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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他在家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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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城县汽车站距离怀远县汽车站有一百七十里路,怀远县是蒙城县通住蚌埠市的必经之路,这段路程刘宏相当熟悉。他为什么这样熟悉呢?因为他的岳父岳母都是蚌埠市人,走亲戚经常路过这里。

过去,每到仲秋时他总要从怀远县城,买些石榴送给家住蚌埠的岳父岳母。怀远县的石榴、素以果大、子多、香甜味美,而驰名全国。怀远县里还有一个地方叫郭刚集,他以前当知青的时候就熟悉,因为在沙坡庄上,多数村民的老家都在郭刚集的。

但是,郭刚集街上有一位老干部叫宋学友的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金根姬这样告诉他说,找到宋学友就可能找到劳模奖章,五十年代中期,修安灌河的时候,宋学友是郭刚集工程管理处的指挥,相信他在郭刚集街上口牌好,到了那里一提到公社书记宋学友,是家谕户晓,老少皆知。

星期六早晨,隔壁家养一只画眉鸟,刚刚才发出晨噪,刘宏便从蒙城县县城动身了。

约莫一个半小时左右到达怀远县车站,。出了公交车车站向北,便来到一道水泥路路口;按照劳模妈妈的指点,刘宏下车转入左边一条穿过浓荫的宽阔马车道。他租用的是一辆机动三轮车便向西北方向驰去。那是麦收的日子,田野里没有生机,没有人烟,成为一遍荒凉之地。尽管道路上没有一点风,路上被车轮辗压的地方,却腾起一乳色灰质尘土,那种尘土是热烘烘的,使人室息。落在微润的皮肤上面就粘住了,并且窜入他的眼睛里和鼻口里,让他咳嗽不止。

但很快,不到二十刻钟时间,到了怀远县郭刚集公社旧址。车子刚刚停下来,他便看到一群孩子正在街头相互追逐相互打闹。随后,在他们中齐声唱起了嘹亮的顺口溜:这里的山,这里的水,阿里山的姑娘美不美,大大的屁股飞毛腿……哈哈哈哈。转瞬间,就是没有看清楚他们眉目的时候……那群孩子们便跑开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迎面便传来了忙碌的人声与吆喝声,渐渐地远去了,随后,便迎来一处集体小院的岑寂。

那是一处整齐有序而且宏敞的干部家属院,有十多家住,没有一处楼房,依然是七时年代的建筑风格——鹤立鸡群。这里的老人大分部是乡镇一级的离退休干部。在这里一眼可以看出来,在那种不合时代的家居环境里,那些外观平庸,具有干部作风的装饰。它足够证明这里领导干部的一些优点:遵纪守法,永保洁身自好,艰苦朴素的理念。

可以看出来,宋学友家的大门洞开着,门前一溜石阶,和别人家的房屋没有什么区别。门前那一处花畦算是花园。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正在院内修剪花草。

正当刘宏乎准备呼喊宋学友的时候,蓦地,至少有三只小狗,大的大,小的小,一起向他狂狂吠吠起来。接下来听到花园里传出一声口哨,狗的狂吠又突然全部不作声了。

“你是宋学友书记吗?”刘宏扯着脖子问道。

“是,你是什么单位的?”

“五十年代是修安灌河的时候,你担任郭刚集工程管理处的指挥。”

“是……”

“后来是公社副书记。”

“对!你是……”

“恭喜你!答对了。”

“噢……你是什么单位的呢,我怎么不敢认识你。”说着话宋学友从楔园里走出来了。

“我叫刘宏,在蒙城县工作,是《漆园报》的总编。”

“噢……还是一个光头……下农村采访,为什么没有戴上假发呢?现在时兴戴假发的。”

“没有,我不习惯戴假发的。”说道这,自己心里也感到好笑。

“嗯……蒙城《漆园报》总编?……不会是山寨版的吧。”

宋学友说着话从花园里出来了。他低着头,似乎对来者的身份表示怀疑。

“宋书记呢!瞧,我这有工作证,有记者证。是正宗的《漆园报》总编。”

刘宏把两证熟练的拿出来,让宋学友认证。那知道,宋学友把手一挥,笑一笑说道:

“算了吧,就是群众来了,我好照样欢迎你……欢迎,欢迎!”他紧紧和刘宏握手,好象是遇到了一位旧相识。

起初宋学友还把他当成路过的陌生人,可是当两个的手握在一起时,马上便进入“工作”状态。

“是这样,我已经离休十多年了,说起来也是一名老干部了,接受蒙城漆园报社的独家采访……就不要捂蛋了吧。还是简单点,开门见山吧!咱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不好?”随后,他不高兴起来,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以前我也没有捂过蛋,烦那一套,太丢人!”

应当说这位老干部仍是一位体面人。留着灰白色短发,下巴上的胡子总是刮的干干净净,瞅着你的是一双和善的的眼睛。谈吐里不时微微带着幽默,看得出是一位精力充沛的老人。

“痛快,痛快!不捂蛋就不捂蛋吧,老干部说话就是痛快。”刘宏再次握着他的手,摇了又摇。

“你要采访什内容呢,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会告诉你的。”

“呵呵……老书记呀!我不是采访你,我是为了一件主要的私事找你的。”

随后,刘宏简明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并且提到他是接受金根姬的委托。

提到金黄色根姬时,然而两个男人渐渐开始谈话了,末了,他们没来及展开一个政治方面的话题。宋学友便脱下一双深筒胶鞋放在屋檐下,愤愤地高声说道:

“那是一个特别的时代,我们不能怪是怪那。某一个领导或者说某一级政府总是在犯错误,犯错误就纠正过来,工作也是错误中成熟起来的。唉!……可是……只要我一想起金根姬同志,我就感到内疚。那段时间工作太忙了,对她关心不够……”可是他陡然停住了,惭愧得如同一个失言的人似的,随后他用一种和缓的音调接着说,“不过目前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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