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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九明与心同年夜广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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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一珠无言却主动下厨炒了几个东北菜,又去买了啤酒。

回来见海昭依然没有出来就又来敲门:“海昭吃饭了,我炒了几样东北菜,在我这已经过关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海昭的床吱呀一声响了一下,然后是一片沉静。

一珠又说:“海昭,这是我离开家之后第一次下厨房!”

门里门外都沉默了一会儿,门就忽然被打开:“你以前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是我委屈了你,给我做饭?”

季九明已被自己变成了一池湖水,可是他却偏偏要来搅动,让自己痛吗?一珠咬咬嘴唇,扭头回了自己房间。

风儿轻,月儿明,天幕渐渐拉下。一珠坐在床的尾部,视线越过这张婴儿床,透过窗外就回到了遥远却在心底很有份量的东北。

曼青当年怀有季越时,月影孤灯,爱恨情愁交织的心境下,为了让那颗被禁固起来了的心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为了让那负心人回头,等待了七年之久,她也早已把自己溶入季家。可是七年之后人回心不归,季九明要牺牲一切与自己长相私守。可是她能给他任何一切,却就是不能接受他给自己的家。

从季九明杀死曼青的哥哥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季九明已负担不起成一珠三个字了。

海昭躺在自己的房间那张由于刚入住而显得陌生的床上,忽然被外面一个连楼层带姓名的呼喊声惊醒。

他豁地下地,如果一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她却不叫自己怎么办?他几步冲到一珠的房间,一珠正如木雕般坐在那儿给进屋的人一个侧影。他也没有开灯,过去握住一珠冰冷的双手,坐在她身边:“一珠你后悔了?”

就像世界上所有的气球都有爆炸的时候一样。他们各自心境所迫,问题终于集中到了那个遥远的却在二人心底各有各的重量的名字上面。

一珠问:“海昭,如果冲破了道义与责任的枷锁,另一个世界还会是他想要的吗?”

“这把锁是无形的,从进入善良人心里的那一刻就不会被打开,直到这个人的生命终结。”

“真的吗?”

“真的,没有一点私心。一珠,季九明对你已经失去了现实意义。他不能陪你吃饭,不能陪你闹情绪,不能给你解释疑问。长这么大,刚才是我头一次这种心境下如此深刻的体验黄昏。它们一点点的把光亮挤走。谁不希望光亮永存,黑夜永远不要来,可是我们再怎样指责瞒怨都无济于事。所以我们不要把自己留在黑暗里,不能让我们的情感只停留在那留不住了的惋惜中,以至于我们由于浪费了太多的情感而错过了下一天的朝阳。这样长此以往就形成了一种拒绝阳光的习惯。习惯会左右你的一生,会毁掉一个美丽善良坚强的人。所以一珠,从今往后,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把季九明缩小再缩小,放到你心的角落里,给你自己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一珠,以前是你给我时间。从现在开始,你也要给你自己时间与机会,明白吗?所以给我们两个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如果你对我依然没有感觉,那就是我们真的没有缘分,我就把北京留给你,也绝不耽搁你的终身大事。这次我说话算话,我也不能像赌徒一样,总是抱着希望下注,下的自己回不了头,好吗?”

深川

两天之后的春节,刘心同一个人在孤灯下终于打开这两天来一直摆在自己床头柜上,原本该是赠与却变成了被自己从垃圾箱里捡到的新年礼物。

那盒子里如她第一眼所见时的判断一样,确实是两块情侣表。凭她这一阶段在商场里的见识,知道价格不扉。她一边进行对比着,一边把这款男式的收起,然后把这款女士的带上。

她真想对阿迈说我很喜欢,不仅因为它的价格,质地,款式,牌子。而因为是阿迈送的,并告诉他,她在小嵩面前很少流泪。

今天是春节,此时是年夜。从小她就听老人在月亮下给孝子讲故事说:“将来等你们长大了,你们就会离开你们的爸爸妈妈,跟着一个你们今天根本不认识的人一起生活。”

有的孩子就问:“那么那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现在在什么地方呀,谁也不知道,只有天上的月亮知道。”

“但是月亮不会说话,就算它会说话,它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懂……”

但刘心同当时就感到很难过,为什么还要长大呢,如果不长大不就可以不用跟爸爸妈妈分开了?

