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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公馆内,人人手臂上都戴着黑纱臂章,气氛凝重。
凉州长街,无数凉州公馆的马仔和凉州实业的职工都自发站在道路两旁,送凉王最后一程。
马六爷看了一眼时间,看向董白,“白儿,时辰到了。”
董白闻言,则看了何立甲一眼。
何立甲、白慕霆、林迟风和段煨这四个抬棺之人会意,一把抬起凉王的棺材。
何立甲面无表情。
他身旁,同样抬棺的白慕霆轻声道,“三弟,凉州这担子,真不轻啊。”
何立甲闻言,嘴角上扬,“再重,我们兄弟也扛的起来,走吧。”
大雨之下,除了雨声外,再无其他声音,大家都沉默着为凉王送行。
白苍云和林霄云两位长辈跟着董白,一行人往二十里之外的坟山而去。
马六倒骑白马,离开公馆后,他唱起了江湖上最出名的歌谣。
“江湖王…江湖亡…西北暗…东北亮…望南方…江河荡…入绿林…天下漾…群雄起…竞逐浪…前头死…后头望…宫山骑马…帝姬水凉…八镇诸侯…九门夜游…雷霆雨中麒麟…白雪深海蛟龙…”
“孤天涯何处往,独浪潮归又来!”
歌声悲怆,引的众人泪下。
江湖王…江湖亡!
何立甲埋头抬棺,一语不发。
纵观群雄。
有扬州白氏听雨者,在雨中点烟。
有岭南鬼雄,背踏雨而行。
红官大袍士、江南命菩萨、南都从龙卫、绿林白文虎…
南都江河兄弟,目光桀骜。
公馆张远桥、陈坤,双新贵当道。
前抬棺者,游龙雷霆。
后抬棺者,迟风离火。
凉州新王白雪,扬南旧王双云。
还有倒骑白马的马六爷…还有凉王英魂!
……
二十里,古凉州城外,万鬼背坟山。
凉州众人跪在凉王坟前祭奠。
而后,众人起。
何立甲也去扶起董白,轻声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董白偏头看了他一眼,“没,只是今天委屈你了,公馆势弱,只能让你跪求他人。”
何立甲轻笑,“别说跪了,只要能让双王和我们结盟、匡扶凉州,让我吃屎都行。”
非洲之旅后,让他现在看得很开。
董白没再多说什么,拿出三柱香。
江河兄弟为二人打伞。
点燃香火后,何立甲和董白又朝凉王磕了三个响头,算是至亲之礼。
凉王入土为安,众人纷纷离开。
董白、何立甲、白苍云、林霄云四人并排而行。
董白脱掉了孝衣,一身黑色西装,脸色苍白,阴刻之君。
白苍云点燃一根烟,沉声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李汝南那糟老头弄出来,他掌握的东西最多,他一日被关着,公馆人心就一日不能安定,只能靠马六爷暂时给我们撑着,但马六爷脾气古怪,这不是长久之计!”
白苍云能发家,一是靠他的人格魅力,二就是靠脑子,所以思路很清晰。
林霄云点头,“李汝南是在南都找立甲时被条子抓的,苍云,那是你的地盘,你想办法吧?”
“我不行…”
白苍云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何立甲,“我本来都打算退隐了,早就和大多数人断了关系…不过立甲可以,他和胡市长关系匪浅,如果胡市长肯帮忙,带回李汝南还是不难。”
何立甲点头,“那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他自信能让胡毓明帮帮忙。
林霄云抽了口烟,继续道,“嗯…还有就是凉州实业的事,吴流如今自称大股东,这个怎么处理?”
白苍云沉吟了一会儿,看向董白,“这个…我倒是和我手下红官商量了一个办法,但就要看魔姬敢不敢做了!”
董白也点燃了一根烟,笑道,“扬王尽管说,我现在没什么不敢的。”
“行。”
白苍云点头,然后直说道,“办法就是放弃凉州实业,把所有股份套现,然后我们三家齐力,在乌城另起炉灶!”
何立甲微微讶异。
白苍云他们这个主意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放弃凉州实业,另起炉灶!
这需要魄力!
然而董白没有任何犹豫,点头道,“就这样做,我也相信凉州实业的那些老职员会跟着我一起离开凉州实业!”
凉州实业是她父亲的心血,很多老职员和包工头跟着董家干了一辈子!
那些人都清楚,在凉州,只有董家的旗号才能撑起一片天!
白苍云见董白如此豪爽,微微一笑,“那行,那魔姬,这事就由你我一起来做,如何?”
董白点头,“可以。”
一旁,林霄云也继续笑道,“那公馆在其他地方的势力就交给我儿林迟风和慕霆、立甲他们三兄弟来整合,我和马六爷、段煨坐镇乌城!”
“好!”
大家都没意见,各自分配好各自的任务,旧王加新王,再加一条游龙,四人抽着烟腾云驾雾,缓缓开始重振凉州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