?
萧雅正沉吟一下,淡淡地问道:“太行山下,黄河以南不是有高阀的属地么?皇上和高大人商量就好啦。我就是个富贵闲人,哪家青楼姑娘好我知道,这领兵打仗我真不在行。“
萧雅正不忍看中原再生兵祸,但还是一脸拈轻怕重的纨绔子弟模样示人——在昏庸之辈面前展露雄心壮志,有时候是极危险的一件事。
李泰锡一听高阀两个字,立刻怒不可遏地说道:“那个高牧德忒不要脸,皇上要他出兵就推三阻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贵为公爵,地位比皇亲还尊崇,更应该以死报效皇恩。他却厚颜无耻拒绝出兵,皇上因为这也是很不高兴。”
萧雅正看着紧闭的房门,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下。找来王氏那只猪拱一拱,就又高兴了?萧家怎么出了这么个败类!
萧雅正:“那还有齐公。”他说的是萧怀廉的亲外公,齐氏家主齐荃,齐无咎。
李泰锡:“那老滑头倒是上赶子要去。一脸的大义灭亲样。他心里清楚皇上信不过他。绝对不会派他去肉包子打狗。”
正说着呢,“肉包子”齐无咎就出现了。
夸夸其谈的李泰锡立刻不吭声了。
齐无咎这两年更加清瘦,须发几乎全白,整个人好像是飘过来的。毕竟是萧怀宸的亲外公,怀宸的脸型很像他。
萧雅正也不知怎的,明知道这个齐无咎绝非善类,但就因为他是挚友的外公,竟然对他生出一丝亲近来。
他冲萧雅正和李泰锡笑了笑,好像根本没听见有人说他是肉包子。
李泰锡见他不追究,反而更加惭愧,连忙默默躬身与萧雅正一道见礼。
齐无咎拱了拱手算是回礼,按他的辈分,礼数到此已经足够。
齐无咎:“贤侄,何苦在这里站着,不如随我去拜见太后。你进献的《春晖赋》,太后看了都感动得落泪,她正盼着见你一面呢。”
萧雅正先是一愣,他虽是皇亲,却从不去后宫转悠,自然推脱道:“雅正才疏,差强人意之作,怎敢厚颜到太后凤仪之前卖乖讨巧。还是算了吧。这边也…唉,快好了吧。我再等等,似乎有很急的事情。”
齐无咎没想到他竟这般实诚,心里想这个淮阴侯还是年轻稚嫩,不管他的推托之词,拉着他往后院走去。
“太后就在御花园里,走几步就见到了。说几句话的功夫还是有的。”齐无咎边去拉他边给他宽心。
李泰锡有意跟着,被齐无咎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讪讪地收住了脚。
走出了清晏台的范围,齐无咎放慢脚步小声对身边的萧雅正说:“贤侄惹了麻烦怎么就自己硬抗?那王瑾是皇上的心尖宠,你把他扔下楼去,你以为皇上能饶了你么?还不赶紧找太后做个靠山,方能保你顺利过关。”
姜还是老的辣,萧雅正顿觉醍醐灌顶,当下停住步子,朝齐无咎深深一拜。
“齐公,吾之恩人也!”
他确实没想过求助太后。因为一直以来,柳太后给世人的感觉就是个庸庸碌碌的妇人。不能独当一面,还一味地纵容儿子各种荒唐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