刘心同长大了,只把心留给了父母,人不是就这样的飘到千里之外了吗?她从窗子里仰望了一会儿天空,又看看这从一扇扇窗里射出的灯光,还有这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她走了出来,一个人来到了深川的中心广场。她知道这里每年都有好多人聚集在此放烟花。然而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竟然碰到了季九明!

季九明这几年在狱里时没有机会放烟花,可是自己有了这个机会,却已是物是人非。

当年的广场空无一人,现在楼房多了,开阔的地方也少了,可是人还是喜欢放烟花。所以这广场上聚集升起的五颜六色,变化万千的烟花就越来越多。今天晚上,他在东子家吃完年夜的饺子,就执意的没有久留。东子也没有强留,并说凄凉点儿好,这样你好早一点回头。

然而他并没有回家,自己所谓的家也不过是一个房子而已,而这房子还是东子的。他有点儿想家了,也许更多的是一种惦记,随之一种伤感袭来,原来自己竟如一片叶子,飞到哪儿都只能随风!于是他的对自己感情的放纵就是提前半年回东北。

他望着天空中那不停的爆炸,那不停的百花齐放。他和一珠当年放鞭炮时脚下踩着的还是积雪!可是如今一珠在北京的世界里也不会有当年的积雪,而自己的环境里更是见不到积雪!

好像应该是从那个时候一珠就真正的进入了自己的心里,今晚以致这些年是否她也会同自己一样的那年夜的烟花一直在绽放?然而他知道一珠在北京的XXX医院里,而且还应该是个准妈妈,可是他就是没有勇气再去碰触一珠这一页了。他怕自己再沉不住而非要让此事烽烟再起,他已决定把自己的后半生交给曼青。

他一转头,就仿佛看到了一珠,穿着一件浅色的半棉长款外衣,头上戴个帽子。然而马上他就回到眼前,确定了此人竟是刘心同。他们都很吃惊,在这种氛围中出来手里却没有鞭炮,没有孩子的人,应该不止是一种孤单。

两个人都感到一种尴尬,原来这满天的繁华的背后隐藏着两颗如此深深的孤独的心!

刘心同在与季九明接触了这段时间后,她确准了此人不仅非十恶不赦,而且还是一个对社会渐渐有着贡献的人。只是在感情方面与赵新强对上了。而他赵新强明争无力就玩起了暗箭杀人。而赵新强下了如此大的力气,不仅自己一定是弱势那一方,而且这个作为了起因的女人还一定是个非常有份量的人。

他赵新强难道不明白感情不能勉强吗?而在所有的小道消息中,桃色新闻最能使人产生好奇,可是并没有听到季九明的有价值的小道消息。但她听说他的妻子还在东北,原因何在,以致于季九明仿佛是踏越红尘的在走这一步险棋!

他们并没有提起商场里的事,也没有提起为什么一个人,为什么到这里,更没有提起自己的历史,自己的感情。不止因为这广场上不适合交谈更别谈交心,更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个人交情!

然而他们却都没有再久留,只是一起看了看烟花,评判了一会儿哪一朵儿花儿开的最漂亮,评判了一会儿天气。

出于礼貌季九明问:“你是住在这附近,还是?”

然而此时他们各自从家到广场的距离就是自己内心孤独的程度!

刘心同却来个先发制人:“你住在这附近吗?”

“光华小区,十二号楼,301。”

他们之间中间只隔着一栋楼!

赵新强给她租的房子就在这广场附近,是因为季九明的住所就在这附近?赵新强真是卑鄙,是让她尽快的知己知彼好百战不殆?好让他大意失荆州?好不致引起怀疑自己好退步抽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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