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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珠一度眩晕,那特殊条件下产生的特殊的爱,瞬间就被她一笔勾销而重新爱上了他。一珠望着他说:“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才熬到今天的?”这句穿透力很强的话原本该是曼青说的,可曼青的心却用来刻写这道无形的婚姻!
季九明说:“你知道我这一路找你的辛苦吗?像疯子一样不顾一切的找你,可是找到你你却把我变成了冰。变成冰也无所谓,可是你又把这冰放在了胸口,你也会被冻死的,成大夫!”
说完重新端起她的脸,如星星看到地球上最后一个仰望自己的人后说:“明天我就为你而亮!”
她感情的闸门已彻底打开,她的心路历程也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看清。她收回目光,怕被他的目光给融化掉,她从未奢望有这一天!一切声音,往事都不存在了。世界上只剩他们两个,一珠只任自己这一生这一回的放纵,且要更猛烈。否则她这一生也不会甘心,他一生也不会罢手!
一珠终于伏在他的胸前低语:“那大账本里和那篇文章里其实只有四个字,你看到了吗?”一珠又重新紧靠了一下他仿佛确定了这是真的人后百感交集,幽幽长叹:“天天想你!”
去北京的火车进站季九明拉着一珠就往车门处去,一珠说我们没有票,他附耳轻言:“成一珠的情关已过,还怕什么?”
是的,他们没有票,没有票就入不了场,没有角色就登不了台。就算有票也早已过期,难得他们没有改变行程。季九明要给她更多的爱,填补上那岁月里的大段空白!季九明要与她绝对相处好统一战线!
他们来到北京在彼此的大学校园里牵手畅游,指点江山。他去过的图书馆,看过的书,坐过的椅子。他在文艺活动室舞台上舞台下的影子,给他讲过课的老师,他的教室,他住过的宿舍,他的运动场,他吃过饭的食堂……她忽然问他:“那,那么多的吻呢?”
季九明笑着说:“有许多恋爱不是为了结婚——那吻不算!”
“没有感情的吻怎么进行?”
“你已经夺冠了呀!”
她的眼角弯着笑在向他所有的女人挑战!季九明在她的《上天派给我的老师》中看到:“……我在这校园里一遍一遍的找,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等,明明知道没有希望的寻找与等待是痛苦的,可因为是他给的……”
季九明深深的将她拥入怀里,他把这儿选为他们的第一站是要让她永远都能感受到他们在这校园里的吻的温度。
一珠看着在空中乱舞的树,他有没有在这个地方吻过苏曼青?她要把这桂冠再还给苏曼青,只把这吻的温度珍藏起来!
平等是人们永远追求,而永远也达不到的目标,何况在这处处竞争的年代!
江南繁花似锦,五颜六色,眼花缭乱。他们很快学会了分辩热带植物,热带水果,记住了南方各色小吃的味道和名字,还顺便学会了些南方当地的方言。
季九明教会了她游泳,拍照,(这些照片一珠一张也不打算留给季九明)划着船漾过莲花塘,夜里躺在沙滩上仰望繁星(自己的星星就躺在自己身边)。一珠感慨说:“地球不过是银河系中较小的恒星中较小的一颗行星,而我们只不过是这颗行星上的一个小小寄生物!”
她不想闯入他的婚姻中闹的鸡犬不宁,拿他们的爱情到现实中进行残酷的撞击,毁灭的不是撞击的力就是自己这一方,也许还将是一骋飞烟灭。一珠坚持认为他们是人生旅途上一个绝对的偶然再遇。她不认为他们会大有来日!遥远的未来一定是在彼此的回忆中度过的。
对于一珠,她早就验证过没有希望的爱情是痛苦的,她怕这份痛她承受不起,所以她要学着《荆棘鸟》中麦琪向拉尔夫大主教偷孩子的思维方式!
她不会闯入别人家的园子里与主人争辩——他该归我!她更没有能力去替换这园子的主人成自己!但她大有机会偷来他的果实,然后用一生去精心培育!
幸福不会因为它早晚要消失而不是真的幸福。一珠有意当着他的面服下避孕药,他就用烟和酒试探,他发现她是用维生素代替的避孕药偷笑她是个小女人。
他们爱的分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拿到现实中没人会顾及。可是她有意创造的这又一个砝码却是明于世人的,季遇?她不要他可以,可是季遇要妈妈也要爸爸!季九明的电话里有他家人的声音,他朋友的声音,他员工的声音,就是没有苏曼青的声音!
他有意的让“成一珠”三个字扎根在他的人际交往中,他有意的宣扬他们的爱,值得他抛弃一切去求的结果!
幸福有没有极限,忧伤有没有结束!早晨南方的艳阳在窗外等待,小鸟们迫不及待地在窗外唱歌。一珠一睁开眼睛看到床上无人,她看到卫生间的门半开着,她小心走近却发现了他真正早起的原因!纱布,胶布,消炎药,目光相交锋。直到一珠摇头转身向窗处跑去,他追出来抱住一珠:“对不起,一珠!”
“你喜欢我的命令,还是请求?我们马上回去!”
气氛仿佛更有利于谈条件。季九明伸出一只手拉开窗帘后说:“回去之后马上调回遇江……”
他这匹野性难训的野马投奔自己而来,瞬间她倒希望这缰绳永远的握在自己的手里。
很贪心吗?她不怕他终会背离自己的方向,而怕他将自己的余生搞得支离破碎,遍体鳞伤,满是遗恨。她默默说出一句:“目标永远也不会出现的孤独守候,明明是两个人的理想却由我一个人来完成,如今……”
她望向大海仿佛这海水随时都有可能将这栋楼淹没,那她也会随着一同消失,如一座海市蜃楼,也像他们已到了尽头的约会!
季九明在那儿乞求着,决定着,她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自己都是怎么回答的。他们之间已到尽头,可他们的生命会延续下去,下一代再下一代,一直到不可知的未来。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哈尔滨。季九明的伤口已溃烂,感染到胸腔。一珠又穿上工作服,可是他不让,拗不过他只得脱掉。他只吃她给的药,她让他睡觉他才闭上眼睛,她给换药布他才换。一珠要留给他的绝版照片上全是包容和微笑。玩闹归玩闹,这回他倒是十分理智的配合,过足了被宠爱的瘾!
一珠正在给季九明削水果,门被踢开,一个中年男人先走进,而后将没开全的门急推至墙,自己就靠了边。
这时主角才款款出场,先入一珠视线的是她五六个月身孕的体态,而后是她的目光直视床上人的眼睛,那笑仿佛是对孩子般的指责。头发被自然地挽了起来,那钻石般闪光的头花,随主人的头而一步一摇。
那气势凭直觉一珠就明白,这是主人,主人是来领回迷途的羔羊的!一珠慢慢站起来,手中的水果刀和水果一并落地,盯着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